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長秋冷哼了一聲收回目光,坐到一旁的石凳上給自己倒了杯茶。
細微的聲響也將一旁女子驚醒,童山猛得睜開雙眸,惺忪的睡眼有些懵懂的看向一旁的少年。
“童山姐姐可是睡得香?”少年抿了口茶,淡淡道。
明明少年的模樣並沒有甚取笑之意,可童山卻尷尬的燥了臉,一雙手放在膝蓋處緊了緊,有些結巴的與他解釋:“方才盯著緊,起了困意,所以......所以才眯了會。”
少年擺弄著寬袖,聽罷,雙眸微抬瞥了一眼正曬著的木簪:“童山姐姐這般不辭辛苦隻是為了這支簪子?”
童山沉默,若說為了這支簪子,可這簪子是給那人的,這般承認顯得孟浪了些。可若不是為了簪子,她現在又何必在這打瞌睡。
女子的不回答,葉長秋權當她默認。他微垂雙眸掩去眼裡的波動,擺弄著自己的衣袖,似不經意的輕聲問道:“想來簪子的主人定是對童山姐姐很重要?”說著少年突然抬起頭,精致的臉龐盛開甜美動人的笑容:“長秋真好奇那人是誰?”
少年一雙微彎的桃花眸閃著亮光,似真的隻是純粹好奇那人是誰,童山張了張嘴竟一時說不出謊話,剛想如實與他說,卻被身側的聲音打斷。
“葉長秋你又在作什麼妖?”葉開夏哈欠連天的從房裡出來,剛出門便瞧見少年笑得好似要勾人一般。
快要達到目的的葉長秋笑容漸收,美眸微轉涼涼地睨了一眼出現的不合時宜的葉開夏。
葉開夏自是收到少年的冷眼,不在意的朝他哼了一聲,而後又興致勃勃地問起一旁的童山:“簪子曬好了沒?”
童山伸出手指輕碰了一下簪子,見手上乾淨不染,嘴角欣喜的上揚:“不粘手,應該是好了。”
女子的笑容就好似給她平凡的麵容添上了一抹光彩,葉長秋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心下卻愈發的不爽快。
葉開夏伸手過去試探性的捏了捏簪子,見手指乾淨,她直接將簪子拿起,細細檢查一番,卻在簪子的一側發現了一抹顏色不均勻。
“方才可是沒乾時你碰過?”她問起一旁的童山。
童山搖搖頭,表示不曾碰過。
葉開夏斜眼看向另一邊悠哉悠哉的少年:“莫不是你手癢碰的?”
葉長秋單手撐著下巴,亦是漫不經心地睨了她一眼,那輕蔑不屑的模樣溢於言表。直看得女子牙癢癢。
“我想應該不是長秋......”童山遲疑片刻,不免幫少年說了話:“長秋方才進來時我便是醒了,想來可能是我不小心挨著的。”
她自是不知曉葉長秋進來時不僅碰了,閒來時還打量了她一番。
葉長秋涼眸微轉,看向對麵幫他說話的女子,膝蓋上的食直隔著衣物在腿上反複輕劃打圈。
見童山幫他說話,葉開夏撇撇嘴沒有再理會他。將不均勻的一塊重新抹上顏色,遞過去給女子:“已經弄好了,隻要你小心些彆挨到新抹上去的那一塊,過一會它便乾了。”
童山接過:“那可還要再曬曬?”
“不必,你拿回去給關叔時再與他說一聲擱在一處放置一會,晚些再碰便好。”葉開夏將用好的顏色瓶子丟回筐裡。
童山兩手一邊小心捏著簪子,聞言點頭應了聲。
原來是送她阿爹的。
葉長秋抿了口茶,打量著那支簪子,隻覺這人就這般不花分文得來的簪子給自己阿爹,未免太過小氣了些。
少年沒有再多看,起身回了臥房。
童山沒有注意到少年輕蔑的眼神,她此時正高興的與葉開夏道了謝,拿著簪子離開了葉家。為了避免會撞見關氏,還特意繞了一條離竹林邊更遠的路道走。
剛到了江懷卿的家門口,不待她敲門,門便似有感應一般從裡頭打開,江懷卿嘴角伴著淺笑:“你來了。”
不知為何恍惚間覺得男子就好似在家等候妻主回家的夫郎,溫柔而賢淑。
童山被自己的這般孟浪的想法燒紅了耳尖,她撓了撓後腦勺,不自然的微垂腦袋盯著男子的鞋尖,將手上的簪子與賣來的銀兩遞給他。
見著那木簪,江懷卿的眸子微亮,伸手要拿過時卻被女子躲開。
童山躲過他的手,輕聲與他解釋:“簪子上的顏色應是還沒完全乾,你拿著時小心些,莫要挨到了手上。”
顏色未乾?
江懷卿疑惑地望向她。
童山抿了抿唇,澄淨的眸子閃著光彩,似還帶著幾分罕見的得意:“我叫開夏給你刻的簪子,省了那份錢。”
女子的語氣頗有幾分邀功之意,說完卻見男子的眸光黯淡了下去。不免心下一緊,小心的問道:“你不喜歡嗎?”
江懷卿輕拿起木簪,垂頭打量著。
因是低著頭,童山看不清他的麵色如何,隻是聽得男子的輕聲歎息:“自是歡喜,還麻煩童山姑娘替懷卿謝過葉姑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