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小到大她跟她說的都是,“我們一天天乾活,累都累死了,還要應付你們的事,都給我乖乖的,誰要給我找事,彆說人家打你們,我先打你一頓!”
沒有父母撐腰的孩子是什麼樣的?
就是慫,就是膽小、就是自卑,什麼都不敢爭取,不會拒絕,不會說‘不’。
她第一次知道人可以拒絕彆人,對彆人說‘不’,是看了一本台灣作家吳淡如的書,書中一點一點教你如何拒絕彆人不合理的要求,對你自己不想做的事情,說‘不’。
她就那麼笨拙的學習著。
江媽的話在人群中傳開,大家都驚訝的看著江月琴,頓時眾人八卦起來,一個個嗓門喊的比江媽還大。
“什麼什麼?月琴在外麵做雞?”
“真的假的?不是說是乾服務員嗎?”
“我就說,什麼服務員半年就能帶回來五千塊錢,看她身上穿的戴的,估計還不止五千。”
“她做雞就做雞,還想把檸檸帶去乾嘛?檸檸才多大?”
“她這是想害人啊,還禍害自己村子的人。”
“這也太壞了吧?檸檸一個小姑娘被帶去那種地方,一輩子都毀了。”
“你看看她穿的衣服,哪個正經姑娘這麼穿?”
眾人紛紛指責被江媽打趴在地上的江月琴,對江月琴父母也滿臉鄙夷。
江月琴趴倒在地上,原本時尚的衣服上滿是塵土,卷發散亂的蓋在她臉上,她把臉埋在胳膊裡,一動不敢動。
這樣的事沒說開,她不覺得有什麼,可一旦被人扯開暴~露在陽光下,那種仿佛被人扒光了衣服的羞恥感淹沒了她,連帶著一直裝作不知道女兒做什麼的江月琴父母都羞愧的掩麵,想要往家裡藏,獨留一個江月琴趴在地上,沒人管。
大房的人也都不敢拉架了,實在是這事太丟人。
還有人慶幸地說:“還好我女兒不在家,之前她還來問我家香琴啥時候回來,說過年要帶我女兒去呢!”
“呸!害人精!”
想到自家女兒要是被她帶到那地方,那真是哭都沒地方哭去。
江檸說:“之前她跟我說,還找了另外幾個小姑娘,嬸子們知不知道她找了誰,趕緊跟她們家人說一聲,不然被帶到那地方,一輩子都毀了。”
旁邊大房的一個年輕嫂子趕緊說:“我曉得,我娘家和她外婆是一個村的!”
“那你趕緊去你娘家通知一聲,千萬彆被這丫頭給害了!”
“不曉得還有沒有彆的村的人,大家可都要通知到。”
村裡的婦人們全都來自附近的十裡八鄉,聞言也都紛紛說:“我也趕緊回娘家說一聲,彆哪個不曉得,就被江月琴給害了。”
“那不是所有村子都曉得我們村出了一個做雞的姑娘啦?”也有村裡男人不同意她們把消息傳出去,到時候整個村子都無法抬頭做人。
江檸的前世就是如此,全村人都知道江月琴在外麵做什麼了,但大家就是會閉口不說。
“那就這麼看著她害人啊?”婦人們和村裡男人不同,這時候村子裡的人大多都是同族之人,相互間都有親緣關係,不管怎麼樣,自家親人肯定要通知到的。
“問問她之前都害了哪些人!”
被圍在中間趴在地上一直裝死的江月琴已經是淚流滿麵,這時候才哭著說:“我沒有,我沒有害人!我沒帶人出去過!”
江檸還是她帶的第一個人,她也是在那地方待的時間長了,看到彆人帶自己同村的小姐妹過來,有錢拿,自己才萌生也帶同村人過來,賺這錢的想法,她們剛下海的那幾年,裡麵人看她們看的厲害,過年都不允許她們回來,也是這幾年做熟了,她們自己也願意,過年才放她們回來一趟,假期還特彆短,畢竟過年正是生意最好的時候。
江媽聽到她第一個害的人就是江檸,氣的又上去給了她兩巴掌:“合著就看我們家檸檸好欺負!”又轉身罵江檸:“你也是個慫包!被人這麼騙都不吭聲,活該你被騙!你看她怎麼不去騙鋼琴、荷花?還不是你天天慫包樣!她都要帶你去那什麼夜什麼會,你都不曉得跟我們說?”
江媽也想讓女兒掙錢,可沒有想過讓她掙這臟錢,名聲不要啦?她還有兩個兒子要上大學呢,這種名聲一傳出來,三代都讓人看不起。
“說什麼?”江檸有些疑惑不解地問:“不是你拖著拉著拽著我去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