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生辰(2 / 2)

皇兄 耿燦燦 9770 字 4個月前

崔蓮娘擔憂:“大兄的身體一日不如一日,若能早日尋到那人,一了心願,或許大兄的病就能好轉。”

馬車裡。

寶鸞氣呼呼罵袁騖,罵完袁騖,又罵自己,道:“他竟將心思打到我阿姐身上,實在太可惡,枉我平日覺得他是個好人,真是有眼無珠。”

又道:“我絕不會讓他有機可乘,他最好趁早死了這條心。”

班哥頭一回聽她罵人罵這麼多句,看來是氣極了。

拍著她的後背,一句句溫聲寬慰。既心疼又爽快。

罵吧罵吧,除了他之外,世間沒一個好郎君。

班哥:“袁二郎最近在替東宮做事。”

寶鸞:“我要去太子阿兄麵前說儘袁二郎的壞話!”

班哥:“聖人似乎想要重用袁二郎。”

寶鸞:“我要去阿耶麵前說儘袁二郎的壞話!”

班哥忍笑,問:“你說了他的壞話,太子和聖人就會信嗎?”

“會的。”寶鸞咬唇,語氣弱下去:“應該會的。”

班哥握過她的手:“不管彆人信不信,反正我是信的,以後隻要你在我麵前說人壞話,無論那人是誰,我都會舍棄。”

寶鸞也知道自己隻是說說氣話而已,真讓她去太子和聖人麵前說一個朝臣的壞話不再重用他,她肯定是做不到的。

“他若敢接近阿姐哄騙她。”寶鸞握緊拳頭,下定決心:“我定會讓他好看。”

寶鸞將人將這幾日聽過的戲寫成冊子送去給李青娘,又搜羅許多癡心女郎薄情漢的故事送過去。

每個故事的男主人公皆姓袁,皆麵目可憎。

好在李青娘並未繼續打聽袁騖的事,袁騖那邊也沒有動靜,直至夏天過去,寶鸞發愁的心才稍稍寬解。

至九月生辰,宮中大辦慶壽宴。

寶鸞和班哥的生辰在同一日,由寶鸞做主,兩個人一起過生辰,不分開置宴。聖人自然應許。

宮宴設在蓬萊殿,往來慶賀的人絡繹不絕。

班哥辦了幾件好差事,手裡握了幾分實權,漸漸有人向他靠攏。

眾人一口一個“六殿下”,殷勤熱情,猶如眾星捧月。

班哥命人將自己的案席和寶鸞的案席並排而列,兩個人坐在一起,無論誰來敬酒,皆由班哥接下。

寶鸞在旁算著,他接下的敬酒足足幾十杯,可他仍是麵不改色。

“喝這麼多,你不怕醉啊?”

“我高興,醉不了。”

他和她坐在一處,盛裝華服,旁人上前敬酒,雖說的是祝壽詞慶生辰,可他覺得,這和祝賀夫妻的情形並無二樣。

班哥寬袖一隻手快速伸過去,撓了撓寶鸞的手背,悄聲道:“以後每年我們都如此,可好?”

他說這話,眼裡總算有了醉意,寶鸞點點頭:“好。”

她壓下心中的疑惑,不再想他明明千杯不醉,為何那天月下祈願喝一壺清酒便醉了。

班哥得了寶鸞的許諾,一時間暢想了許多,臉上泛起酣紅,這層淺紅落在寶鸞眼裡,便成了她進一步說服自己的理由。

瞧,他臉都醉紅了。

哪來什麼千杯不醉,他那天晚上肯定也是醉的。

今日的宮宴,皇後也有出席。

寶鸞察覺到皇後看班哥的眼神,似在探究什麼。

和皇後一同前來的,還有齊家那幾個新來的郎君。

寶鸞等了許久,不見齊邈之的身影,反倒是齊家大郎領著幾個郎君上前向她慶賀。

寶鸞很不喜歡齊家大郎盯看自己的眼神,偏偏皇後將班哥召去了,幾個兄長隨之一起走了,沒人替她擋酒。

換做以往,寶鸞不想搭理,轉過臉不看便是。但今日是生辰宮宴,齊家大郎身邊還有皇後的女官。

看女官的意思,竟是想讓她接了那杯酒喝。

寶鸞皺眉,接過酒的時候,假裝不小心失手打翻酒杯,抿一口茶,當做是接了齊家大郎的好意。

女官沒說什麼,領著幾個齊家郎君往彆處去了,留下一個齊家大郎,遲遲不走。

齊家大郎定定地望著她,像是癡傻了一般:“殿下風華,比初見時更甚。”

寶鸞冷冷道:“是嗎?”

齊家大郎忙忙點頭:“如殿下這般天仙的人物,世間罕有。”

寶鸞被他纏得煩了,態度更是冷淡:“嗯。”

齊家大郎朝前幾步,想坐到寶鸞身側,撩袍尚未坐下,寶鸞喝住他:“這是我六兄的坐席。”

齊家大郎麵上閃過幾分惱意。

在幽州時,他是齊家的嫡長子,人人懼他尊他,無人能越過他去。因皇後召命,他和族裡幾個郎君來到長安,長安城雖權貴滿地,但他何嘗不是其中之一?

在長安不能像在幽州那般為所欲為,可他也是被人追捧著的,何時受過女郎的嗬斥?

這無雙公主的大名,他早就耳聞,那日端午節初見,驚鴻一瞥,自此便記住了。原本早就想親近,無奈一直尋不到機會,今天宮宴,皇後特意派了身邊女官相隨,為的就是讓大家知道,他們齊家郎君是皇後重視的人物。

這個小公主倒好,竟半點麵子都不給。

齊家大郎心中生出怒火,他自詡不是什麼良善人物,又有皇後撐腰,小公主雖得寵,可終究不是皇室親生,他好心來給她祝壽,沒個笑臉也就算了,竟還斥他。

齊家大郎笑了笑,停住腳步,回身重新端起案上的酒,斟滿一杯,遞到寶鸞麵前:“既是六殿下的席案,那我便不坐了,隻是方才我給殿下敬酒,那酒殿下打翻了,實在不吉,我重新再敬一杯。”

寶鸞懶得理他。

她雖對齊家人敬而遠之,但也不必怕他們。

她是阿耶封的公主,不是齊家人封的公主。

皇後厲害,可齊家這幾個酒囊飯袋的紈絝子弟算什麼?

齊家大郎舉著酒杯遲遲沒人接,一時憤惱,竟想來拽寶鸞的手。

剛一動作,背後挨了一腳,摔到地上,吃痛不已。

“誰?是誰!”

齊家大郎大怒,不等他從地上爬起來,又被人踩回去。

齊邈之一隻皂靴踩在齊家大郎背上,腰間抽出劍,抵在他脖頸上,冷笑:“是你無錯大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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