猙獰(1 / 2)

劉蘭兒被他可怖的眼神嚇得臉都白了,手無措地扶在他攥著自己衣襟的手腕上,顫聲道:“長秋哥哥我、我沒有騙你,我沒有胡言亂語......你、你先放開我好不好......”

少年攥著他衣襟的力道很重,後頸處被緊勒住,讓他呼吸都有些困難。

葉長秋那深淵般的瞳孔緊緊盯著他,眸中的森冷凶狠似要化作出籠猛獸,宛若下一刻便要掙脫牢籠撲向麵前之人,將他撕碎。

見力道絲毫未減,劉蘭兒隻能顫著身子回頭,水汪汪的杏眼顯得很是無辜,無聲向那邊失魂落魄的葉開夏求救。

葉開夏在他強烈的目光中恍惚回過神,失神地望向他,也沒有訓斥葉長秋鬆手,隻是沙啞著聲音問道:“蘭兒......你......你說得可當真?”

好似用儘了全身的力氣才將話問出,葉開夏此刻的心情複雜至極,她如何都想不到蘭兒竟和童山定了親。

本來她還想著等蘭兒及笄後便同他表明心意,到時再上門提親,可......

葉開夏失神的目光有些呆滯,愣愣地盯著少年稚嫩的麵孔,自己喜歡的人與自己的好朋友定了親,她連爭取的機會都沒有。

當真可悲又可笑。

“我說的都是真的,你們到底怎麼了......蘭兒好怕......”劉蘭兒聲音帶著哭腔,此時他依舊沒察覺事情的不對勁,隻是被葉長秋的表情嚇得膽顫。

心下很是難過,隻是過來讓長秋哥哥幫自己繡個荷包而已,怎麼現在變成了這副模樣?若是不想幫就不幫便是了。

葉開夏唇顫了顫,張了又張,硬是將那苦澀咽下去,才有氣無力地勸阻葉長秋將他放開。

可葉長秋如何可能這般聽話,他再次被迫得到少年的確認時,眼中都泛起了猩紅,手指緊攥少年的衣襟,咬牙切齒的模樣就像在撕扯碎肉的凶獸,猩紅目光陰狠地鎖在他身上,低吼:“你騙我!!”

明明上一刻他們兩人還好好的,她還收下了他予她的定情信物,他們兩人還做了情人間最親密的事,怎麼可能突然就跟這醜人定了親!?

對!

定是這人騙他,定是這賤|人看不得他們好,所以才從中作梗,說這些癡心妄想的蠢話來破壞他們之間的感情!

葉長秋陰冷的盯著他,忽地一用力將他摔在地上,站起身子居高臨下地睥睨著他,冷哼,甩袖便出了門。

他現在急需童山的安慰與肯定,肯定的告訴他,她眼中隻有他葉長秋一人,這賤|人所說的不過都是謊話謬言!

被推倒在地的劉蘭兒疼得輕哼了聲,手掌因為慣性而在地上擦過,他咬唇將手抬起時,手心已經被沙子磨出了血痕。

無故遭罪的他終於忍不住大滴眼淚呼呼地往外冒,又是硬咬著牙,沒讓自己哭出聲。

肩膀處突然多了一雙手,還不待他反應過來,葉開夏已經將他扶到一旁的凳子上坐了下來,到水缸處舀了勺清水幫他衝洗傷口,一係列舉動下來也未曾聽她吭聲。

劉蘭兒委屈的用手背揉了揉眼,扯到了傷處他連忙鼓起腮幫子吹了吹,甚是不解與難過的問女子:“開夏姐姐,長秋哥哥他是怎麼了?”

雖說以前長秋哥哥也沒給過他什麼好臉色,可卻從未對他這般凶過,還將他摔到地上。

“摔得我好疼......”少年小聲訴苦。

葉開夏也不知該如何與他說才好,她現在可以肯定葉長秋心係童山,才會有方才那般大的反應,連她自己也有些受不住這般的打擊。

女子低下眼眸,盯著自己布著薄繭的手發呆,眼底閃過幾絲淚花,忽然抬頭看向少年,問道:“蘭兒,你......你喜歡童山嗎?”

