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夫人已是笑得合不攏嘴，連聲道：“能能能！都有，都有！”
她笑咪咪的反問道：“就這三樣嗎？婉婉還想吃什麼？”
小姑娘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就在袁夫人一頭霧水的時候，就見小孫女兒瞄了大孫女兒一眼，湊到她耳邊，悄悄地說：“奶奶，明天不要做苦瓜炒蛋好嗎？”
抱歉，她真的忍不住！
袁夫人：“哈哈哈哈哈哈——”
注意到小孫女兒還在眼巴巴的看著她，袁夫人一邊笑一邊點頭答應了下來：“好的好的，奶奶答應你。”
袁夫人咳了一聲，飽含期待的問道：“那後天呢？後天來看奶奶嗎？”
小團子一臉糾結：“後天要去上幼兒園了，爸爸說，如果我不去幼兒園，幼兒園的老師就會失業，失業以後，她們的孩子就沒有錢上幼兒園了。”
聽上去似乎很有道理的樣子，就是總覺得哪裡有點怪怪的。
袁夫人表示勉強接受這個解釋。
一旁似乎對袁夫人和小團子的對話，絲毫不感興趣，卻始終沒有離開的袁老爺子咳了咳，晃了晃手上的腕表，催促道：“好了，趕緊送孩子去車站吧。”
袁夫人忙站起來，又叮囑了袁夢姐弟幾句，無非就是注意安全，看護好妹妹，在送上車之前，任何情況都不要鬆開妹妹的手。
一行人浩浩蕩蕩地把小姑娘圍在中間下樓去，袁老爺子雙手背在身後，慢悠悠地走在了最後。
到了樓下，袁夫人打開了小孫女兒身上背著的兔子包包，把茶幾上水果盤裡的水果，一股腦地裝了進去——這包包看著不大，還挺能裝！
兩大盤水果都裝完了，楞是隻裝了一個底！
幸好他們家買水果，從來都是成箱的，袁夫人趕緊讓秦阿姨又拿了些來。
嗯，山竹荔枝水蜜桃，都是蠢兒子愛吃的。
一路送到了彆墅區的大門，再往前走一段就要到車站了。
袁夫人主動停下了腳步，她現在還不想見到自己的蠢兒子，她怕自己忍不住衝上車，把他揍一頓，然後再上個公眾新聞，那就有意思了。
回到客廳，一眼看到自家的老頭子坐在沙發上，手邊兩盤水果，一盤山竹，一盤栗子。
袁老爺子招了招手：“來，今天讓我伺候伺候咱們家的女王陛下。”
袁夫人瞪了他一眼，這老頭子，從年輕的時候開始，就慣會在人後獻殷勤，人前從來都是板著個棺材臉，恨不能和她劃清界線，老死不相往來。
她往沙發上一坐，袁老爺子那雙握了半輩子槍的手，立刻忙活起來，他手勁夠大，就是笨了點，一捏荔枝皮，荔枝整個都爆開了。
袁夫人看不過去，把盤子挪到了自己旁邊，開始自食其力。
吃了兩顆荔枝，袁夫人看著手裡剛剛剝出來，雪白通透，仿佛珍珠一樣的荔枝果肉，微微一怔，漸漸的，她的眼圈就紅了起來。
袁老爺子嚇了一跳，連聲問：“怎麼了？這是怎麼了？怎麼突然就哭了？”
袁夫人抽了抽鼻子，聲音有些哽：“我沒事兒，我就是又想起了小丫頭，說的那一句，還君明珠——”
“這兒子也不知道上輩子欠了他什麼，這輩子真的是專門來騙我的眼淚的。”
袁老爺子久久不語，伸手握住了袁夫人的手，這麼多年過去，他還記得第一次牽她手的時候——快，狠，準，一把就讓他握住了。
她的手還和以前一樣小，卻沒以前那麼光滑了——
他們，到底還是老了。
袁老爺子心一軟，脫口而出：“他要是敢回來，我就不趕他出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