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夜會(1 / 2)

每天上班都在穿越 茴笙 15097 字 3個月前

聶城一個側身躲過竹簡,“怎麼我每次來救你都要被你抱怨來得慢?之前就算了,這一次能怪我嗎?我想來也得來得了啊!”

時年當然知道這個,但她實在太氣了,孤軍奮戰這麼久,還險些永久滯留,中間無數次想要是聶城早點來幫她,在她被劉徹困住之前來,也許就不會這樣了。

現在終於見到正主,說什麼也要發泄一下,好在她很快冷靜下來,走到內殿門口朝外看了一下。

如今已是深夜,她睡覺時一貫不用宮人上夜,所以殿內並沒有人守著,沅沅也在隔了一段距離的側間。

她鬆了口氣,這才轉身看向聶城,“你什麼時候到的?隻有你一個人嗎?小路那邊都解決了?”

“昨晚到的。這次運氣好,掉下來就發現在未央宮裡麵,省了潛伏進宮的步驟。”他頓了頓,“至於小路那邊早就解決了,我和他都去了一趟三國了。也是去了那裡才發現你根本沒到三國,所以猜測你應該是出事了。”

“你去三國了?”時年睜大了眼睛,“那你也見到那個劉遠了吧?有什麼發現嗎?他和那個神秘人到底有沒有關係!”

比起她的激動,聶城倒是神色如常,“見到了。我覺得沒關係。他既不是神秘人本人,也不是被他幕後操|縱的手下。”

時年皺眉,“你確定?”

聶城:“我確定。”

他給時年講述自己在三國的經曆,“……我們過去時,夏夏已經和劉遠聯絡了江東孫權的部隊,還拉了劉備入夥,組成‘孫劉聯軍’,和曹操抗衡,目的當然是在接下來的赤壁之戰裡讓劉備出頭,好讓曆史回歸正途。本來都挺順利的,諸葛亮和周瑜聯手,再加上我們在暗中出力,果然讓曹操像史書上一樣落敗,但在最後卻突發意外,落敗的曹軍朝夏夏射去一支箭……”

時年倒抽一口冷氣,“夏夏中箭了?嚴重嗎?所以她是因為這個才沒一起來是嗎?她現在在哪兒?”

聶城安撫地按住她的手,“夏夏沒事。她沒有中箭。”

時年的心剛放下,就聽到聶城說:“……但是劉遠中箭了。”

時年一愣。

聶城說:“事情發生得太突然,我們都和她隔了段距離,阻撓不及,夏夏又和人纏鬥在一起,無法躲避。好在劉遠恰好在在她旁邊,關鍵時刻挺身而出,用背擋在了她身前……夏夏沒事,不過劉遠傷得有點重。”

這實在太讓人想不到了,劉遠居然為孟夏擋箭!

時年:“所以,你是因為這個斷定劉遠和那個神秘人沒關係?”

不止。

在劉遠身受重傷、躺在孟夏懷裡嗷嗷大叫、連聲說“我是不是要死了”的時候,他冷眼旁觀,忽然冷不丁道:“這也是你背後的人教你的嗎?苦肉計,以此博得我們的信任。接下來你還打算做什麼?”

當時劉遠那副瞪大了眼睛、一臉“你到底在說什麼鬼是中文嗎為什麼我都聽不懂”的表情,真是讓人現在都忘不了。

“其實在我過去之前,夏夏已經用各種方法暗中試探過劉遠,而現在,我的看法和她一樣——如果不是他的演技已經出神入化到能把我們都騙了,那他就是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聶城一笑,補充:“而根據鄙人一貫的自信,我認為還不至於有人能在我麵前演這麼久的戲卻不被我發現。”

什麼嘛,還挺臭屁的。

時年輕哼一聲,心裡卻明白,既然聶城這麼說了,看來劉遠真是無辜的。

“赤壁之戰結束,劉備聲名大噪,弦也恢複了平靜,我們正好趁機帶劉遠脫身。他的傷不能耽擱,夏夏他們送他回現代就醫了。我本來也要一起回去的,卻在臨出發時感覺到漢朝的弦又動了,於是決定兵分兩路,他們先回去,我來找你。”

原來如此,難怪隻看到他一個人。

聶城講完自己的事,看向時年,“你呢,你這邊到底什麼情況?”

時年這才想起來,現在要緊的不是聶城已經解決的危機,而是自己這裡還沒有解決的危機!

