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啪”的一下被掛斷, 厲戎突然起身，第一反應就是往休息室躲。
慌亂片刻後，下一秒理智回歸，厲戎重新坐下, 門在這時候被人不緊不慢地敲了三下。
厲戎整理了下衣領, 確定沒有任何不妥後這才微微咳了下：“進。”
淩霍推門進來, 一眼就看見自己那原本說要充公的桌子椅子還好好地擺在那。
而且他走了後，厲戎竟然沒把自己的椅子換回去，還坐著他從網上訂的那把椅子。
淩霍被厲戎的椅子養刁了屁股，這段時間坐著淩氏標配的辦公椅感覺哪哪都不舒服，現在見厲戎沒有用那把椅子的意思，他就想著要不要叫人把這椅子給他運過去。
腦子裡這麼想著，淩霍麵上不顯，見了厲戎客氣地打招呼道：“厲總。”
厲戎眼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失落, 稍稍頷首道：“坐。”
淩霍坐下後, 略微打量了一下厲戎，發現他不僅瘦了一圈, 而且精神看起來也不太好。
“厲總最近是公司遇上什麼問題了嗎？”
淩霍試探地問著, 覺得厲戎最近的不對勁應該是厲氏開始出現各種問題，這段時間又一直為公司殫精竭慮才導致的。
淩霍根本沒往自己身上去想, 看著厲戎越發硬朗的麵部線條，心裡感覺有點怪怪的。
那種感覺非要說的話，就是恨不得立馬帶人去餐廳，看著他好好吃上一頓飯才能滿足的感覺。
“公司？”
厲戎沒想到兩人這麼些天沒見, 淩霍第一句話問的不是他不是厲洋，竟然是公司的事。
說實話，厲戎生平頭一回，竟然吃起了名為“公司”這種東西的醋。
“公司沒什麼問題，你來找我有事？”
淩霍狐疑地看了厲戎一會兒，覺得他八成在騙自己，厲氏要是沒問題的話，厲戎至於是現在這副樣子？
心裡認定了厲戎在強撐，淩霍也不欲問太多，再問就超出男主人設範圍應該做的事情了。
他把那份合同往厲戎麵前推了推，食指在合同條款處點了點，問：“你們都能給出這麼離譜的合作條款了，厲氏內部出的問題還不夠大嗎？”
厲戎看著自己親自擬定的合同條款，眼神有些疑惑：“你是對這些條款不滿意？哪裡不滿意，說出來我讓人改了重新打一份就是。”
淩霍：“當然不滿意了，你乾脆重新擬份合同算了，上麵就寫一條，直接以現金形式向淩氏投資三億六千萬，隔天到賬，不收任何利息，您覺得這樣如何？”
厲戎聽出淩霍話裡的嘲諷，皺著眉想了會兒，就好像是在艱難地做出什麼抉擇一樣。
“好吧，那你說該怎麼改。”
淩霍：“該怎麼來就怎麼來，我不需要你讓著我。”
厲戎見淩霍態度堅定，最後隻能和淩霍為這合同的事據理力爭了一上午，爭取將厲氏這邊的利益降到最低，為此他算是用儘平生所學的談判術，這才勉強談到雙方滿意的地步。
等到他們這邊好不容易結束了，一看時間，都快下午一點了。
淩霍摸了摸饑腸轆轆的肚子，看著對麵也在不著痕跡地捂著胃的厲戎，眉頭一皺：“胃疼？”
厲戎其實這幾天已經犯了好幾次胃病了，每次都是因為沒按時吃飯，但每次疼過了後他又會再次忘記吃飯，總之就是什麼都記得，就是不記得吃飯。
就好像故意要把自己的身體弄垮才滿意似的，這種近乎自虐一樣的行為急得管家王叔一直想給淩霍打電話，想讓他想想辦法督促一下厲戎。
但因為事先被厲戎告誡過，王叔這才一直忍著沒打，隻能每天變著花樣做好飯菜給厲戎送過來，有時候甚至還讓厲洋給他哥哥打電話，隻是為了催厲戎吃飯。
厲戎聽見淩霍的詢問，下意識收回捂在胃部的手並搖頭否認。
但厲戎第一次胃疼就沒騙過淩霍，這次就更不可能成功了。
淩霍起身，走到厲戎身邊，彎腰打開他右邊最底層的抽屜，想要把上次給厲戎買的胃藥拿出來給他吃幾片。
然而抽屜一打開，裡麵空空的什麼都沒有。
淩霍起身，指著抽屜問：“裡麵的藥呢？被你扔了？”
厲戎沒說話，拉開右手邊第一個抽屜，裡麵滿滿當當都是淩霍當初給他買的那一大袋子藥。
淩霍從最上麵拿出當時給厲戎吃的那兩種藥，看了下，發現除了上次他還在的時候厲戎胃病犯了吃了兩片外，竟然一點都沒少。
說明厲戎要麼就是今天是第二次犯胃病，還沒來得及吃藥，要麼就是他不在的時候也犯過，根本沒想過吃藥。
淩霍眉頭越皺越緊，看厲戎這一副被掏空了身體的樣子就知道，之前肯定也犯過胃病，就是不知道這家夥怎麼想的，藥就在觸手可及的地方，竟然能忍著一次都不吃，生生給忍過來了。
怕不是胃疼蔓延到頭部，把腦子給搞壞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