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鴿子今天大早上出門的時候,就被從天而降的鴿子屎澆了一鼻頭。
雖然他叫鴿子,然而鴿子六親不認呢!
他頓時感覺有些不好,卻依舊以思維中的科學思想戰勝了迷信學,他還是出門了。
四年了,有個偉大的任務今天就要完成。
想到這裡,他就激動不已呢。
這一路多麼不易,江鴿子滿腹心酸不知道與誰傾訴。
四年了,宰殺十萬隻雞,還是公雞,可得《金智書》,一本金智書就是一個法係套餐。
這也是新手區,目前能給他的最後的福利了。
一本書,給一點體質,兩點仙骨,五點靈竅,十點智力,合計一十八點,等於白送了十八級。
江鴿子可憐巴巴的練級才到三十,那點點數根本不夠分,新手區這點獵物早就沒有經驗了,一頭壯牛才0.001的經驗。
這兩年,他就靠這殺公雞盼《金智書》來鼓勵鬥誌。
四年了,新手村周圍所有的雞群,不知道被他禍害了多少去。
現在,這種辛苦,終於要結束了。
他詛咒那個該死的遊戲設計員,設計的這個該死的遊戲,真是太狠了。
江鴿子手持短刃,站在河岸邊緣的一顆茂盛的歪脖樹下與最後的雞勇士對視。
許是人家也想解脫,便快步跑到江鴿子腳下,一叼一啄的吃最後的晚餐。
隨著尺長的短刃閃過最後一道銀光,公雞倒下,大地金光一起,兩個銅子兒,一隻白條雞,外加一本金光閃閃的……
講,說時遲那時快,這句話忒俗,然後就是很快,快到你都防不住!
有個人從樹上掉下來了。
哦!媽的!去他奶奶的腿兒!這是什麼?
我的《金智書》!!!!!!!
江鴿子呆若木雞!
呃……
他思想麻木的看著地上的~這個從樹上忽然跌落,五體投地平鋪在地上的人餅,默默無語,他有點懷疑人生了。
大地金光再次閃過,《金智書》……消失了,被這個人吸收了。
為什麼啊?
假的吧?
騙人的吧?
那麼?
他可不可以弄死這個孫子啊!
他到底是先天加了多少幸運值?
竟然還有這種事兒?
簡直不敢相信。
他辛辛苦苦三十級,就因為這本書的存在,他智慧他才加了堪堪兩點,所以,他就是一個命中注定的弱智麼?
怎麼辦,毀屍滅跡吧,毀滅星球把,去你奶奶個腿兒的吧!!!
江鴿子覺著自己要失點態。
其實已經失態了。
光豬一般的連賜舒展在大地上,他燒的有些糊塗,糊塗到兩三米高的地方跌落,竟然沒有感覺到疼。
倒黴是喜歡紮堆兒來的,你永遠不知道,厄運背後,它還有多少親戚。
那天他從爺爺家飛奔出去的時候,他的絕望以及失望以達人性頂點,就是再過十萬年,他也忘不掉爺爺當著那些人,左右開弓甩他大耳光那種羞辱。
一時間,他的尊嚴碎了,脊梁斷了,此生再也不可能有比這一天更加心碎的時候了。
尊嚴是撿不起來了。
就到此為止吧!
他跑回住處,簡單的收拾了行李,匆忙離開。
他甚至不敢回頭,去看自己的家,去想那些人。
他對自己說,要麼我去死,要麼我找點□□把這裡夷平。
實在不成,明兒大地震,這個世界毀滅了好不好?
要離開這裡,遠遠的離開這裡……
再也不要回去了,再也不要看那些不屑的臉了。
他買了最遠一條線的飛艇票。
五天旅程,整夜,整夜的輾轉反側,他睡不著,心若如萬蟻鑽心般的羞辱難受。
好不容易到了終點。
城市是陌生的,人群是陌生的,沒人認識他,他這才慢慢感覺一絲絲溫暖,一點點安全。
流浪了一上午之後,他又犯了賤。
又開始擔心父母為他焦躁,就打了個電話回家。
結果,父親接了電話,對他說,你不要回來了!我們已經登了報紙,你最好死在外麵!!
我沒有你這樣的兒子,我也把你的戶籍斷開,給你立了單戶,你到外麵也彆說你是連家的孩子,連家也不會有你這樣的孩子……
是這樣嗎?
他們希望自己死在外麵麼?
連賜不知道自己怎麼遊蕩的,他隻是回避人群,遊魂一般的晃蕩,還特意找了人際罕見的小道走。
後來他找到一條河,本來想一頭紮進去,淹死自己來著。可這條河也太臟了,太臭了,水都是黑渾色的,有……可能還有染色功能。
那萬一他們發現了自己的屍體,染的過分了,認不出自己來,自己會不會變成無名屍呢?
連賜打小就是那種沒有安全感,想太多的人種。
他坐在那兒認真思考。
覺著,如果跳這條河死去了!
那樣子一定十分難看,更沒了尊嚴。
那麼?到底選擇一個什麼死法,才算的上是體麵又好看?
以上就是連賜先生的尋死過程。
他發誓,他那天是真的想死的,他甚至不斷想著,那些人看到自己的屍體,是不是能有一點點後悔,是不是在他微笑的遺像麵前,能夠表示一絲絲懺悔呢?
這是個良善人,他真誠的對自己的心說,那些人,哪怕隻有一絲絲悔意,他都原諒他們。
他想了很久,一直想到,打一座古橋上麵,來了幾個不懷好意的小混混。
最起先,連賜沒有發現他被人注意到了。
那些小混混甚至是新手,他們用拙劣的套底兒手段還跟他問路來著。
然後連賜十分真誠的用標準的官話告訴他們:“抱歉,我是外地人兒,我不知道,這個地方我也是第一次來,您們問問彆人吧……”
就是你了!
不搶你搶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