22.支援(2 / 2)

綠光驟然大亮,又頃刻消失,身體在瞬間的失重後,重重摔在地上。

熟悉的感覺,讓時年想起曾經的經曆,眼睛都沒睜開,先伸手四處摸了下。觸手是平坦的地麵,還好還好,這回總算沒有再落到屋頂上。

她摔得渾身發痛,強忍著爬起來,一睜眼卻看到蒼涼的天空中,洋洋灑灑的大雪正呼啦啦下著。漫天碎瓊亂玉,落在她的臉上,也落在在她身處的這個院子裡。

院子並不大,兩側栽種著青鬆,圍牆和房屋都是木質結構,看起來有些簡陋,而且它似乎是修在山中,舉目還能看到外麵的葳蕤青山。

這是什麼地方?聶城呢?她明明記得,他們是一起過來的,怎麼又隻剩下她一個人了!

時年心中茫然,忽然打了個寒戰,這才猛地回過神,什麼什麼,下雪了?!

院子裡草木結霜,屋頂也覆蓋著一層白白的積雪,現在赫然是隆冬臘月!

……臥槽啊!

時年抱著胳膊,不敢相信自己居然背到這份兒上。好不容易穿戴妥當了過來,卻趕上下大雪,她這一身春衫,不出半小時就得凍死啊!

身體已經有些僵了,時年當機立斷,決定進兩邊的屋子避寒,院門卻忽然被踢開,一群人氣勢洶洶地闖了進來。

時年詫異回頭。

北風呼嘯,吹得院門嘩啦作響,隔著漫天風雪,她一眼看到了走在最前頭的男人。

他大概二十來歲,高大挺拔,穿一件滾有黑色狐毛的衣服,一身的江湖氣。但與身上氣質不同的是,男人的長相竟然十分俊秀,眼睛很黑,皮膚略顯蒼白。一手握著條馬鞭,折成兩段,有一搭沒一搭敲著另一隻手。他雖然在笑,卻像隻休憩的狼,從骨子裡透出桀驁不馴。

他也看到了時年,眼神一變,盯著她瞅了一圈,才慢悠悠開口:“不老實啊。剛才還跟爺說,寨子裡的寶貝都交出來了,那這是什麼?”

這話是對旁邊的男人說的,那人約莫四十來歲,臉上有條長長的疤痕,看上去頗為可怖。他盯著時年,詫異道:“我不知道啊,她不是我們寨子裡的人,我沒見過……”

話沒說完,就被另一個手下模樣的人一拳擊中腹部,他痛得彎下腰,說不出話。

這是什麼情況?寨子?這些人的打扮,倒是都很像山賊土匪,難道自己落到匪寨裡了?!

她腿一軟,坐倒在地上。

年輕男人緩步走過來,手中馬鞭一伸,托起她的下巴,嘖嘖稱奇,“沒想到那張虎一個五大三粗的莽夫,眼光倒是彆致,竟搶了個弱質纖纖的壓寨夫人。”

時年身上的衣服,和明顯出身良好的氣質,讓他判斷她確實不屬於這個山寨,卻想到了另一個方向。

時年一凜。這人雖然長得不錯,但明顯也不是善類,難道是土匪火|拚搶地盤?那自己豈不是很危險!

“我不是他的壓寨夫人。”來不及思索,她這麼說道。

男人眉眼不動,“哦?”

“真的,我是迷路了,誤闖進來的……大人,您是來剿匪的嗎?”

男人一愣。

時年心裡很緊張。之前在書上看過,對於有些並不算窮凶極惡的歹人,在他們的惡念暴露前,給他們扣上幾頂道德高尚的帽子,對方反而不好立刻翻臉。尤其這種年輕男人,最經不起無知少女的崇拜,看劉徹就知道了!

她作出副天真的樣子,“多虧您了大人,如果不是您,我真不知道怎麼辦呢!大人,您繼續剿匪,我就不打擾了,我這就回家……”

她起身想溜,卻沒有成功。馬鞭擋在了身前,男人一點點把她撥回來,笑道:“哎哎哎,彆走啊。”

他盯著時年,仿佛真在思考她的話,“原來姑娘是迷路了啊,那我怎麼能讓你自己回去呢,又走丟了怎麼辦?不如請姑娘稍等,我這裡忙完了,派人送你回家。”

這、這個效果是不是好過頭了?!

時年強笑道:“不用了,我剛剛已經想起路了,不會走丟……”

“那好吧,我不派人送,等過兩天,我親自送姑娘回家。”

時年心裡一急,想也不想道:“等你送,那我還回去得去嘛!”

話一出口就覺不妙。果然,男人眉毛一挑,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原來他早看出她在演戲!

時年心中大悔,男人卻哈哈笑了,“有趣,有趣。這臥虎山打起來沒意思,沒想到裡麵的壓寨夫人倒是個機靈鬼,這趟沒白來!”

那打了張虎的手下奉承道:“都是爺英明神武,才能手到擒來!”

年輕男人捏住時年下頷,用馬鞭拍拍她的臉,輕笑道:“你是不是張虎的壓寨夫人都不打緊。爺現下還缺個壓寨夫人,瞧中你了,乖乖跟爺回去吧……”

他說完,觀察她的神色。通常女人在這種時候都會哭天搶地、尋死覓活,不知道這張漂亮的小臉哭起來會是什麼樣子……

心中隱隱有期待,他幾乎是興致勃勃,卻發現女孩在短暫的慌亂後,忽然閉上眼,似乎強迫自己鎮定。下一瞬,她睜眼看向他,冷靜道:“好,那拿來吧。”

他終於愣了,“什麼?”

時年深吸口氣,像是忍無可忍,“衣服啊!我都快凍死了!你如果不想你的壓寨夫人死在路上,趕緊給我找件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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