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四(1 / 2)

代晨和孫羽川第一次見麵,是在馬爾代夫,隻是兩個人的相遇並不浪漫。

孫羽川莽莽撞撞地闖進了代晨的酒店房間,被代晨一腳踢進了無邊泳池裡,還被人當成入室搶劫的匪徒,光著上身就被五花大綁了。

初見之時,代晨就覺得這人像個二貨,又蠢又傻,偏偏有張精致極了的臉,大眼挺鼻,唇紅齒白,笑的時候像是陽光傾瀉,漂亮得不得了。

小白臉。

代晨悄悄在心裡給他打上一個標簽。

然而,當視線落在孫羽川力量感十足的腹肌上時,她又稍稍改了改標簽。

精/壯的小白臉。

在馬爾代夫時,為了避免孫羽川打擾陸江和官淮,代晨犧牲了小我,用一根浴袍拴住了躁動不已的孫羽川。

孫羽川跟她打賭,賭陸江今天會不會和官淮親嘴,代晨不好賭,但是她愛財,內心天人交戰了一會兒,她咬咬牙:“走。”

兩人當了一天的跟蹤狂,結果最後代晨賭輸了。

在馬爾代夫的陽光下跟蹤了一整天,孫羽川頭發末梢被薄汗浸濕,耷拉著半遮住他褶皺深邃的一雙眼睛,他往回收了收係著浴袍帶子的那隻手,目光遞向牽著浴袍另一頭的女人。

孫羽川不說話的時候,還真挺好看的,霍霍一些年輕的小姑娘,是綽綽有餘。

不過她可不是小姑娘,正生氣的代晨睇他一眼:“乾嘛?”

孫羽川痞裡痞氣地扯了扯嘴角:“乾啊。”

代晨一腳過去。

孫羽川老老實實站直了:“你餓不餓啊?”

代晨摸肚子:“餓。”

孫羽川碰碰她的胳膊:“陸江不是說他報銷嗎?”

一想到陸江真的沒親,代晨就氣得牙癢癢:“行,走!去吃飯!”

反正陸江報銷!

餐廳一樓,孫羽川靠在椅背上,執著菜單慢條斯理地翻看,代晨點餐一向迅速,便撐著下巴等孫羽川挑三揀四。

代晨百無聊賴,不知不覺間,視線落到孫羽川的手指上,骨節分明,白皙如筍,連手都漂亮得如此惹眼。

看上去好好的人,怎麼偏偏像是個腦子不好使的?

孫羽川挑揀完了,點了菜單上的幾個菜:“這個、這個、這個......除了這些,其他我都想吃。”

代晨心想,你怕不是有點兒瘋?

“這得多少錢?你是豬嗎?”

孫羽川眼皮耷拉下來:“好吧,那我現在就去找陸江敘一敘兄弟情......”

代晨想到自己收到手軟的那些紅包,桌子底下的手悄悄握成了拳頭。

我忍。

代晨白眼一翻:“點吧。”

菜品很快被送上來,孫羽川看上去似乎真的餓急了。

挑、夾、舀、塞,動作極快,不過即便如此,他的動作也還算斯文,不說話的時候,還是一副乾淨的小少爺模樣。

小少爺吃得腮幫子鼓鼓的,正在掃蕩最後一份甜品,代晨看著他嘴角沾上的一點兒奶油,抽了張紙巾遞過去。

孫羽川臉還是麵對著盤子,隻抬起眼皮望她。

代晨“嘖”了一聲:“擦擦。”

......

在馬爾代夫陪著孫羽川逛吃逛吃了幾天,以為回國之後就徹底和這個小少爺saygoodbye了,誰知道第二天中午,代晨下樓買醬油的時候,又遇到了孫羽川。

兩人中間隔著七八米的距離,雙方目光一對上,孫羽川就揚起了他那招牌式的燦爛笑容,抬起胳膊衝她揮了揮。

不知道為什麼,代晨心裡突然就冒出一個念頭。

跑!

