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吩咐完這些事情,薑毓自然也是不能走的,葉芷柔在內室更衣梳洗,薑毓就在外頭看茶,沒等多久,葉芷柔差不多拾掇了拾掇就出來了。
“妾身謝過王妃救命之恩。”
葉芷柔扶著丫鬟的手,一到薑毓的跟前就跪下了。
“葉姨娘何必行此大禮,快快起身。”薑毓放下茶盞,睨了眼葉芷柔身邊的丫鬟,“還不快扶你家姨娘坐下。”
“是。”
丫鬟領命,扶著尚是戚戚的葉芷柔在薑毓的下首坐下。
“今日一事,葉姨娘可有什麼要與我說的?”
薑毓的神色清冷疏淡,好像方才在外頭為了葉芷柔而與莊慧娘唇槍舌劍你來我往的不是並不是她。
也確實,薑毓還留在這裡隻是為了聽聽葉芷柔的說辭。
葉芷柔的眼眼眶還是紅的,低著眼切切道:“回王妃的話,莊姨娘素來不喜妾身,千方百計要想將妾身趕出祿王府,是妾身不中用,今日連帶拖累了王妃。”
“倒是說說,莊娘為何千方百計想將你逐出府外而不是彆人,說你裡通外賊又是為何依據,總歸世事不會空穴來風。”
薑毓即使成功逼走了莊慧娘立了她主母的威風,可心裡並沒有多高興。事因起與葉芷柔,說起來她對葉芷柔也沒有什麼好感。倘若是她存心借事找茬也就罷了,但今兒這一出並非她所願,可謂是被形勢逼著和莊慧娘撕破了臉。
對著葉芷柔這個事兒精,她還真懶得擺什麼好氣兒。
“回王妃的話,一切隻因……隻因……”
葉芷柔說著就哽咽了,低著頭雙手攥緊了手裡的帕子,那淚水就噗嗤噗嗤雨點一樣開始往下掉。
“隻因什麼?”
薑毓心裡被葉芷柔這哭哭啼啼的樣子弄得有些不耐煩,莊慧娘在的時候哭,莊慧娘走了還哭,會不會好好說話了。
“隻因妾身曾是先王妃秦妃的人。”
葉芷柔終於說出了囫圇話,人就跟著噗通又跪在了地上,“請王妃恕妾身的不敬之罪,妾身並非挑撥是非,人人皆知先秦妃與莊姨娘不睦,秦妃逝後更是將王府中秦妃舊人一一驅逐,隻剩下妾身……”
葉芷柔身邊的小芸也跟著跪下,接上葉芷柔的話道:“我家姨娘並非裡通什麼外賊,隻是昔日府上妾室錦姨娘被罰去了莊子裡做苦役,我家姨娘眼見冬日將至,是以命雯兒偷偷送了襖子銀錢去莊子上交與錦姨娘,卻不想回來時被莊姨娘察覺,才有了方才莊姨娘汙我們裡通外賊之事。”
“王妃,”小芸朝地上連磕了三響頭,“王妃一定要為我家姨娘做主啊!”
先秦妃。
薑毓隱隱想起,似乎上回在水榭見著的時候葉芷柔就說漏過,莊慧娘把先秦妃留下的舊人統統處理了。
“隻要你們不是真的裡通外賊做了危害王府之事,便不會有人把你們怎麼樣。”
薑毓站起身來,一點都不想再在這裡待下去,“葉姨娘好好休養,剛剛曆這樣一場劫想必也是疲累了,我便先回院子裡,不打擾姨娘休息了。”
薑毓走得很乾脆,一口氣就徑直回了自己的院子,出門的時候才午時,回來的時候太陽都要開始落山了。
薑毓瞧了一眼窗外頭西斜了的太陽,突然就關心起了祁衡。
“讓長貴去打聽打聽,王爺乾什麼去了,什麼時候回來。”
……
風吹草木寒,離那日薑毓在蘭心院杠上莊慧娘又過去了兩日,青梧軒那裡一點動靜沒有,薑毓讓人去打聽祁衡的動向當然也沒什麼結果,祁衡照常蹤影全無。
兩日裡日子照常過著沒有一點變化,莊慧娘那裡穩得住,薑毓這裡自然更穩得住。
大家都知道,要論勝敗,勝敗不在那一日薑毓成功逼得莊慧娘放了葉芷柔,而是祁衡,看祁衡回來之後的反應才能定最後的勝敗。
後宅之爭,有的爭的是麵子,有的爭的是實權,掌家權薑毓一時是爭不到手的,這一回爭的還是那個麵子。
葉芷柔的死活其實沒有多重要,就事論事,這後宅大院兒的,毒死了悶死了就說是病死的,把活兒做的漂亮點彆留下把柄就算朱皇後也沒奈何。
倘若不是莊慧娘那日態度強硬不肯退步鬆口,薑毓也不會步步緊逼非跟她相爭到底,說白了薑毓其實隻是給要給自己爭口氣。
事情很幼稚,幼稚得薑毓自己都不屑去想,但還是那句話,既然做了,就要做到底。
落日餘暉,第三日的傍晚薑毓正在在院子裡透氣,長貴飛奔來報,祁衡回來了。
薑毓眸底的光一亮,正是要去找他,轉身卻見那清俊頎長的身影邁進了院門。
“王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