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動(1 / 2)

“你怎麼了童山?”察覺到身旁的人一直沒說話,葉開夏停下了滔滔不絕的話語,不解地瞅向她。

童山摳著自己大腿的手指愈發使勁,微垂了些額頭,悶悶開口:“沒事......”

若葉長秋當真是因為吃了她家的飯菜才導致生病,那她豈不就算罪魁禍首?

隻是那飯菜她與阿爹日日都在吃,甚事也沒有,葉長秋也不過才吃了那小半碗飯而已,竟還生起了病!

早知曉他這般嬌貴,便不留他吃飯了。

潛意識裡童山將歸根原因全攬於身,愈想心中的愧疚就愈多了一分。目光在院子裡掃了一圈,問道:“那長秋他呢?”

“在臥房裡休息。”葉開夏朝著緊閉的房門對她努努嘴,單手撐著腦袋,百無聊賴的敲著手上的廢木料:“就今日他身子才剛好了些,等會我還得照著郎中的方子給他煎藥。”

平日娘在家時,全權都是由娘在照顧葉長秋,現在娘去私塾了,就得由她來照料他。

唉,葉開夏有氣無力打了個哈欠,今日天未亮時她便起來了,再加上已經守在這兩日未曾出過門,是既無聊又困乏。

也不知曉葉長秋要何時才能好,他一天不好,她一天都不能出這個門。

童山見葉開夏眼皮直打架,昏昏欲睡的模樣,抿唇,突然提議道:“如果你困的話便去歇歇罷,反正我現下也沒事,可以幫你煎藥。”

哈欠打到一半的葉開夏聞言怔住,側頭看去,不大肯定的開口:“你要幫我煎藥?”

見女子點頭,她才咧開了嘴,嘿嘿笑兩聲,拍拍童山的肩膀:“童山你人真好!那你跟我來。”

葉開夏迫不及待的站起身子,領著她往灶屋那邊去。

將藥材放到灶台上,再將煎藥壺放到一邊,跟她簡單的交代了一下,便樂滋滋的打算回臥房睡一會,臨走前還不忘說一句:“若是有什麼不明白的直接到我房中喚我就行。”

童山數著藥紙中的藥材,依著她的交代將一副藥全擱煎藥壺裡,然後拿起一旁的大碗舀了三碗水倒入,開始燒文火熬藥。

煎藥這事童山也算熟悉,以前小時阿爹隻要生病都是由她來煎藥,本身男子的身子就不如女子這般能扛,每到換季時最是容易染上風寒。

童山坐在一個小木凳上,明亮透徹的眼睛盯著燃燒的火光,腦中深處的記憶慢慢浮起。

記得小時候懂事時,第一次瞧見阿爹生病,手足無措不知做甚好,隻能抱著阿爹的大腿痛哭,當時想法極是純粹又悲觀,以為阿爹就要死了,直哭得不能自己。

當時還是隔壁家的大叔幫了忙,那會兒他們家本身就沒多少收入來源,當時童山自己也還小,吃喝方麵阿爹從未吝嗇過,銀兩幾乎都花在了童山身上。

請郎中是請不起,隻能用一些土方法來醫治。不過好在阿爹病得並不嚴重,隻是歇息了兩日便好得差不多了。

從那日後阿爹便經常拿那時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逗趣模樣來打趣她,哪怕到現在,偶爾阿爹想起了還忍不住笑著說她兩句。

想著想著,童山忍不住輕笑了下。

“你在想甚?”

耳旁突然響起少年輕聲的問話,明明聲音很輕,童山卻聽得異常清楚,就好似貼在她耳邊說的一般,思緒倏地拉回,驚鄂側頭看向身旁。

少年俊美的麵容近在咫尺,眼眸離得近了顯得異常深邃,瞳孔深處閃著點點疑惑,一錯不錯地凝著她。

童山呼吸一窒,身子猛地向另一側退開,腳下不穩,直接倒在了一旁的柴堆裡,灰塵飛揚,落在她黑漆漆的發間。

那麵帶鄂然倒入柴堆的狼狽模樣讓人極想發笑。

隻是葉長秋卻笑不出,他半蹲在地,眸子緊緊盯著她,抿出一絲血色的唇瓣輕掀,重複方才的問話:“你剛剛在想甚?”

定是想了甚不知羞的事,還笑得這般蕩漾。

童山靈魂未定的睜大了眼,背緊貼著柴堆,完全沒明白他在說什麼:“什、什麼想什麼?”

少年氣惱的咬了咬唇,那模樣就好似撞破妻主做了什麼對不起他的事,卻又不肯承認,而他是步步緊逼的夫郎:“我問你,你方才在笑什麼?”

她、她剛剛有笑嗎?

望著愈發挨近的葉長秋,童山貼著柴堆站起身子,長腿一跨,連忙離他遠了些。撓撓頭看向蹲在地上的人:“你、你怎麼進來了?”

他方才不是在房裡歇息嗎?怎麼一下子跑到這兒來了,童山抓抓頭,方才想得太入迷,有人進來都沒發覺。

“這兒是我家,我想去哪便去哪,何時到你來管?”少年淡漠的話語好似帶了刺,站起身子,冷冷睇向她。

“我並非那意思......”童山張了張嘴,想與他解釋,卻嘴笨的不知作何解釋,瞄了眼他蒼白的麵色,許久才憋出了一句:“你身子可好些了?”

葉長秋冷哼:“暫時死不了。”

這下童山當真是不知該如何接話了,索性就閉了嘴。

兩人靜待了片刻,瞅到那灶裡的火小了,童山才走過去添了些柴火。

葉長秋在她身後凝著女子那認真熬藥的模樣,心下的怨氣散了些許,又湧上一股莫名的竊喜。

這人明明就是喜歡他,不然如何會這般上心?

莫不是連她自己都不曾發現她喜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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