然後她就跑了。

為什麼要跑?不知道,但是女人的直覺告訴她,趕緊跑。

“代晨!”

孫羽川見人扭頭就跑,把手裡的東西往搬家師傅手裡一塞,留了句“等會兒就回來”,開始追趕狂奔的代晨。

代晨身高一米六八,約等於一米七了,腿長又能跑,學生時期的運動會次次都有她。

這個孫羽川看上去又白又瘦,一看就缺乏鍛煉,不管是衝刺還是拚耐力,她都有信心。

然而沒跑兩步,代晨的帽子就被揪住了。

隻是去附近買個醬油,她今天穿了一套天鵝絨的厚睡衣,一雙棉布拖鞋就出門了。

都怪裝備不給力!

孫羽川怕她又跑,揪住帽子之後,把人往身前一帶,頭擱在代晨腦袋上,手臂橫在脖子上,從後麵把人鎖在懷裡。

“你跑什麼?”

孫羽川清朗的聲音從頭頂傳來,隔著厚厚一層睡衣,代晨卻能感受到身後異性的陌生氣息。

跟孫羽川高瘦的外形一點都不相符,緊挨在身後的軀體結實又有力量,貼在脖子上的手臂,源源不斷地送來他的溫度。

我*尼瑪!莫挨老子!

代晨抬腿,用腳跟狠狠地跺了一下孫羽川的腳。

“嗷嗚!!”

孫羽川一聲哀嚎,一臉痛苦地蹲了下去,半天沒起來。

身後的威脅解除,代晨瀟灑地捋了下頭發:“裝夠沒有?”

“我......腳趾好像斷掉了。”

代晨:??

醫院裡,醫生在給孫羽川包紮腳趾,代晨環抱著胳膊,麵色不善地盯著孫羽川。

“活該。”

孫羽川眼睛裡波光粼粼,一副委屈的樣子。

“我跟你打個招呼,你撒腿就跑,我能不追嗎?”

“你有入室搶劫的前科,突然看到你出現在我家樓下,我能不怕嗎?”

孫羽川舉起打了石膏的腳:“這就是你的怕?”

代晨略微心虛地撇開眼,語氣稍軟了些:“......對不起。”

孫羽川:“我都不知道你住這兒,我今天剛搬來,家裡東西都沒收拾完呢。”

代晨:“我......我去幫你收拾?”

孫羽川:“跛著腿,飯也沒辦法做了。”

代晨:“我給你做。”

孫羽川:“那衣服......”

代晨嘴角一扯,開始活動手腕:“你繼續?”

孫羽川見好就收:“那就隻做做飯好了。”

這個時候,代媽媽的電話打來了:“晨晨啊,你買個醬油買了大半個小時啦。”

代晨瞪了一眼孫羽川:“媽,我一個朋友出了車禍......對,撞得特彆慘......我照顧他幾天。”

“被”出車禍的孫羽川在代晨凶狠的目光下,乖巧眨眨眼,做了個閉嘴的動作。

......

孫羽川租的房子和代晨家就隔了兩棟樓,孫羽川斷了個腳趾,像半個人都癱瘓了似的,活兒不能乾,飯不能做。

代晨每天下班之後還得偷偷溜過來給他打掃和做飯。

“就不能請個保姆嗎?”

孫羽川“哢哢”啃著代晨洗好的蘋果:“你出錢嗎?”

代·一毛不拔·晨立刻係好圍裙:“晚上想吃什麼?”

我*尼瑪!

自從答應孫羽川照顧他最近的起居之後,這成了代晨一天要罵至少八百次的臟話。

“咳咳咳!孫羽川!我*&!”

