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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膳用得很愉快,有薑毓喜歡的灌湯小籠包,不能像以前在肅國公府裡對廚下指手畫腳隨心所欲,在祿王府裡過的這些日子過得還真是頗有寄人籬下的感覺,連吃頓自己想吃的都不好意思跟人張口。
薑毓有時候還真想和莊慧娘爭一爭掌家權的,看看祿王府公中的帳是不是真的不大寬裕,好好重新理一理這賬目,重新擬個定例,這樣就算彆的管不上,廚下每日的菜單子總是可以送到她手裡過過目了。
薑毓這麼想著,就想到了前世在康樂伯府做掌家媳婦兒的時候,雖然這日子過得糟心,府上公中的銀錢也不是寬裕,管那一家子的破帳著實費心血勞心力,但是在她手裡這每月給各房的定例補給還是很叫各房受用的,各方麵都妥妥帖帖,即使最難伺候的妯娌也沒挑她一根刺。
說到底,不是祿王府的公中真的緊巴地一個銅子兒都不能多了,就是莊慧娘的手段不太行。
薑毓的內心再次安慰自己既來之則安之,不計較,不強求,習慣就好,再說為了一點點的口腹之欲去攪和祿王府的內務,不是給自己找罪受麼?
薑毓暗自按歎了口氣,不去想那些破事兒,早膳一不小心吃得有些多了,帶著翠袖和翠盈出了院子消消食。
正是桂花飄香的時節,王府裡的幾顆桂花樹先後開得正盛,有了昨兒攪和進妾室爭鬥裡的前車之鑒,薑毓今兒也沒心情走太遠,薑毓院兒外頭就栽著兩顆桂花樹,這幾日全開了,每日聞著那桂花香甜的味道,聞地薑毓蠢蠢欲動,往那桂花樹下頭走了兩圈,薑毓讓翠袖翠盈攤開帕子,去兜那桂花,想著醃點兒糖漬桂花,以後沒事兒好泡茶喝。
天藍如洗,陽光微微地有些灼人,薑毓站在樹蔭底下看著兩個丫鬟摘桂花,看著看著,眼角的餘光裡就走進了一人兒。
莊慧娘。
“妾身給王妃請安。”
莊慧娘帶著兩個丫鬟過來,穿著打扮還是一如既往的素淨,青蔥色的衣裳罩著白色的蟬翼紗,彆是一種樸素沉穩的味道,單單是看穿著,還真看不出是府中最得勢的妾室。
“莊姨娘不必客氣。”
薑毓的唇角彎了彎,很是和藹可親的模樣,可心中卻是極其不想見著莊慧娘,比不想見聶兒和葉芷柔還不想見她。雖然劉嬤嬤是自己先作的死,但也是折在了莊慧娘的手裡。祁衡就算後來放了劉嬤嬤安全回來,畢竟她這個正妻說來還是被她這個妾室比了下去。
她不想爭寵是一回事,丟了正妻的場子又是另一回事兒。偏偏這口氣還得她自己吞下去,要不然她一動手,就再不能停了。
綜上所述,薑毓的心情很是複雜,複雜地她想長歎一口氣。
莊慧娘看了眼翠袖和翠盈手裡捧的桂花,笑道:“王妃摘這些桂花是想做桂花茶嗎?”
薑毓才不告訴莊慧娘她想做糖漬桂花這落了她堂堂王妃威風的事,狀似淡然道:“我瞧著這桂花開得好,就忍不住想摘下來一些,放在屋裡聞著也是好的。”
“這桂花的香味確是香甜得很,妾身的屋裡也喜歡放一些來熏屋子,折幾支桂花枝擱在屋裡,能香上好幾日。”
莊慧娘的笑意溫柔裡又不失熱絡,薑毓瞧著她不太像是要路過,說來這裡離她的院子很近,她不會真的是來找她的吧?
“這滿院秋色,姨娘也是和我一樣來賞景的?”
“多日不曾拜見王妃,也是妾身失了禮數,今日特做了盤糕點,要是王妃不嫌棄,不如嘗嘗妾身的手藝?”
莊慧娘從身後的丫鬟手裡接過食盒,薑毓這才看見,人家是有備而來。
“姨娘說笑了,姨娘蕙質蘭心,我怎麼會嫌棄呢。”薑毓笑吟吟的,即使很不願意,可為了場麵好看,還是說出了那句話:
“姨娘若是有空閒,不如就到院子裡喝杯茶吧。”
莊慧娘一句都沒推諉,柔柔婉婉地就應了,“王妃厚愛,妾身卻之不恭。”
嗬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