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起來了(1 / 2)

聽到孫曼娜的喊聲, 孫父呆滯的眼睛一下亮了,他抬起手, 想去握孫曼娜的手, 隻是已經力不從心抬不起來了。

孫曼娜拉過王曉菲的小手,和自己一起握住了孫父的手,“爸,這是你外孫女, 王曉菲,菲菲,快叫姥爺。”

王曉菲怯生生地喊了聲“姥爺。”

孫父有些激動, 唔唔啦啦的說了幾句誰也聽不清的話, 然後便“嗬嗬嗬”地喘了起來。

孫曼娜抹了下眼睛,扭頭問孫母, “咋沒送醫院?”

孫母張了張嘴,卻是啥也沒說。

孫曼娜卻已經猜出來了,八成是覺著反正她爸這病是治不好了,去醫院花那個冤枉錢乾啥?

嗬,這就是被他們當成寶貝的兩個兒子乾的事!

既然他們兒子都不給治,她又何必多管閒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她一個嫁出去了的閨女,已經跟她沒啥關係了。

孫父是當天夜裡走的,接下來就是送葬,吵架。

兩個嫂子說孫父躺病床上不能動的時候, 孫曼娜沒伺候過一天,沒出力就應該出錢,又說孫曼娜結婚的時候,家裡連一分錢的彩禮錢都沒見到,這錢也得補上。

兩個嫂子跟孫曼娜吵的時候,孫母和孫曼娜兩個哥哥就蹲在一邊一聲不吭。

孫曼娜是徹底涼了心,孫父去世的傷心也被家裡人消磨得乾乾淨淨。

錢,孫曼娜終究是一分沒有往外拿,跟兩個哥哥嫂子的關係也降到了冰點。

她心裡恨恨地想:總有你們後悔的那一天!

孫母偏心兒子,還在孫曼娜跟前為兩個兒子兒媳婦開脫,“你倆嫂子都是直性子,雖說說話直了點,倒都不是那種壞心眼的,按老理來說,她倆說的也沒錯……”

孫曼娜連跟她媽爭執的心情都沒有了,心不在焉地聽著,忽然問孫母道,“李建業他們家搬哪兒去了?”

孫母沒想到孫曼娜突然換了話題,愣了愣,然後才道,“李建業他爸沒了,他接了他爸的班,在食品廠上班,這幾年混的好,當上了班長,去年在廠裡的樓子筒裡弄了套房,一家人都搬過去了。”

“他媳婦是乾啥的?”

“好象在車間當工人,你咋突然問起他了?”

孫曼娜含糊道,“突然想起來了,隨便問問。”

嘴上這麼說,心裡卻已經有了計較。

孫曼娜本來說第二天就走,臨時又改了主意,返程的日子又往後推了一天。

第二天,孫曼娜去胡同口公用電話站,花了5分錢給李建業打了個電話,說明兒個一早她就要回去了,難得回來一次,想跟多年不見的老同學老鄰居說說話,問李建業能不能出來跟她見個麵。

李建業很爽快的答應了,說下班了請孫曼娜吃飯,也算是給孫曼娜接風洗塵了。

兩人約好下午5點半在東方紅路的興國飯店碰麵,然後便掛了電話。

孫曼娜和李建業搭上了線,心裡一下子明朗了不少,腳步輕快的回了家,結果還沒進家門呢,就聽到從屋子裡傳出一陣哭聲,那是她閨女王曉菲在哭。

孫曼娜臉色就是一變,快走幾步進了屋,循著聲音找過去,看到她幾個侄子侄女把王曉菲堵在她媽的房間裡,正嚇唬王曉菲,還一片聲的嚷嚷,“土包子,小氣鬼!”

王曉菲縮在角落裡,隻會鳴鳴地哭。

孫曼娜氣壞了,抓住那兩個大點的孩子,一下子搡到了一邊,然後過去把王曉菲一把拉了起來,“你是啞巴還是聾子,是沒胳膊還是沒腿,就這麼讓他們欺負!你不會打回去嗎?!”

幾個孩子看到孫曼娜回來了,一哄而散,其中一個孩子還大聲的告孫曼娜的狀,“媽,媽,姑姑打我!”

旁邊一間房的門開了,孫曼娜大嫂從裡麵走了出來,聽說孫曼娜打她的孩子,不乾了,拉著孩子就去了孫母屋。

“曼娜,這就是你的不對了吧,小孩子之間打打鬨鬨,你一個大人往裡摻合啥?還打人,他可是你侄子,有你這樣當姑的嗎?”

孫曼娜冷笑道,“剛才他們幾個合夥欺負菲菲,你裝聾作啞,我隻不過把他推開了,你就說我打他,既然給我安了這個罪名,那我就如你的意,把它坐實吧!”

說著,拉過侄子抬手就去打,孫大嫂沒防備孫曼娜來這一手,趕緊上前一步把自家孩子護在了身後,孫曼娜那一巴掌,啪的一聲就落到了她身上。

還真打啊?!

孫大嫂也不是會吃虧的主兒,嗷的一聲朝著孫曼娜就撲了過去,孫曼娜把王曉菲推到一邊,然後毫不客氣的跟孫大嫂扭打到了一起。

幾個孩子都嚇傻了,好半天才有個大點的孩子朝著外邊跑去,一邊跑一邊喊,“奶,奶,我媽跟我姑打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