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馬無標識,燈籠上也沒有文字。寶鸞立刻就知道這是班哥來了。
除了他還有誰會往她莊子上來卻不報上姓氏表明身份的呢。
她有些不安又有些蠢蠢欲動,之前的布置總算派上用場,不枉費她早早地就準備了。
已經做好準備阻攔他,但她心裡也沒底,真的攔得住?
香不燒了,菩薩也不拜了,閒情逸致全都飛到天邊。寶鸞坐立難安,心裡罵班哥:這種時候跑出城來,他還真是閒得慌,也不怕被人鑽簍子,一點都沒有爭大位的緊迫感!
帕子攪皺一堆,衛士一**來報。
——“那人的車馬被攔下了。”
——“那人的車馬直衝人群。”
——“來人衝出重圍,亮明身份,是晉王殿下。”
聽到他無視人命橫衝直撞,寶鸞脫口而出:“真是個禽獸!”
衛士最後來報——“晉王殿下已至……”
他動作如此迅速,寶鸞怪叫一聲跳起來。左看看右瞧瞧,不知往哪裡藏才好。
班哥一進門,眼前一片兵荒馬亂,好似被狗追趕,她看見他就跑。
“不要過來!”她大叫,眉頭微皺,鼻頭紅紅。
班哥停下來,目光炙炙,細細將她從頭到腳瞧一遍,略過了過眼癮,才有心情開口說話:“小善,才一月不見,你就認不出我了?”
寶鸞愣住,他不按常理出牌,一上來就攪得她暈頭轉向。二丈摸不著腦袋,她傻乎乎張嘴就答:“你胡說,我記性好的很,怎麼可能一個月不見就認不出。”
班哥尾音長長拖一聲:“哦——原來你認得我,那為什麼還讓人攔路?”
寶鸞才不認賬,她麵不改色心不跳:“有人攔路嗎?我怎麼不知道?”
“既然你不知情,那些人定是匪徒無疑,我就替你處置了吧。”
寶鸞急忙叫道:“不要!他們都是我的人,不要傷他們性命。”
她主動丟盔卸甲,班哥趁勢一把逮住她,人摟在懷中,打橫抱起來:“小善,你好狠的心,竟讓人攔路。”
寶鸞羊入虎口,跑是跑不掉了,但士氣不能丟,握拳捶打他,扯歪他金冠玉帶。
示威也是需要耗費力氣的,鬨得氣喘籲籲,她總算停下來,拍著自己的心口說:“我這顆心好得很,你才狠心,直接撞人碾過去……”
說著說著哽咽起來,罵他:“你王八蛋!你不是人!”
班哥好笑道:“小善,他們為你賣命,不是為我賣命。”
寶鸞噎住,無法反駁隻得翻來覆去罵:“你混賬。”
“是是是,我混賬。”班哥將她放下來,兩個人滾到庭院裡乘涼的紫檀臥榻上,他雙手雙腳勾著她,輕笑:“反正都是王八蛋混賬了,那就乾脆混賬到底好了。”
寶鸞想掉淚,但一時半會哭不出來,下手揉紅眼睛,裝出泫然欲泣的模樣:“你為什麼總是欺負我……”
班哥貼著她臉頰小口小口地親,愛得不行,身體太過興奮以至微微顫抖,抱著親著,飄飄欲仙。
無人能知他快活。
活著就是為了品嘗這份滋味,為此他可以不惜一切。
班哥壓著寶鸞,身心舒暢到了極點,他聲音低沉,眼神迷離:“小善,你看你多喜歡我。”
寶鸞軟綿綿地吐氣:“你就是個畜生。”
班哥撫她似瀑布的烏絲:“做畜生沒有什麼不好。”
寶鸞飛起白眼,這人厚臉皮沒有羞恥心的,罵也是白罵。
抽走他指間烏發,她雲鬢半披半挽,嬌慵的麵龐上兩團滾燙紅暈,威脅他:“你賠命來——”
撈她手放上去,大義凜然,班哥道:“賠給你,多少條命都有,管夠。”
寶鸞嫌棄他厚顏無恥,要踹,踹不動,閉上眼睛眼不見心不煩,嘴裡念叨那些無辜的衛士和莊稼漢。這個折了手,那個斷了腿,都是他的錯,傷了好多人。
她說她的,他做他的,管她說的多血淋淋,根本掃不了他的興致,頂多歎息一聲:“他們該感激我,命還在,以後終身有靠,全家吃穿不愁。”
寶鸞不說話了。
班哥知她又犯了憐憫弱者的毛病,扳過她的臉,理智冷血地說:“上位者發令,下位者聽從,尊卑有度,各安天命,才是這個世間的常理。”
寶鸞半隻眼睛睜開,覷他:“那你我之間,誰是上位者?誰是下位者?”
班哥舔舔她小嘴:“隻要你愛我,你就永遠都是高高在上的勝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