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
“隻是還未繡好。”說罷,轉過身佯裝失落的看向她:“莫不是雲臻姐姐信不過長秋?”
那失落的模樣,似馬上就能紅了眼眶。
“信信信!”許雲臻如何受得少年這般模樣,連忙表明自己的態度:“我自是信你的!剛剛隻是......隻是隨口問問罷了!”
“那便好......”少年臉上的表情才恢複明朗。
兩人又說了會話才分開。
剛轉身的葉長秋恰好看見路過的童山,他上下打量了一眼這大高個的背影,隻覺哪哪都不對他的眼。
黑不溜秋的,人瞧著還愣。
少年冷笑了下,眸裡帶著幾分鄙夷,卻又在下一刻掩去,眸裡換上幾分好奇的走上前:“童山姐姐?”
女子的背影一韁,扯了扯嘴角,回過頭對他點頭示意。
少年俊美的臉龐瞬間笑開,一雙美眸波光粼粼:“好巧呀,我方才還以為看錯了呢。”
童山不知道該說甚,抿了抿唇也說了聲:“嗯,好巧。”
葉長秋看了一眼她挑著的簍子:“童山姐姐是剛從鎮上回來嗎?”
“嗯。”
女子那沉悶的模樣更是讓葉長秋對她的不順眼深了幾分,他心裡冷哼了一聲,從女子身邊經過,卻又在離女子幾步之遙時回過頭,聲音清潤好聽:“童山姐姐不走嗎?”
麵前的少年微歪著頭,那可人的模樣再加上他眸裡純粹的好奇,讓少年整個人看起來帶著幾分青澀美好,叫人忍不住對其陡增好感。
童山嘴角抿起一抹難以察覺的淺笑,頷首跟在他身後。
夕陽灑在他們身上,兩人一前一後的影子分外的和諧,隻是他們不自知。
童山回到家裡時,關氏剛好在煮飯,聽著動靜走了出來:“你回來了。”
“嗯。”童山將簍子放到院子的角落裡,回過頭與站在灶屋門口的關氏說道:“阿爹,今日我沒將那竹籃子賣完,還剩了幾個。”
“沒賣完就留著到時再賣就是。”關氏從堂屋裡頭倒了杯水給她:“趕緊歇歇,再過一會就可以吃飯了。”
童山接過杯子,一飲而儘,隨意的抹了把嘴角的水漬,從懷兜裡將今日收到的銀兩儘數遞給他:“這是今日賣的錢,您收著罷。”
“欸”關氏用手絹將散銀小心的包好,轉身便往他房裡走,嘴裡還同她念叨:“阿爹先幫你收著,留著日後娶夫郎用。”
自童山成年後,她爹提及這個就特彆的勤,生怕她以後娶不著一般。
童山無奈的笑了笑,伸了個懶腰,坐到桌前等著開飯。
......
夏日的夜裡,明月高掛,草叢間的蛐蛐叫聲不停,偶有夜風吹過,吹起停在叢間的螢火。
葉家的臥房內,一個隻著單薄褻衣的少年坐在桌案前,他單手撐著下巴,另一隻手隨意的翻著今日少女贈予他的書籍。
慵懶的麵容最終起了些厭意,葉長秋手一抬,將書丟到了一旁,冷嗤了聲:“儘會送這些乏味的東西。”
若不是看她前程可觀,他當真不想費這些心神去迎合她。
葉長秋站起身子走到銅鏡前,模糊的銅鏡裡印出少年冷漠的麵容,驀然原本麵無表情的少年對著銅鏡勾起甜甜的笑容。
而後又似不滿意的壓下嘴角,側了些身子再次對銅鏡揚笑臉,如此反複,直至最後少年徹底的陰下了臉。
倏地抬起腳滿含戾氣地踹了一腳長桌。
“咚”的一聲巨響,在夜裡格外的震耳。
很快,門外響起了敲門聲:“長秋,發生什麼事了?”是葉實的聲音。
葉長秋麵色已然恢複了平靜,他看著銅鏡裡的自己,聲音平淡:“娘親我沒事,方才不小心碰倒了凳子。”
外麵的人靜了幾秒,開口再次確認:“當真沒事?”剛剛那聲可不像東西掉地的聲音。
“嗯,沒事,娘親你早些休息罷。”
“那你也早些休息。”
“好。”
聽得外麵的腳步聲遠去,葉長秋才將目光從銅鏡裡收回,走到桌前吹熄了燭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