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童山來說這幾塊指頭般大小糕點剛好也就夠她塞牙縫,不過還好也填了填肚子,不至於像剛起床那般餓。
“多謝,這個給回你。”童山感激地對少年頷首,將空了的食盒遞回給他。
葉長秋微歪著腦袋,眸子瞥了食盒一眼,又抬眸淡淡睇向她,片刻,才緩緩伸手接過來:“做甚這般客氣......”話語中有些許不滿。
他不喜歡她對他這般客氣疏離的模樣,明明他們馬上就會是至親的人了。
將食盒放到一旁,少年挪了挪身子,慢慢挨近了她幾分,扭頭盯著女子側臉看了會,抿了抿紅唇,輕聲問道:“你......可是將事情與關叔說了?”
擦手的動作一頓,童山望著地上的枯草,默默點頭,沉悶地應了聲:“嗯,說了。”
葉長秋嫣紅的唇角微勾,撐在石頭上的手指緊了緊,目光如炬地凝著她。
童山被少年炙熱的眼神盯得渾身不自在,倏地站起身子往旁邊挪了兩步,目光淡淡瞄了他一眼:“你快些回去罷,我要去酒樓了。”
少年仰著玉頸,視線落在她的下巴上,紅唇動了動:“去那麼早做甚?明明平日都沒有那麼早的......”
“什麼?”
雖說他後麵那一句說得很輕,但童山還是隱約聽了清楚,有些奇怪他這般語氣,好像知曉她平日什麼時辰出門似的。
葉長秋抿唇沒有再說話,視線緩緩向下,落在她腰間那荷包上,眸中寒光劃過,忽地又抬起頭,目光真摯地指了指荷包:“這個難道你要一直戴著嗎?”
童山微愣,順著他的示意低頭看向腰間。
“我知曉這是蘭兒送你的......”少年微噘起紅唇,朦朧間他那張清雋如白玉的臉龐顯得有些妖治。幽怨的眼神中透著不可忽視的委屈:“你難道不是要退了他那門親事嗎?這般戴著豈不是叫人誤會?”
是啊......
一時習慣了,倒是忘了這方麵的避諱,童山懵懂點頭,連忙將腰間的荷包取下來先收著,等再見到劉蘭兒時再還給他。
隻是......這人怎麼知曉是蘭兒送她的?
“我幫你還給蘭兒罷?”葉長秋趁勢而上,仰頭間笑容純粹,說得情真意切:“我與蘭兒熟些,且他時常會過來我家,到時幫你還回去也隻是順手之事罷了。”
“這......”童山有些猶豫,畢竟是彆人送她的,好像親自還會好些?
“阿山你信不過我嗎?”少年雙手撐在石上,歪著腦袋,靜靜注視著她。
“不是......”
“那你就讓我幫你還便好了,再說......”葉長秋眸光微轉,拿起一旁的食盒,不緊不慢地站起身子,與她目光對視:“你平日那麼忙,哪來閒時將荷包還回去?”
這說得也有道理,她平日好些時候都見不著劉蘭兒,萬一這放著放著弄丟了也不好。
童山沒有猶豫太久,將放到懷兜裡的荷包又取出來遞過去:“那便麻煩你幫我將它還給蘭兒了。”
少年沒有說話,低眉順眼的接過荷包,長指摩挲著上麵的線痕,唇角上揚的弧度愈深。
葉家
剛迷迷糊糊上完茅房的葉開夏聽見了院子開門的聲響,撓著脖子,惺忪著眼望去,瞧見的便是少年邁著輕盈的步伐進門。
眉目間含笑,難得這般閒情逸致的模樣。
葉開夏當下皺了眉,瞥了眼葉實臥房的方向,低聲說道:“這天都還沒亮,你去哪了?”
葉長秋打量著手中的荷包,當真是愈看愈醜,也就隻有劉蘭兒那般厚臉皮之人才送的出手。
“嗤”少年輕蔑地冷笑,不急不慢的往自己臥房走去,完全無視了院子裡的另一人。
葉開夏麵色微沉,雙拳攥緊,當真怒極了他這般目中無人的態度,目光再次瞥了眼葉實臥房那個方向,快步走過去,沉著臉,壓低了聲音警告:“彆以為我不知曉你去了哪,作為一個未出嫁的男子,你這般肆無忌憚的去找童山若是叫人發現了,莫要說我沒提醒你,到時落人話柄了你哭都沒地方哭!”
清白男子最怕的就是那些流言蜚語,雖說他與童山已經發生了那等關係,可那也隻是為了童山能退親事,這若是被外人知曉了,那口水沫子都能把他淹死!
即便外人不知曉,這要是被娘察覺了,疼他如命的娘也不知曉得怎麼對童山。
正要推開房門的葉長秋頓住了動作,卻並不是因為她的話,而是想到另一件有趣的事。涼眸瞥向手中的荷包,腳下驀地一轉,往女子方向走去。
眼見著少年唇角噙著詭異弧度愈發靠近,葉開夏不自覺往後退了兩步,以為他是被她發現了惱羞成怒:“你、你想做什麼......”
天色本身就暗,少年深邃的五官布滿陰影,黝黑的瞳孔中泛起幽光,整個人看起來陰森森的,著實令人覺得瘮得慌。
“你怕甚?”葉長秋挑眉勾唇道。
“誰......誰怕了!?你莫要自以為是!”這般帶著挑釁的話語讓葉開夏瞬間來了勁,氣也不虛了,昂起胸口,抬起下巴瞪視著他。
“哦”少年不在意的應了聲,捏起荷包繩在她麵前一晃一晃:“喏,給你一個好東西。”
葉開夏眼珠子不停跟著麵前的不明之物轉啊轉,皺眉,直接抬手將它扯下:“這是什麼玩意兒?”
荷包?這人給她荷包做甚?而且這荷包未免太醜了些,莫不是存心羞辱她,刻意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