十萬火急了!

時年:“你知道我這邊之前弦平靜過一陣吧?是我上一個任務完成後,本來想走沒走成,被劉徹給扣下了。”

她快速講自己之前的遭遇,“……我中間都一度絕望了,以為要一輩子留在這兒了,好在後來忽然反應過來,我隻要主動擾亂一下曆史,就可以讓弦再動了。”

聶城:“不錯,我還擔心你反應不過來呢。”

其實在發現時年被困漢朝時他就想到了,想離開唯一的辦法就是主動去擾亂曆史,所以當他發現漢朝的弦又動了後,就猜時年肯定也想到了。

沒想到時年卻搖了搖頭,“我一開始確實沒反應過來,我是被人提醒的!”

聶城揚眉。

時年覺得自己的心繃緊了,“你剛才說,劉遠和那個神秘人沒關係,但我遇到了一個人,我覺得,他和神秘人有關係……”

“誰?”

“就是那個曾替漢武帝給李夫人招魂的方士李少翁!”

三分鐘後,聶城聽完時年的講述,道:“你是說,那個李少翁不僅第一次見麵就點破你是將來之人,還在後麵提醒你回家的辦法?”

“對,很不合常理對不對?”時年說,“我越想越覺得不對勁,李少翁擺明了是在故意引導我,他為什麼要這麼做?是不是要趁我擾亂了曆史後搞些什麼陰謀?我們現在是不是已經在他的圈套裡了?!”

風吹動窗戶,發出簌簌的輕響。

聶城麵色冷凝,神情是難得的嚴肅。

時年看得緊張,小聲說:“我是不是闖禍了?”她之前也擔憂來著,但不那麼做,她也想不到彆的讓弦動的辦法了……

聶城搖搖頭,“我問你,你剛才看到我為什麼那麼驚訝?還問我他們來沒來,這些你自己感覺不到嗎?”

他們隊友之間可以互相感應,按理說他來到漢朝,時年就可以感覺到他的弦了,但看她的表現,直到他現身前她都是沒有半分察覺的。

時年被他一提醒也反應過來,“哦,那是因為這幾天不知道為什麼,我對弦的反應非常劇烈而且混亂,有時候甚至覺得心慌氣短,所以如非必要,都刻意不去感知它,可能因此忽略了……”

她頓了頓,“我猜測,可能是因為這次偏移的關鍵在我吧。”

“又或者是,那個會讓你對弦產生反應的人,離你近了?”聶城說。

時年一驚。

之前明朝時曾發生過的狀況,當那個神秘人出現或者靠近時,她會與弦產生強烈的反應,心臟狂跳不止。

這回雖然沒有那麼劇烈,但仔細想想,是有一點相似。

時年:“你的意思是……”

聶城:“我認為你的懷疑很有道理,李少翁一定和這件事有關係,很可能,那個神秘人就藏在他身邊。”

在他身邊嗎?時年轉頭看向窗外。就藏在這座宮殿裡?這麼近嗎?

這感覺讓她有瞬間的不安,但下一秒,她就振奮了起來!

“真的嗎?這樣事情就好辦了,我這就去把他抓出來,讓他還敢藏在暗處使陰招!”

聶城一把揪住她,“站住,你要去怎麼抓他出來?”

“還能怎麼抓,直接武力鎮壓啊!你不知道吧,劉徹給我派了十六個小弟,正好派上用場!”

聶城不說話,時年和他對視片刻,聶城鬆開手,“好你去吧。”

時年原地站了三秒,頹喪地坐下,“好啦好啦,我知道這樣不可能的。過過嘴癮也不行哦。”

其實一懷疑上李少翁時,她就想過要不要仗著劉徹的勢把他抓起來嚴刑拷打,但他既然敢在她麵前自爆身份,就是有恃無恐,而且就算抓住了他,他背後的人也不會就此出來的,她這才無奈放棄。

時年趴在桌上,“我就是太氣了,這個人裝神弄鬼那麼久,我們卻連他是誰都不知道,太不公平了!”

頓了頓,又道:“你說,這次這麼多個地方的事情都是他搞的嗎?他怎麼能同時在那麼多個地方使亂子?”

聶城:“不知道,我問過小路、夏夏還有阿恪,直到離開各自的時空,他們都沒發生和神秘人有關的可疑跡象。但我覺得,多多少少都和他有關,否則不至於這麼巧。”

時年點頭,又想了想,眉頭忽然皺緊,“不對啊!我覺得不對!”

