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山臉皮薄,被她這麼一叫更是窘迫的臉燥紅,如實與她說:“我要去村長家一趟......”她看了劉大娘一眼,抿抿唇有些靦腆道:“劉大娘喚我童山或者阿山都行。”那樣喚她,她臉皮薄當真是受不得。
她這般靦腆的模樣反而叫劉大娘開心的大笑起來,止不住的誇著:“這人俊名字也俊!”直笑得酸了嘴角她才停下來,眼裡滿是對童山的喜意:“你這般靦腆的姑娘我倒是第一次瞧見。”
知曉她應該也是有急事,劉大娘也沒有再跟她開玩笑,給她指了一條路:“你往那條路走,直走看到第一個岔道右拐,門外有棵枇杷樹的就是村長家了。”
童山早些日子便是去過村長家,自是知曉位置在何處,不過也向她道了聲謝,才離開沿著路走去。
劉大娘站在田地間望著年輕女子挺拔的背影,小聲的念了句:“這姑娘倒是個好的。”可惜她家裡沒有能出嫁的男兒。
童山來到這枇杷樹下,左右掃了眼才抬手敲門。
“來了來了,誰啊?”
在敲門聲剛落時,門內便傳來男子微尖的聲音,童山微愣,一時沒想明怎麼會是男音,手無措的撓撓頭,聲音有些磕絆:“我是、是來找劉村長的!”
木門從裡麵打開,一個麵容精神皮膚微黑莫約三十來歲的中年男子探出頭望向她:“你找她什麼事啊?”
“我是剛搬進村子的,來找村長落戶。”
中年男子一副原來如此的點點頭,上下打量了她一番:“你就是童山罷?”
這幾天老聽他家妻主說這人如何如何,現在看來卻是蠻高大模樣也端正。
“是。”童山點頭應是,目光投向木門的裡麵:“村長她人可在?”
“在在,進來罷。”中年男子靠門那邊側過身子讓她進來,同時扯開嗓子對著裡邊就是一通喊:“老劉有人找你!”喊得是十分的順口。
童山有些驚訝的望向他,雖然已經猜出來這人應該是村長的夫郎,不過他這般稱謂村長倒是......新奇的緊。
“都是老夫老妻了,相處久了總不會像你們這般的小年輕一般。”中年男子似看穿她的想法,眉宇間儘是安穩平和,邊說著邊帶著她進屋。
剛進院子便瞧見院子中央坐在搖椅上的劉村長,此時她一臉愜意閉著眼,手裡拿著把蒲扇有一下沒一下的扇著,看模樣似睡著了。
中年男子走上前直接不客氣的搶過她手上的蒲扇,輕輕在劉村長腦袋上拍拍:“喊這般大聲都不起,莫要又睡昏過去了。”話語裡雖是抱怨,可那眉目間卻淨是笑意與柔情。
這一輕拍倒是有效,搖椅上的人布滿細紋的眼角皺起,抬手習慣性的就是回拍了拍中年男子的手,坐起身子大大的伸了個懶腰,半眯的眼縫卻瞧見了麵前高大年輕的身影。
“童山你過來了。”
劉村長打了個哈欠,笑嗬嗬地指了指旁邊的凳子:“坐坐,剛剛想著眯會,結果就睡過去了。”她手按了按肩膀:“唉,老了。”
童山坐到她對麵的矮凳上,從衣袋裡拿出了一個錢袋遞給她:“劉村長,這是十兩銀子,您數數看。”
劉村長惺忪的睡眼瞥了一眼童山手上的錢袋,兩指不在意的捏起丟到一旁的桌上,拿起上麵的蒲扇拍了拍一旁的中年男子:“阿丹你去房裡將那灶邊的木匣子拿出來。”
被喚作阿丹的中年男子捏了捏劉村長的胳膊,嗔了句:“就會使喚人。”說罷,聽話的轉身回房拿木匣子。
劉村長發鬢間透著幾縷雪發眼尾處布滿了笑紋,她搖著扇子和藹的看著童山,不緊不慢地問著:“你今日才過來的?”
“是,剛與阿爹搬過來。”童山規規矩矩的端坐在矮凳上,一雙長腿曲卷在身前。
劉村長緩緩的點點頭,看向門口處突然入了神:“我們石頭村已經有好長一段時日沒有外鄉人搬進來了,以前外邊太亂,一些外鄉的人都喜歡搬到這兒清淨,日子久了就在這紮了根。”說著她又將目光轉向童山:“日後你在這住下有甚不知曉的直問就成,我們這村裡頭的人都挺好相處。”
這句話童山今日聽過了兩次,剛剛在地裡的劉大娘也是這般與她說來著。
童山兩邊嘴角上揚,澄淨的眸子晶亮,就好似認真聽教的晚輩一般,雙手放在屈起的膝蓋上,表情慎重的點點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