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色的新衣裳布料比童山往時的衣裳料子都要好些,將她整個人襯得更有精氣神,英氣的眉眼看上去也柔和了些許。
換了身衣裳跟換了個人似的。
關氏眉眼彎彎的緩步過去上下瞧了一通,手指幫她整了整衣襟,甚是滿意地道:“我們家阿山稍打扮打扮也是個能迷了人眼的,瞧瞧,這身衣裳多合身!”
是嗎?她怎麼覺得有些緊?
童山不舒服的扯了扯肩袖處,英氣的眉頭擰在一起:“阿爹,這身衣裳有些勒得慌......”特彆是肩膀胸口這個位置,她都懷疑稍用力些都能給它扯壞。
關氏也幫她拽了拽肩膀處,確實比她以往的衣裳都要緊一點,安慰地拍拍她的肩:“沒事兒,新衣裳都這樣,穿著穿著就寬鬆些了。”
可童山現在是周身都不自在。
關氏沒再理會她擰著的眉頭,回過頭指了指桌上的大盒小盒:“快拿上那些跟我去村長家。”
看他的模樣是鐵了心不會就這般放她過去了,童山緊抿著唇,動了動有些不舒適的肩膀,默默地走過去提起桌上的東西跟在他身後出了門。
等到了村長家時,屋裡隻瞧見了村長與村長的夫郎阿丹,並沒有瞧見其他人。
關氏目光在屋裡掃了一遍,扯過阿丹問道:“那孩子呢?”
阿丹偷偷的瞄了站那兒的童山一眼,拍了拍拽著他胳膊的關氏,走過去笑著邀她坐:“童山來了啊,快些坐下來歇歇。”
童山看了一眼坐那搖椅上正眯著眼一臉愜意村長,目光緩緩移到中年男子熱情的臉上,將手上的禮物遞過去:“這是阿爹讓送給阿丹叔的。”
這孩子,關氏皺著眉頭走過來,瞪了她:“這是送給蘭兒的見麵禮,你這孩子怎這般不會說話,我與阿丹整日見麵還用得著帶你來送禮?”
童山有些委屈的抿了抿唇,她哪裡知曉那麼多禮數,反正都是要送這的,說哪個不都一樣。
“好了。”阿丹有些責怪的給了關氏一個眼神,這孩子老實了些而已,何必怪她身上。他接過童山手上的禮物:“我先替蘭兒收下了,童山你有心了,快些坐罷。”
關氏瞥了眼安靜坐那的女兒,再次湊到阿丹的身旁,悄聲問著:“蘭兒去哪了?他不是今日過來了嗎?”
“他這孩子就是好動些,方才在村裡頭瞧見了長秋,就跟著去了長秋家裡頭玩兒去了。”阿丹抬頭看了看天色,緩緩道:“去了也有些時候了,應該快回來了。”
聞言,關氏輕頜首心下鬆了些。
坐那兒的童山正盯著桌上的茶杯發呆,冷不防被伸到麵前的蒲扇恍了恍神,目光怔怔地看過去。
村長有一下沒一下的搖著蒲扇,微眯著的眼角周圍帶著難掩的笑紋,和藹地看著她,嗓音微微沙啞:“童山你吃飯了沒啊?”
童山抬頭看了看天色,現在是過了晌午臨近著下午,不知曉她說的是哪餐,沉默了片刻,還是點頭應道:“已經吃過午飯了。”
村長連連應了兩聲好,迷迷糊糊的又瞌上了眼皮,扇子慢悠悠地搖著,不曉得是睡了還是沒睡。
“你彆理她。”阿丹走過來坐到童山的身旁,嗔了那睡過去的人一眼:“這人一到這個時辰就特懶散,不睡一覺她周身不利索。”說著,他又看向童山:“童山呐,你再等等,蘭兒他很快就回來了。”
童山點頭,放在膝蓋的手有些難耐的撓了撓,餘光偷偷掃了一眼站那的關氏。
這種被趕上架的感覺當真不好受。
果然,如阿丹所說,他們還沒等多久,就瞧見劉蘭兒從門口蹦跳的進了門。
瞧見桌前的童山時,霎時瞪大了一雙杏眸,那難以置信張口結舌的模樣很是可愛。
第一個反應過來迎上去的就是關氏,一改之前在童山麵前的嘮叨,嘴角上揚眸子微彎,滿是和顏悅色:“蘭兒你回來了,關叔還給你帶了禮物。”輕拉著他的胳膊就往裡走。
劉蘭兒此時還在震驚當中反應不過來,等被按在女子身旁坐下時,他才猛得從凳子上彈起連退兩步,白皙的手指指著童山微顫,臉色漲得通紅:“你、你、你怎麼在這!?”
這個問題童山還真不知曉作何回答好,瞥了一眼關氏才沉聲道:“來看阿丹叔的。”
怎麼......他們還認識了?關氏與阿丹對視了一眼,皆有些疑惑。
不過兩人都見過了那豈不是更好?
阿丹給關氏使了個眼色,踱步到少年的身旁,拉著他與他介紹著:“蘭兒啊,這是童山,就是之前與你說過的關叔的孩子。”說著指了指桌上的禮物盒子:“這些都是她送給你的見麵禮,你去瞧瞧喜不喜歡?”
原來就是她!
劉蘭兒縮著小腦袋,紅著臉小步挪到中年男子的身後,擋去女子的視線。
“怎麼了?”阿丹不解地扭頭看向他,瞧著少年羞紅臉的模樣,瞬間了然於心,輕笑了聲:“你這孩子怎麼還害羞了?”
之前做事可大膽著呢,上串下跳跟個猴似的,一點男子該有的矜持都沒,現在居然還知曉害羞了!
劉蘭兒撅了撅嘴,手指扯著衣袖,紅著臉小聲嘟囔:“我才沒有......”
瞧著少年羞紅臉的模樣,還在那兒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