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幾天都快閒的發黴了。”
“對了,你怎麼不說話,還用手機打字啊?”
薄歲搖了搖頭。
“感冒,嗓子不舒服。”
看到對方打的字後,成昀歎了口氣。
“那你吃感冒藥沒,我這裡有。”
薄歲示意自己吃了之後,才在進入成昀房間時裝作不經意地問。
“對了,你剛才在乾什麼,我沒有打擾你吧?”
成昀搖了搖頭,瞥了眼手機。
“打擾什麼,我玩掃雷呢,都快無聊死了。”
薄歲:……
果然是掃雷。
所以剛才拉肚子那個兄弟的聲音也是真的?
他剛才一瞬間真的聽見了彆人的聲音?
薄歲眨了眨眼,莫名覺得這個透明珠子……有點厲害啊。
本來以為隻是個彙聚怨氣的載體,卻沒想到還能聽見彆人聲音。
薄歲不知道這東西是神蛻,專門用來容納願力的,最原本的能力就是聽見世音,吸納信仰。
隻不過是被那些製作人造神的黑袍人給惡意使用了而已。
這時候還在震驚感慨。
那珠子好像是察覺到薄歲在誇他,又微微熱了熱。
下一刻,薄歲就聽見成昀忽然道:“唉,不知道薄先生要來,我房間沒收拾,太尷尬了,真希望對方不要介意。”
薄歲:……
他這次清楚的看見對方的嘴沒有動,但是卻聽見了聲音。
微不可察的古怪被掩蓋了下去,薄歲深吸了口氣。在尬聊了幾句之後,十分自然的提出離開。
成昀有些奇怪對方怎麼進來沒聊了兩句就要走了,微微撓頭有些摸不著頭腦。不過以為薄歲是突然身體不舒服就也沒有挽留。
薄歲在關上門之後,終於微微吐了口氣,低頭古怪的看向了小腹。
這珠子……到底怎麼回事兒?
另一邊。
黑烏鴉在被追趕之後,嚇的連忙飛出了樹林,在酒店裡找地方藏了一晚上。好在這個酒店裡有很多縫隙暗道,藏進去也沒有人發覺,在之前邪祟殘留的怨氣遮掩下,反倒是比光禿禿的樹林安全了很多。
黑烏鴉簡直後悔死了當初跑去人工湖附近盯梢。
在躲好之後它還在為剛才的危險心砰砰砰跳。
嚇死了。
差一點就被抓住了。
胖乎乎的烏鴉脖子上的毛都要炸起來。
它轉頭叼出手機來,猶豫著想要給那位發消息又不敢,隻好就這麼憋屈的在通風管道裡藏了一晚上。
一直到在白天察覺到特殊管理局那幾位出去之後,餓的不行的黑烏鴉才敢慢慢飛出來。
人工湖它是不敢去了,再去它擔心自己第二天就變成了烤烏鴉。
黑烏鴉輕輕拍了拍翅膀,準備在酒店裡找點吃的。
宗朔和易懷咎兩個煞神都離開了,現在酒店才是最安全的。
他們一定想不到自己非但沒跑,現在還在酒店。
黑烏鴉想到這兒有些得意,簡直為自己的智慧歎服。
卻沒想到這時候餐廳裡會有人下來。
下午的時候,主播們都在房間裡,易懷咎和宗朔去找了酒店高層。
薄歲在試探了幾次這個珠子的作用之後,才想起來自己今天因為太好奇了,一心撲在這個能聽見心音的珠子上,居然到現在都還沒有吃飯。
肚子餓這種事情,想不起來還好,一想起就會特彆餓。
薄歲微微皺了皺眉,這時候底下也不知道還有沒有飯。
果然。
他下樓之後走到餐廳,看到沒有人歎了口氣,隻好自己在自助櫃子那兒拿了點麵包和咖啡。
然而他剛把麵包拿過去放在桌子上,去衝咖啡。
一回頭卻發現……麵包不見了?
薄歲眨了眨眼。
他剛才……這是又忘記事情了嗎?
難道他沒有把麵包拿過去?
因為對自己的記憶力已經不自信了,薄歲有些懷疑,猶豫了一下,放下手中的咖啡又去拿了盤麵包。
然而等他將麵包放下之後再回到咖啡機麵前時……麵包又不見了。
白色.精.致的餐盤上隻剩了一點麵包屑,就連薄歲上麵加的果醬都沒有了。
這次薄歲發現不對了。
這痕跡絕不可能是他忘了!
