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少淵點點頭:“孫大人辛苦了!”
“也不知宮中是何情形,還請殿下提早打算。”
孫青的話說得很含蓄,衛少淵也不多問,隻點頭應了一聲,說了一聲“儘快趕路吧”便上了馬車。
隻是還未走到中午,阿槿便在車內聽到有馬蹄聲迎麵疾來,她下意識地看了衛少淵一眼,便見衛少淵盯著車門皺起眉來。
馬車果然急急的停了下來,那馬蹄聲也在前方戛然而止,然後便傳來孫青那位隨從同什麼人說話的聲音。
阿槿猜不到發生了什麼,隻凝神聽著外麵的動靜,卻隻能聽到一些細碎的聲音,然後孫青的說話聲突然從車外傳來:“殿下!”
衛少淵聞言一步跨到車門前推開門下了車去,一陣冷風鑽進來然後便是低低的交談聲。
阿槿正襟危坐,不消一刻衛少淵又上了車來,然後馬車便疾馳起來。
阿槿見衛少淵神色凝重,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想要問又不知可不可以問,便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看著他。
衛少淵也覺到了阿槿的目光,轉過頭見她又是擔心又是疑慮的,便不由向她微微笑了一下,拍了拍她的手背。
“皇上駕崩了。”衛少淵語氣平靜地說,聽在阿槿耳中卻無異於一聲驚雷。
她聽說皇上有至高無上的權力,擁有天下所有的財富,天底下最好的大夫最好的補品都在皇宮裡,卻沒想到皇上年紀輕輕竟然會死。
“沒什麼,”衛少淵向她手上又拍了拍,安慰的意味很明顯,“隻是咱們到了京城之後會特彆忙亂,我到時候不能一直陪著你了。”
阿槿點點頭,喃喃地道:“這都沒什麼,我能顧好自己。”
口中這麼說,其實心裡無助得很,不知道將來會怎麼樣。如今遇到的這些事,早已經超脫了她一個農女的想象,她想不出來。
衛少淵握住阿槿的手,想說什麼卻沒有說出來,他第一次迫切地感覺到他需要有自己的勢力。
馬車的速度比前幾日加快了許多,好在離京城越近道路越是平坦,因此也並沒有顛簸得更厲害。隻是原本應該停下來吃飯休息的時間全都沒有了,一直在馬不停蹄地趕路,到京城門外的時候竟然才過了申時。
城門外已有宮裡的人並幾位大臣等著,見孫青下了馬車便忙迎上去問接下來要做什麼,孫青見他們神情中有慌亂之色,不由又斥責了幾句。
另有孫青的家人帶了錦衣玉袍來,孫青便讓衛少淵回馬車換上,然後與他一同騎馬趕往宮中。
那宮裡的人見了衛少淵倒是沒什麼太大的反應,隻是照禮節行禮罷了,完全不像看見孫青時,又是恭敬又是謙卑,甚至在見到孫青時瞬間流露出總算有了主心骨的神情。
衛少淵倒也不在意,應了眾人的禮又接了孫青呈上的衣服便要回到馬車上去。孫青卻又跟了兩步,告訴衛少淵阿槿還不能進宮,又沒有其他地方可以安排,打算讓她暫時去孫府小住。
衛少淵點點頭:“孫大人一向行事周全,必能照顧好內子。”
孫青聽到他對阿槿的稱呼不由皺了皺眉,但到底點點頭沒說什麼。
那套衣服相當繁複,當一件件地擺在車上的時候,阿槿隻覺眼花繚亂幾乎不知道要如何穿。她心裡本就慌亂著,一看到這套衣袍就更是有些六神無主,正告訴自己冷靜下來,便見衛少淵已經在除去身上的舊衣了。
阿槿深吸一口氣,再挨件看了看那套衣袍,心裡便漸漸有了眉目。幫著衛少淵穿的時候倒是很順利,偶爾一兩個小錯被衛少淵指出來之後也都利落地糾正了過來。
“在孫府需要什麼有什麼事儘管提,”衛少淵有些不放心地說道,“他們應該沒膽量怠慢你。”
阿槿點點頭:“你不用擔心我,我隻要有吃有喝有住的地方就可以了,其他的都等你回來再說。”
她幫著衛少淵把衣領弄平,衛少淵便微微地揚起下巴來:“我怕是要在宮裡守靈,也不知道這幾天能不能有機會出來見你。”
阿槿幫衛少淵將衣袍理得平整之後,又見和衣袍一同拿進來的玉冠還在座位上放著,便又重新為衛少淵梳頭發:“你不用惦記著見我,左右我也沒什麼事,隻單單等著你就是了。”
收拾妥當之後,衛少淵抱住阿槿緊緊地往懷裡擁了一下便要離開,阿槿很想要再多看衛少淵一眼,卻隻看到他一撩衣袍推開車門下車去了。
她忙將車窗打開一點點縫隙,卻也隻看到衛少淵上馬的背影,她從來沒有見過這樣打扮的衛少淵,長這麼大她也沒見過這種風度翩翩玉樹臨風的男子。
從前衛少淵打鐵的時候一身粗布短打,雖然眉眼之間隱約能看出器宇不凡,可到底因為穿著而平凡的如同莊稼漢一樣。如今他換上了錦衣玉袍,那種天生的貴氣立馬顯現出來,阿槿一下子就覺得這個日夜相對了許久的人變得陌生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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