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毓覺著自己的臉色肯定在那一瞬間崩掉了,這聶姨娘還真是夠恣意妄為的,有什麼仇什麼怨?就非得當著她的麵掐起來,忍一忍都不會嗎?
薑毓騰地就站起來了,可還沒等她上前瞧葉芷柔的情況,聶姨娘已經“關心”地扶住了薑毓的手,“哎呀葉妹妹你沒事兒吧,可有燙著沒有?都是姐姐我不小心,快讓姐姐我看看。”
葉芷柔捂著手腕,咬緊了嘴唇,可也硬氣,就是沒吭聲。
“葉姨娘你傷著沒有?讓我看看。”
薑毓上前查看,就見著桌上撒著帶著火星子的碎了的香餅,半截琴身上也灑滿了香灰,葉芷柔鬆開捂著的手,那如凝脂的玉手上明顯燙紅了一塊,但好在傷處不大,隻有銅板大小。
薑毓稍稍鬆了一口氣,隻是這傷當下看著是不唬人,但過後不知道會不會發出水泡,最後會不會留疤什麼的就不知道了。
“翠袖,趕緊去請大夫來給葉姨娘治傷。”
薑毓定下心來,可臉上還是焦急憂慮的模樣,連聲吩咐,“翠盈,你趕緊去把我那瓶陪嫁的綠玉膏給葉姨娘拿來,治燙傷最是管用。”
薑毓心裡有條不紊地吩咐,思量著這傷雖然小,但麵子功夫一點兒也不能少,眼下正是彰顯她這個主母對妾室的慈心的時候,而且還是她進府後遇著的第一遭事情,怎麼周到就得怎麼來。
使喚完了自己的倆個丫鬟,薑毓抬頭就繼續吩咐葉芷柔身邊伺候的丫鬟,適時地擰了眉心輕斥,擺了下主母的威風,“你還愣著乾什麼,還不趕快扶你家姨娘回去!”
“是。”那兩個丫鬟大氣也不敢出,伸手就去扶葉芷柔起來,薑毓看著苦主這邊功夫做得差不多了,轉身就要處理另一個罪魁禍首。隻是薑毓才一扭頭還沒想好要說什麼,聶姨娘就直接“噗通”給薑毓跪下了。
“王妃,都是妾身不小心,是妾身不小心誤傷了葉妹妹,是妾身的錯,王妃責罰妾身吧,妾身絕無怨言。”
聶姨娘低著頭俯身在地上,也沒嚎也沒叫,更加沒無理取鬨耍賴辯駁,跪在地上這一番錯認得是誠心實意聲淚俱下,一點看不出剛才囂張的樣子,要不是薑毓剛才親眼看著她把香爐甩翻,連她都想信了這番鬼話。
這招先發製人使得可真是好極了,強調了自己是不小心,還認打認罰態度誠懇,一副就算天大的委屈她也照單全收的樣子,簡直把薑毓想懲治她的話堵得死死的。
不是你的錯是誰的?難道是她的?
薑毓真想當場收拾了這胡作非為的妾室,在主母麵前挑起事端,坑害同府妾室簡直膽大包天,擱平常府裡就該摁住了直接掌嘴再扔進柴房,不給葉芷柔出氣,也得給她這個主母拿來殺雞儆猴給全府立規矩。
但話又說回來,這得是像在肅國公府那樣的主母說一不二的府裡麵,薑毓這邊的處境,還是得悠著點。
“葉姨娘的傷要緊,聶姨娘先回你自己的院子裡去,要請罪還是彆的,都等大夫來給葉姨娘看過了傷再議。”
“王妃……”
聶姨娘抬起頭看薑毓,眼裡又是委屈又是害怕,瞧著樣子我見猶憐的,像是下一刻就能抱著薑毓的大腿哭出一場六月飛霜。
“回吧。”
薑毓扭過頭懶得看她,跟著葉芷柔就走了,沒說罰也沒說不罰,聶姨娘有招堵她,她也可以把事情給她吊起來,叫她回院子裡自己花心思猜她接下來的手段去吧!
……
薑毓對於葉芷柔的事情表示了誠摯的關切,起碼表麵上看起來是這樣的。薑毓跟著回了葉芷柔的蘭心院,等著大夫過來,又親自聽大夫說了醫囑開了藥,才回了自己的院子裡去。這麼一來一回的鬨騰,等薑毓回去,午膳的點兒都過了,餓得薑毓一坐下就往自己嘴裡塞了好幾塊糕餅墊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