這分明是有小偷啊。
但是他目光仔細看了眼四周卻什麼也沒有看到,整個餐廳空蕩蕩的,隻有他一個人。
又遇見靈異事件了?
薄歲皺了皺眉。
作為一條隻能用魚尾打人的大力魚,薄歲對於這種看不見摸不著的的邪祟其實十分不爽。
他皺了皺眉,這時候忽然眼珠一轉,想到了吃到肚子裡的珠子。
或許可以再試試珠子?
看不見的話也許可以聽見。
此時鬼鴉隱去身形,四周都化為了淺淡的霧氣。它藏在窗外的花叢後麵,嘴裡還叼著薄歲剛剛放在餐盤裡的麵包。
這時候邊吃邊點評著這片麵包。
“烤的有些焦了。”
“純麵包就很好吃,加果醬還是太甜了。”
“等等偷一個乾麵包吧。”
試了幾次運用珠子,終於勉強聽到一點兒聲音的薄歲:……
好啊,小賊!
偷他麵包還嫌棄甜。
他倒要看看是誰。
四周的嘈雜聲褪去,薄歲裝作什麼也沒有發生的樣子,繼續聽著。
耳邊安靜了一瞬,窸窸窣窣的聲音又傳來,薄歲這次想要仔細聽清楚那小賊在哪兒,在背著身安靜不動的時候。
果然發現那偷吃的小賊忍不住探出頭來。
薄歲悄無聲息的繞到餐台背後,在那個小賊放鬆警惕的時候,這時候一把撥開了假花,伸手捉住了那個偷吃的小賊。
鬼鴉尖尖的鳥喙還沒來得及探出來,就忽然嗓子一噎,被掐住了命運的後頸,整個鳥陷入了大寫的懵中。
薄歲原本以為是什麼十分凶惡的東西,垂在身側的頭發都已經蠢蠢.欲.動了。結果沒想到抓到之後,竟然是一隻鳥。
而且這顏色……
這是那隻他曾經喂過的黑烏鴉?
它怎麼在這兒?
鬼鴉被逮住後還沒有回過神來,呆呆的一直到被提出假花,腦海中還閃過了一連串的空白。
薄歲覺得這鳥大概有點傻,嚇的居然連心聲也沒了。
一人一鳥這時候大眼瞪小眼。
薄歲皺了皺眉,張口想要說話,卻忘了自己今天嗓子不舒服的事情,半天沒發出聲音來。
這時候鬼鴉才從被抓的震驚中回過神來,粗糙的叫了聲。
薄歲聽見對方心裡的震驚:“他、他居然能夠看見我?”
薄歲:……
沒想到吧?
然而心底再惡劣,他麵上依舊維持著溫和神聖的表情,這時候靜靜地看著黑烏鴉。
胖乎乎的烏鴉在手中掙紮著,鬼鴉在試探了幾次發現掙紮不出去之後,終於認了命,試探著開口:“嘎,你認識我?”
薄歲垂眸指了指自己嗓子,示意他現在不能說話。
鬼鴉綠豆大的眼神中詭異了一會兒,實在想不通這個普通的人類主播是怎麼在它用怨氣隱身的情況下看見它的。
而且還輕輕一抓自己就逃不了!
難道是自己看走眼了?
這其實是個大佬?
難怪他那時候第一次見自己就喂自己,原來是認出它的真身了。
普通人都覺得烏鴉不吉利,怎麼可能去投喂烏鴉。是它當時太傻了,居然沒有想到!
鬼鴉心中一千個後悔,但是現在被捉住了,也隻好乾脆認慫。猶豫了一下,小心的用尖喙討好的蹭了一下薄歲,示意他鬆手。
薄歲眯了眯眼,危險的看著這隻隱在黑暗裡的鳥。
這是在……撒嬌?
怎麼一瞬間這個鳥的態度就變了?
薄歲可還記得他昨晚的時候還在桌子上見過這隻鳥的羽毛。能被特殊管理局大佬重視,這隻鳥肯定不一般。
他皺眉斟酌了兩下,看著這胖烏鴉在被逮住之後,認錯態度良好,還是鬆手放開了他。
然後下一刻,薄歲就看到對方抖了抖脖子上的鳥毛。轉過頭去從身後……叼出來了一步手機。
薄歲:……
好特麼震驚啊。
一隻鳥居然還會用手機!