代晨一邊被辣椒嗆得直咳嗽,一邊頑強地和鍋裡的辣椒炒肉艱苦戰鬥。

孫羽川這個狗男人,看著高高大大的,扮起可憐來簡直絲毫不害臊,代晨一拒絕他,他就渾身低氣壓,垂著眼簾一臉憂鬱地看著自己的腳。

“我懂了,我就不配吃香香的、辣辣的辣椒炒肉。”

就那副可憐又卑微的樣子,誰受得了啊!

吃吃吃,給你放一鍋的辣椒,辣死你!

結果就是代晨被嗆得眼淚直流。

偏偏孫羽川就是能吃辣,代晨嘗了一口就辣得直喝水,他倒是就著辣椒吃了三大碗飯。

豬吧你。

吃這麼多也不知道肉長哪兒去了,氣死個人!

代晨憤憤地把肉都挑出來吃了,孫羽川似乎突然想到了什麼。

“噢!你等下,我有個東西給你!”

然後就擱下碗,提著一隻腳,一蹦一蹦地進了房間。

代晨狐疑地望過去:搞什麼啊?

沒一會兒,孫羽川又蹦了出來,還抱了個半人高的......粉白色兔娃娃??

???

兔娃娃太大,完全擋住了孫羽川,孫羽川一蹦一蹦地過來,在代晨的視線裡,像是一隻巨型兔子在朝她撲來。

“你腦子也被踩了??”

孫羽川從兔娃娃後麵探出頭:“我前幾天看到,覺得像你,好看嗎?”

代晨無語扶額:“好看。”

內心:哪裡像我?

孫羽川把兔娃娃塞到代晨懷裡。

代晨:“給我這玩意兒乾嘛?”

“謝謝你的香酥雞三鮮丁兒什錦豆腐拌雞絲兒,”孫羽川打個嗝:“還有辣椒炒肉。”

代晨:你給錢的話我會更開心。

孫羽川從飯桶裡抬頭看她,眼睛亮晶晶的:“喜歡嗎?”

代晨皮笑肉不笑:“喜歡呢。”

內心:瞎雞脖買東西的傻逼玩意兒老娘真是看到你就煩!

這蠢兔子換十斤排骨它不香嗎?

......

把碗筷丟到洗碗機裡麵,代晨抱著兔娃娃回家,她的床不過一米二,隻夠放一個巨型兔子,或者一個她。

兔娃娃眼睛大大,嘴巴粉粉,代晨想到孫羽川那雙大眼睛,氣得把兔娃娃從床上踹了下去。

睡地上吧你。

代晨回來得晚,代媽媽知道她最近在照顧那個“車禍重傷”的朋友,進她房間關懷了一下朋友的情況。

“也就重度腦震蕩,右手粉碎性骨折,外加半身不遂吧,媽,你還有啥事嗎?”

代媽媽表達了對這位朋友的同情,然後才說:“3棟的樓阿姨,你記得嗎?她的外甥從國外回來了,你樓阿姨說,她這個外甥學曆高,長得也好,家裡情況也不錯,你想不想見一下啊?”

代晨想都沒想:“見啊,他什麼時候有空?”

她都二十五了,再不談戀愛媽媽該著急了,她自己也無所謂,說不定有緣呢。

而且,如果有人幫忙負擔爸爸的醫療費......

“那就後天,不是周六嗎?後天下午行嗎?”

代晨點頭:“好啊。”

......

今天代晨做了一鍋水煮魚,孫羽川扒飯正扒得歡的時候,代晨跟他說:“下午我有事兒,晚上不一定來,你點外賣吧,錢我出。”

代晨竟然說她出錢?

“乾什麼去啊?”

代晨:“相親。”

孫羽川筷子掉了。

代晨一眼掃過去:“你手也癱了嗎?”

代晨洗了雙乾淨筷子給他,孫羽川慢吞吞地戳著飯:“相親多尷尬啊,你不抗拒嗎?”

“有什麼尷尬的,認識一下唄,對方海龜、長得帥又有錢。“

孫羽川耳朵一下子支棱起來了:“我也是海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