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什麼玩笑,一切聽到這樣召喚台詞的主角,必然每集都要挨一頓血揍,又累又苦不說,還要可憐巴巴的去守護奇奇怪怪的玩意兒?
他是瘋了才去搶個大能做!
將身體向後微微傾斜,江鴿子又確定的點頭解釋到:“你認錯人了!”
丹娘張開牙齒掉的七洞八眼兒的嘴巴笑著說:“哦嗬嗬~怎麼不是您?上天從您降生起,就給了您無上祝福,您看您的身上啊,發著跟他一樣的偉大光芒!怎麼會認錯呢?就如祖先圖騰裡描繪的那樣……您想讓我們看到,我們就可以看到,魂靈都窺視不到您的偉岸光芒!您想隱藏,便會化身最小的星辰,連沛梧平原最好的金鷹,都尋找不到您的蹤跡……”
江鴿子越聽越覺著奇怪,最後胳膊一涼,雞皮疙瘩就鋪了整整一層。
她在說誰?還不斷的在說……他?或者她?
他終於壓抑不住好奇,看著蒼老的丹娘問:“他?是誰?”
丹娘抬起渾濁的雙眼,笑的自然而又無情的說:“就是他啊!他是這天地間唯一的主人,創造母神的父親,創造這個世界,給予我們生命,教會我們文字,耕種的父神啊……他從晨曦的第一抹光中誕生,然後擁有了智慧,他說,這世上要有人!於是就有了人!他說要有光,就有了光!他無所不能……”
江鴿子越聽越想哧,這熟悉的老劇本,老台詞,並且隨著丹娘的介紹,他聽到了一個久遠的不要臉的傳說,有個不知道是啥的玩意兒,將地球古代的三皇,三清,天地四靈,五大祥瑞彙集一身,他行走江湖,最後騙了一群可憐巴巴的戰巫,生生的生祭了自己……
很顯然,在丹娘的敘述當中,那個玩意兒,他?或她不想放葫蘆口後麵的魔魘出來。
所以,他也許對魔魘也毫無辦法。
魔魘,不就是灑落在旭浦,元平河,沛梧平原上的那些怪麼?
並且荊棘平原的怪,是新手過渡最快速的皮薄肉脆生的小怪,就連這些?他都對付不了麼?
如果他真的擁有丹娘所謂的大能,他就不必騙這些可憐的戰巫了。
可是,戰巫因為生祭而自然演變成新的,原生於蓋爾的魔魘,這又該怎麼解釋。
屬於他或她的謎團實在是太多了……
就像他的到來,那個家夥說,他一定會來的?
他是真的知道自己麼?
還是為了安慰一個族群,而隨意杜撰臆造出來的一個並不存在的,未知的希望。
就如地球那些占卜者,他們從衡古走來,其實真正的職業,就是個民間心理醫生,給心有糾結的問詢者一個苦難限期,一個希望,這樣大家的日子就能好過些……
江鴿子木然的站在那兒,腦袋思緒亂飛,他仿佛感覺到,就在天空的某處,某地,或某一點……曾有個知道一切原因的他,或者她?
她存在過,並且引導了人類發展史詩……她給予人類最初級的文明,教他們狩獵,紡織,耕種,教育他們道德禮儀,當初級文明的堡壘慢慢開始自我循環之後,他?她又離開了……
“鴿子……”
石台下,俞東池顫顫巍巍的聲音傳來,他不斷的喊著江鴿子的名字。
一直呼喚到江鴿子的思緒,從沉思裡清醒過來,並看向他……
俞東池用手扶著身邊的石台,滿麵冰霜,就像個馬上要冰凍的雪人般聲帶嘶啞的對江鴿子喊到:“走啊!走啊……鴿子,趕緊走啊……”
說實話,此情此景,從俞東池遭遇的一切來說,江鴿子必須感動。
人家生死攸關,依舊請自己先走。
無奈的在心裡歎息,江鴿子蹦到隔壁石台之上,伸手抱住連燕子的腰,縱身向著石台下蹦去。
台下,俞東池都瘋了,他激動的拽著自己已經凍僵的身軀,哢哢哢的走到江鴿子麵前,並伸出寒冷的手臂,扶著他的雙肩喊著:“瘋了?走啊!!”
連燕子看看倒黴的俞東池,一伸手拉著江鴿子就想離開。
他是極其冷靜的一個人,所謂道德,所謂責任,對他是沒有什麼約束力的。
然而,他拉了幾下,江鴿子卻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連燕子有些緊張的看看左右,更多的小女巫圍了上來,來來回回就那幾句的又讚美了起來:
“阿家弟!你的衣裳真好看啊?”
“阿家弟!你的頭飾真美啊?我拿羊皮跟你換好不好?”
她們越來越近,連燕子便鬆開江鴿子的手,身體慢慢向後退著,向一邊引著……一直引到,江鴿子無奈的對他們說:“你們是不是傻?話都說到這個地步了,你家親戚喜歡你的衣裳,然而沒有錢……呃,對!她們的貨幣單位,大概是羊皮!對,她們沒有羊皮了,所以兩千年沒換衣裳了,那……就買啊!跑什麼啊?”
他話音未落,身邊頓時春暖花開,氣溫緩緩向上複蘇,小女巫們愉快的排成一排,一臉純然的拍著小巴掌,笑聲就像小鈴鐺般的陣陣響起,簡直可愛的不要不要的。
“哎呀,願為供養者,必得歡樂平安……”
她們一起讚頌,就像一群無憂無慮快樂的百靈鳥兒,嘴巴更是塗抹了少說五斤蜂蜜,一直在甜言蜜語的讚美。
就是詞彙量單薄了點兒,翻來覆去就是那幾句。
呃,要是沒看到丹娘那個老樣兒,興許江鴿子也會覺著可萌可萌了。
現在想著這些老奶奶的真容,他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了。
他們三個的世界是這樣的。
然而旁人的世界呢?
旁人看到的是一大群裹著破氈子,破布條,最後乾脆什麼都沒有的骨頭架子,在愉快的用震碎自己支架的聲勢,哢哢哢的富有節奏的,在拍著骨頭巴掌,呃……嚇死了好麼?
俞東池身體慢慢回暖,他磕磕巴巴的找到了自己的嗓子,卻依舊是一臉蒙的問江鴿子:“買?”
江鴿子牙齒吸著涼氣,無奈點點頭說:“對!彆複雜化,就是這個意思!就是買!買!買!”
天下女人都一樣,兩千年沒穿新衣服的女人……怨念彙集起來,怕是要毀滅一個大蓋爾了!
呃,不能想,越想身體越寒涼!
他又打了個寒顫,一伸手揪過一臉恍然大悟,繼而滿麵敬佩,滿眼都是我家鴿子好棒連燕子的大祭袍,很隨意的就披在了自己身上。
連燕子轉身幫江鴿子係袍帶,一邊係一邊好奇的問:“鴿子,你怎麼知道她們怎麼想的?”
怎麼知道的?
江鴿子看著葫蘆口的絕崖,眼神裡閃過一絲眷念說:“怎麼知道?也就你們倆傻子聽不出來!其實天下女人都一樣,死了兩千年的,在彆的土地上的,什麼歲數都一樣的,是的!她們都是一樣的……”
頑固!任性!又可愛!
我就不說,你猜啊!
猜不出?
那你就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