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人(1 / 2)

“咳。”

淩霍尷尬地移開視線,要是厲戎早一步下樓,他可能還來得及收手。

但是話都放出去了,現在讓他當著張雅之的麵將剛才的話吃回去,那是不可能的事。

既然事已至此,那就隻能咬牙繼續。

於是打定主意的淩霍再次抬起頭時已然沒了剛才的尷尬,站起身熱情地走向厲戎,語氣親昵到能夠最大限度地給旁人喂狗糧的那種地步:

“你怎麼才下來,咱媽在這等了好半天了,我一會收拾好還要回家把行李什麼的都搬過來,你衣櫃裡的東西趕緊收拾一下,給我挪出一半來,我好放衣服。”

淩霍說著突然婊裡婊氣地“呀”了一聲,就跟剛反應過來一樣,看向已經開始臉色泛青的張雅之,歉意道:

“不好意思啊伯母,您這來的有點不是時候,本來說好的今天要搬家的,現在也不好臨時改主意,所以招待不周還請見諒啊。”

瞧瞧這話說的,剛才還跟厲戎一口一個“咱媽”呢,現在扭頭就又叫上了伯母,表裡不一到讓張雅之愈發氣悶,瞪著淩霍的眼神都恨不得帶上刀子。

厲戎不知道自己下來之前張雅之哪裡招惹了淩霍,才讓他表現出這副樣子。

但是顯然,目前的局麵所導致的結果,不論如何,最大受益人都是他。

於是厲戎發揮自己最擅長的優勢,打蛇上棍,並且纏死了不放的那種。

隻見厲戎順勢摟住站在他旁邊的淩霍,然後把人往自己懷裡一帶,在淩霍臉上趁機親了一口,這才心滿意足地帶著人在張雅之對麵坐下。

無視掉淩霍暗地裡死死掐在後腰處的手,厲戎將人摟得更緊,要不是顧忌著懷裡人炸毛,他甚至還想直接將人抱到腿上坐著。

總之就是一句話,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有事?”

麵對張雅之的時候厲戎就沒了在淩霍麵前的熱乎勁兒,臉色冷淡得活像上門來的不是親媽,而是來借錢的一樣。

事實上張雅之的目的和借錢也差不了多少,隻不過她不是借,她是厚顏無恥地要。

“怎麼,我這個當媽的難道還不能來看看自己的親生兒子了嗎?”

張雅之有一眼沒一眼地剜著“靠”在厲戎懷裡、正百無聊賴地玩著厲戎手指的淩霍,語氣越發不客氣起來。

“要是我不過來,我都還不知道,我的兒子竟然和這種不三不四的男人攪和在一起了。厲戎,你到底是怎麼想的,這種男人玩玩也就算了,你竟然還想著讓人搬過來,難道你真打算和一個男人結婚?厲氏呢?厲氏將來又該由誰繼承?”

“淩霍是我愛人,我希望你能尊重他,你要是再說他一句不好聽的,就立馬出去。”

厲戎說著指了指門外,又說:“厲洋一會兒就要下來了,你最好在這之前離開,否則後果你承擔不起。”

“好好好,”張雅之連連點頭,“你現在翅膀硬了,有能耐把親媽往外趕了是不是?”

厲戎聽著這話麵無波瀾,淩霍卻是嗤笑一聲,張雅之也好意思舔著臉說這話?

當初張雅之靠著厲戎從厲家得了一筆撫養金,之後生倒是把孩子生下來了,不過也是為了繼續借著厲戎來管厲戎的爸爸厲雲天要錢而已。

後來錢被張雅之幾年就給揮霍完了,這幾年裡張雅之隻是雇了個保姆帶孩子,一天都沒管過厲戎,每天夜不歸宿在外麵勾搭有錢人,想要繼續圓她嫁入豪門的夢。

錢沒了張雅之就帶著厲戎上門,舔著臉管厲雲天要錢,厲雲天拒絕再次給錢,於是厲戎的生活一下降到了穀底。

小小年紀就開始被逼著成熟,有了上頓沒下頓,厲戎那段日子都是靠周圍鄰居接濟才不至於一個人餓死在小小的出租屋裡。

後來張雅之又生下了厲洋,本來想故技重施,可誰成想她這次勾搭上的富商的老婆是個狠角色,不僅一筆撫養金都沒得到,甚至差點連臉都沒保住。

因此厲洋在張雅之這裡就成了一個毫無利用價值的拖油瓶,趁厲戎在外麵打工掙錢的時候,對厲洋動輒打罵,導致孩子越來越不愛說話,最後甚至得了自閉症。

至於厲戎在家的時候,張雅之是不敢對厲洋動手的,因為張雅之沒有工作,隨著年老色衰,再也不能靠臉蛋和身體弄錢,於是漸漸的家裡的開支全部都是厲戎一人在負擔。

一想到厲戎當時不過十幾歲的少年,每天吃也吃不飽,穿也穿不暖,又要養弟弟又要一邊兼顧學業,淩霍就莫名心疼。

淩霍見張雅之因為他的嗤笑又在那瞪他,給了厲戎一個眼神讓他彆管,不是他不尊重長輩,而是這種長輩值不起他的尊重。

“伯母,我家厲戎不是趕你,而是洋洋見到你就會下意識PTSD,然後每次病情都會複發並加重,您這來個幾次不止是洋洋的身體受不了,我和厲戎的心理也受不了,畢竟我們最心疼的就是洋洋了,看不得他受苦,所以您也是可以理解的不是嗎?”

這話把張雅之嘲諷得無言以對,麵色也有些難堪。

淩霍雖然沒有明說,但話裡話外都在指責她是害厲洋得了自閉症的罪魁禍首,甚至還敢厚著臉皮再次出現在厲洋麵前,說得張雅之饒是臉皮再厚,也有些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