若是他是被家人所迫,葉開夏便去幫他說,相信童山知曉了也不會強求。

她夾雜著齷齪的私心期盼,期盼這親事並不是他所願,這般至少她還有點機會。

可在看到少年紅著臉害羞的垂下頭時,葉開夏心中最後一絲希望也被狠狠擊碎,原本就蒼白的臉色更是淡了幾分,眼睫微顫,想轉開頭不再看這另她難受的一幕,可脖子卻不聽使喚,就好像有一口氣梗在喉嚨,連著脖子都僵直了。

隻能眼睜睜看著少年點頭,羞怯地“嗯”了聲。

劉蘭兒垂著腦袋,害羞地攪著手指,未覺那麵露絕望的女子,繼續道:“自是喜歡的,童山姐姐她人很好。”

他也不知曉自己是什麼時候喜歡上她?大抵是在第一次見麵時,他被她身上的安全感所吸引。

雖童山姐姐為人確實木納了些,可阿爹同他說,就是這般的人對夫郎才好,日後等成了親隻要自己主動些,童山姐姐也會疼自己的罷?

“開夏姐姐你說......”劉蘭兒想著開夏姐姐與童山姐姐熟悉一些,趁現在這個時候多問一些有關她的事,到時也能好相處些才是。

可剛抬頭便瞧見女子慘白著臉,眼睛沒有任何亮光,呆呆地盯著某處,那失了神氣的模樣著實讓人擔心。

劉蘭兒擔憂地靠過去了些,手指小心翼翼地碰了碰女子的手背:“開夏姐姐你怎麼了?”

怎麼今日他們兩人都這般奇怪?

葉開夏手指無意識地輕撫被他碰過的手背,勾起蒼白的淺笑:“我沒事......”

隻是心裡難受的緊,難受得有些呼吸不過來。

......

童家

正在房裡睡覺的童山,剛睡過去沒多久,便被門外的敲門聲吵醒,皺起眉,不耐地揉了揉眉心,又躺了一會,直到聲響依舊不停,她才泄了氣般從床榻上坐起。

怎她想休息一會就這般難?

童山穿上鞋,走出了臥房,本以為在外麵的應該是關氏,卻不想打開院門便瞧見方才剛走的葉長秋,此刻他正眼眶紅紅的站在門外。

見著她,那在眼底打轉的淚水立馬就應聲而落,好似不要錢一般往下掉。

“你、你做甚?”怎麼走的時候還好好的,現在又跑來她這裡哭!

童山目光往外麵轉了圈,生怕彆人見著還以為她欺負他呢。

等視線再轉回來時,麵前的人金豆子依舊掉個沒停,那勾人的眸子被眼淚浸在其中,凝著她無聲落淚,楚楚可憐的模樣,讓人不禁動容。

童山沉默看了他一會,悶悶道:“彆哭了。”

勸亦是白勸,少年好似有流不完的眼淚,大滴大滴的往下砸,童山歎了口氣,她身上也沒帕子,直接便抬起手背在他臉上胡亂擦了擦。

“好了,彆哭了。”這次她的聲音稍稍溫柔了些,擦完後剛想收回手,卻被少年抓住,按在他臉上。

葉長秋兩隻手抓著女子的手腕,用白嫩如霜的臉蛋輕輕蹭著,紅著眼眶,帶著哭腔,甚是委屈地咕噥:“他好壞......”

“好壞好壞......”

竟意圖想破壞他們之間的感情,當真是該死。

他連念了好幾聲,童山都沒能明白他是什麼意思,更不知曉他話中的這個“他”是誰?

童山想將自己的手抽回來,可是隻要一用力便被少年淚眼汪汪給打敗,沒法子,隻能試圖安慰他,讓他冷靜一下。

如何都要將她手先放了不是?兩人這般模樣若是被人瞧了去,豈不容易落下話柄?童山一個女子倒無所謂,可葉長秋一個清清白白的小公子,可不能被她汙了名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