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毓這一夜後來勉強還睡得可以,第二日醒來的時候祁衡早已經不在了,聽說事出城去了,晚上不知道能不能回來。
祁衡自上一任王妃身死之後好像又被擼了職權,也不知現在掛在哪個衙門,但想想有朱皇後壓在上頭,左不過是個什麼閒職,點卯都不一定在冊的那種,有什麼事情要出城這麼久?
鬥雞走狗?行獵賽馬?
薑毓懶得管祁衡出城去乾嘛,也管不上他,他不在府也挺好,沒人給她擺臭臉了。
傳聞祁衡在麗竟門當過職,但他皇子身份怎麼可能擔這死士細作之職?按常理極不可信。可空穴不來風,薑毓前世後來也聽葉恪在房裡罵過,祁衡的確和麗竟門有關係。
至於什麼關係,她現在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反正他的祿王府她暫時沒有在裡頭瞎逛的意思,也是在心底發怵,畢竟已經死了兩個王妃了。唯一能走走的地方就是自己的院子還有花園那塊敞亮地方。
好在薑毓素來能定住性,描紅刺繡寫字調琴,一磨就是一整天。夜裡用膳的時候,祁衡果然沒回來。
“東西都準備好了?明日出發前再去點點。”
薑毓拈了一顆蜜餞放進嘴裡,明日是三朝回門的日子,她出嫁後第一次回家,可不能失了禮數。
翠袖道:“都看了,明兒出發前劉嬤嬤還會親自再去看一遍。”
薑毓點點頭,“那就好。”
翠袖同翠盈將飯食端上桌子,看著薑毓的眉宇間有些擔憂。
“王妃想這些小事,不如想想明天回門的時候王爺會不會回來,倘若他不來,王妃可怎麼辦,太太非愁死不可。”
祁衡去乾什麼了,會不會回來,什麼時候回來,這些事情王府的人顯然不會告訴她們,更彆談派人去通知了。
隨薑毓嫁過來之前肅國公和張氏就警告過他們祿王府的厲害,這過來才兩天,也是真覺出了厲害。
她們這些陪嫁過來的人就像進了圈的羊,讓籬笆給圍得死死的,一舉一動,都像在人的監視之下。
薑毓打了個哈哈,“王爺若不回來,自是有要事在忙。公事緊要,父親母親也會擔待的。”
祁衡那張臭臉,還有那陰晴不定的脾氣,不跟她回門也沒什麼打緊的。
他要是去了,肅國公府裡的人也緊張。想來他本人也不一定想去,就讓他在外頭辦他的事,兩邊都歡喜。
翠盈皺眉道:“但明日大姑娘和大姑爺也肯定都在,若王妃孤身一人,豈不是又……”
“又什麼?”薑毓側眼冷冷睨了她一眼,生生把翠盈的話憋了回去,“說啊,怎麼不說了?”
哪壺不開提哪壺,明日回門要見什麼人她自是清楚,左右她這門親事全京城都看她的笑話,也不差再多一項。
“奴婢知錯。”翠盈低頭認錯。
飯菜上桌,翠袖盛了飯來,薑毓推開跟前的蜜餞碟子拿起筷子,這才瞧見桌上的菜,還是五菜一湯,三道都是新鮮的時令,兩道葷菜也甚至清淡,木須肉,麻油雞絲,還有一個翠玉羹、
薑毓挑了挑眉,不知怎的一下就想到了自己昨兒個和祁衡說的話。
……
祁衡徹夜未歸,薑毓早上起來也沒有聽人說祁衡回府,隻是他來不來她都得回門,一早上起來就梳妝打扮,忙著出門回娘家。
事情是老早就開始準備的,倒算是有條不紊,馬車到肅國公府的時候差不多巳時,不早也不晚。
“我的福姐兒,這兩日在那祿王府裡受苦沒有?那活閻王可有為難你?”
進了門,薑毓就被張氏拖著在屋裡頭動不了了。原本這門親就結得不情願,結果今天薑毓的馬車門一開還沒有祁衡的影子,張氏心裡就跟刀割似的,可見祁衡對薑毓的輕視之意。
“那個殺千刀的,這種日子都不陪你回來,在府裡可不知道怎麼欺負的你!”
“母親放心,我這兩日在王府過得不錯,王爺並未欺負我。”
薑毓說得是實話,祁衡雖然動不動就擺一張臭臉子,說話有時候還陰陽怪氣兒的,但刻意欺負苛待她的事倒是真沒有。
“那祁衡就是個靠俸祿吃飯的,整個王府都過得節衣縮食捉襟見肘的,每天給你的份例也才五菜一湯沒有再多的,你這也算是過得不錯?”張氏簡直痛心疾首,說著說著還想到了什麼,拉著薑毓的手壓低了嗓音道:“聽說你與他還尚未圓房?”
“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