“哪裡不對?”

“你看啊,像我們都必須在一定的條件下才能穿越時空,不可能說去就去對不對?”

第一次穿越時聶城就告訴過她,他們必須要完成一個時空的任務才能離開那裡,歸根結底就是因為隻有當弦開始恢複平靜時,他們才能感知到那處可以穿越的弦波動的漩渦。就像這回他們分到不同的時代,也是要解決了自己那個時空的任務才能再去到下一個。

而這還是隻其中一個條件,另一個條件是他們要去到的那個時代必須有動亂發生。比如之前當漢朝的弦徹底平靜後,不僅她出不去,他們在外麵也根本進不來。

時年困惑道:“我們受的限製那麼多,他卻能在古代各個時空穿來穿去,為什麼?”

聶城沉吟,“這個問題我也想過。就像你是7處裡對弦最敏感的人,有很多我們沒有的能力,比如剪斷楊廣多餘的弦、連接跨時空的對話,也許他對弦反應比你更敏感、控製能力更強,所以可以不受這些限製。”

時年聽完沉默片刻,哀嚎:“那我們不是更打不贏了!”

本來就我在明敵在暗,你現在告訴她在這個主要比拚超能力段位的比賽裡,對方級彆比他們高這麼多,那還有什麼掰頭的意義?!

王者對青銅,不如直接投降算了!

聶城:“投降倒是個不錯的主意,不過我們還是得先把人找出來,不然連白旗都不知道打給誰。”

時年聳肩,“那就在7處總部門口掛個白旗咯,這樣他總能看到了吧?總不至於這麼多個時空他都能跑,我們的大本營反而不去了……”

她忽然頓住。

就像一道白光瞬間劈過腦海,她猛地意識到,也許自己一直忽略了什麼。

“你又怎麼了?”聶城問。

時年轉頭看向他,薄唇緊抿,半晌才道:“你不覺得奇怪嗎?明朝,漢朝,三國,秦末,五代……這些朝代都有那個神秘人或者疑似神秘人操縱過的痕跡,可獨獨一個時代沒有。”

“你是說,我們的時代?”

“我們一開始懷疑劉遠是神秘人,因為劉遠是現代人,我們認為,和我們有一樣能力的人一定也是現代人。可事實證明劉遠不是。所以,有沒有可能,一直以來都是我們陷入了思維誤區?那個人,不是現代人。”

聶城麵無表情。

時年說:“你還記得嗎?你之前跟我說過,‘7處是一個獨立的政|府部門,專司維護時空平衡,已經存在了很多年,隻是之前一直荒廢著,最近幾年才重新運轉。’這個‘很多年’,到底是多少年?”

她看著聶城,“有沒有可能,是幾千年……”

殿內長久的沉默。

好一會兒,聶城才起身,緩步走到窗前,看著外麵的皎皎月色,道:“我十二歲時父母去世,因為沒什麼關係近的親戚,沒人能照顧我,本以為要被送去福利院時,是老爺子收養了我。

“他收養我時就告訴我,我是有使命的。我那時候不明白,但因為尊敬他,一直聽從他的吩咐接受各種稀奇古怪的訓練。然後,直到我23歲那年,才終於明白他的意思。

“他告訴我,有這麼一個機構,國家秘密設立,尋找一批身份特殊的人,來解決普通人解決不了的問題。他能發現我是偶然,剩下的人要我去尋找。我過去沒有想太多,但你說得對,既然是維護曆史平衡,不可能獨獨我們這個時代才有我們這樣的人,應該每一個時期都有才對。

“我想,也許這真的是一個傳承幾千年的機構,平時都閒置著,隻有當動亂起來時,才會啟用。而這一次的動亂,開始於五年前。”

“五年前……”時年又冒出一個想法,“會不會從一開始,所有的亂子就是因為那個人?他就是一切的源頭,而不是我們以為的偶然?”

這就不得而知了。

兩人又是相對沉默,片刻後,時年抱住頭,“完了,不聊還好,一分析出這種可能,我更想去抓住李少翁嚴刑拷打,逼他把他背後的人交出來了!我現在腦子裡有十萬個為什麼!”

就算猜出那個人是古代人,也沒有解決他們的疑惑,反而更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