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山根據著村長與她說的路線找著,中途還差些尋錯了路,索性地方離著也不遠,靠著隱隱約約的水流聲終於找著了地方。
一條寬河被密林圍在中間,河麵波光粼粼,在烈陽的照耀下就好似鍍上了一層金沙。
異常的清澈。
童山挑著木桶靠近了些,卻看見河邊還坐著個人,因是對著人的後背,她看不清那人的模樣,不過看那身型應是個男子。
看樣子是在洗著衣裳。
她繞開走向河流的上圍,在確定離男子有一段距離後才停了下來,將木桶放在一邊,童山蹲下身子第一時間便是舀水上來洗胳膊。
冰涼的河水觸到皮膚讓她打了個激靈,舒服的吐了口氣,童山低下身子將臉也洗了遍,直到她感覺熱度徹底的消下去時她才單膝半蹲著直起身子。
拿起一旁的木桶利索的打滿了兩桶水,挑起便要走,可剛走了兩步卻突然聽見身後傳來一聲輕呼。
童山腳下微頓,回過頭看去,卻是見剛剛洗衣的那男子已經站起了身子,正一臉急色的看著河麵飄遠的衣物。
她放下水桶幾個大步走去,直接蹚進水裡將飄遠的衣物拿起,原本以為不深的河水竟直接到了她的大腿處!
上了岸後童山沉默得將衣物遞給男子,眼眸不自然的往一旁瞟去,至此至終都沒有往男子的臉上看。
阿爹說不能亂瞧男子的臉看,不然會叫人誤會。
“謝謝......”
溫潤的聲音硬是讓童山無處可放的目光移到了他的臉上。
麵前的男子離她不過幾步之遙,十**歲的模樣。五官並沒有多出色,隻是眉宇間的溫潤細膩恰到好處,讓他整個人更柔和耐看。除去那有些消瘦的身型以及洗得有些發白的長衫,這般看著他的臉以及那周身的雅氣倒不像在村裡生活的人。
就這般盯著人瞧失了神的童山,在反應過來時趕忙垂下頭,條件反射的便是道歉:“對、對不起......”
話一出,換來的便是一聲輕笑,江懷卿從女子手中拿過自己的衣物,柔聲道:“怎麼姑娘還道起了歉?是我要與你道謝才是。”
見男子已經將衣物拿回,童山對他胡亂點了點頭,腳步匆匆地挑起水桶便想走人。卻還沒來得及走兩步便被後麵的人叫住:“姑娘可是剛搬來村裡的?瞧著麵生。”
“嗯。”童山背對著他,沉沉地回了聲。
江懷卿將洗好的衣物放到籃子裡,與她說著:“我也洗好了衣裳,不若一同走罷。”
在這個世界,一個男子這般孟浪地邀一個陌生的女子已經是失了男子該有的淑德與矜持,若是叫彆人瞧去定是要唾棄一番。
童山沒有想太多,她隻知曉這般似有不妥,腦門一急直接將關氏扯出來:“我、我阿爹喚我快些回去!”說完走的飛快,兩桶水對她來說沒有重量一般。
男子站在原處望著女子急匆匆的背影,眸裡的笑意漸深。
挑水濕了半個身子的童山,不出意料剛回到家便是被關氏一通說,
關氏拿出乾淨的衣裳急急的讓她換上:“怎麼讓你去打個水你還順便洗了個澡不成?”
童山抿唇,又不能如實說她是幫男子撿衣裳才淌進了水裡。為了免去關氏知曉後絮絮叨叨的說教,隻得支支吾吾的說是不小心掉到水裡去。
雖她說謊的表情極為不自然,但好在關氏正忙著其它也沒有想太多,讓她快些換個衣裳便是罷了。
忙活一天夜裡他們早早便各自睡下,童山躺在收拾簡陋的床榻上,新環境並沒有對她造成什麼影響,反而是屋外連綿不絕的蟬叫聲與蛐蛐聲讓人更顯安逸。
童山打了個哈欠,一天的疲勞與困倦襲來,翻個身便是沉沉睡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