這鳥比起人工湖底的那個先進多了啊。
薄歲看著這一幕隻感覺世界觀都被刷新了。
這時候由衷的感覺幸好自己現在說不出話來,要不然絕對會破壞鎮定的形象。
薄歲麵無表情看著黑烏鴉伸出比一般鳥類胖的爪子,在手機上打字。
“對不起,我錯了。”
然後將手機推給他。
在信仰邪神的生物中鬼鴉之所以武力值不高,卻能夠平安無事,就是因為……他會認慫。
遇見事情,乾脆俯跪很重要!
烏鴉綠豆大的眼睛認真的看著他。
薄歲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麼,他聽見黑烏鴉的心音之後神色古怪了一瞬。
對方這是是把他當成大佬了?
不過……這樣好像也還好。
薄歲麵上平靜,猶豫了一下,在手機上打字:“你來這兒做什麼?”
薄歲對於靈異世界一無所知,書中的內容也完全忘記。這時候也隻能用這種模糊的語言問。
反正他能夠聽見這隻鳥的心音,暫時問題不大,要是出錯了還能夠調整。
黑烏鴉聽到薄歲問,老實開口,聲音充滿了反派的尖酸感。
“嘎,我昨晚被特殊管理局追,實在餓的不行了。”
薄歲:……
這個理由。
他看了看黑烏鴉圓滾滾的肚子,這時候倒信了。
不過,他皺了皺眉,又裝作不滿意這個回答的樣子。
“我沒問你這個。”
果然,鬼鴉猶豫了一下,猶豫著說出了人造神這個詞。
果然是為湖底那個邪祟來的。
不過……人造神。
湖底那東西居然還是個人造的偽神嗎?
薄歲想到對方拚接而成的樣子,微微有些詫異。
他皺了皺眉,又看向烏鴉,心思微微浮起。
這烏鴉不可能和特殊管理局或者天師堂扯上關係,好像是個詢問的好對象,那麼試一試?
“什麼是人造神?”
這烏鴉看起來知道很多的樣子,要是能從它口中打聽出那個透明珠子是什麼就好了。
薄歲微微眨了眨眼,心底打著主意。
正在麵對薄歲的鬼鴉打了個寒顫,忽然覺得身上有些冷。
看出薄歲隻是因為感冒暫時不能說話而已。鬼鴉試探著開口:“那個……人造神就是湖底的那個畸形怪物。”
“它是有人用願珠聚集怨氣,然後結合水鬼和獸屍創造出來的。”
“不過……它前幾天已經死了。”
鬼鴉說到這兒小心地看了眼薄歲。
薄歲裝作與自己無關的樣子,打消了鬼鴉的懷疑。
願珠,那東西叫願珠啊。
不等他提問。
這時候鬼鴉心底自動就說起了願珠。
願珠就是神明的信仰容器,也可以稱作神蛻。
在將鬼鴉的心聲收入耳中之後,薄歲大致推測出自己為什麼能夠聽見對方心音了。
因為那個願珠本來就是收容信徒信仰的。
至於為什麼是心音……誰禱告的時候是大聲說出來的?
薄歲點了點頭,在弄明白這一點之後,又忽然想起了自己身上的變化。
垂下眼遮掩住了眸底的神色,可是為什麼他會感覺身體在改變,嗓子也在變呢?
這也是願珠引起的?
另一邊,就在鬼鴉被薄歲逮住的時候。
遠在雲城的席懸生剛睡醒,神色卻微微頓了頓。
……他和鬼鴉的聯係斷了?
是西郊那邊出事了,還是那隻蠢東西被特殊管理局的人抓住了?
席懸生皺了皺眉,覺得果然不應該派鬼鴉去。
這東西智商不高……這麼多年了居然還是沒有見漲。
他穿著睡衣,看向外麵時歎了口氣。
算了,被特殊管理局抓住也沒有什麼,那蠢東西沒有做過惡。以特殊管理局的機製,也不會拿它怎麼樣。
隻是……席懸生挑了挑眉,給特殊管理局記了一筆。
至於那隻蠢烏鴉……還是讓它長長記性。
廢物可沒必要留著。
這樣想著,席懸生袖口微微挽起,抬起眼來時唇角笑意淡了些。
與此同時,正抓著鬼鴉的薄歲忽然感覺到隔空有一股視線剛才好像……略過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