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第 86 章(2 / 2)

燭淚層層落下,兩盆染了祁衡血水的水讓小廝端著換出去,小閆太醫總算將祁衡身上的傷口都清理了一遍包紮上,薑毓在旁邊看著,數著祁衡身上的傷口,不止身上的傷,腿上也有一道,小閆太醫說得並不嚴重,可薑毓隻看著那血淋淋的傷口,恐怕再深一些就能見到骨頭了。

“這兩張方子早晚各一次,禁酒禁油膩,傷口不得沾水,特彆是手臂與後背的那兩道,傷口的藥每日下官都會來換一次。”

屋中沒有留丫鬟,小閆太醫開了藥方子便與薑毓囑咐,薑毓接了方子都一一應下記下,才換了外頭的丫鬟進來拿方子出去熬藥,順便送小閆太醫出去。

祁衡讓前後料理了一邊傷口,早已沒了之前的精氣神,半躺在床上眉宇間都是虛落。

薑毓將祁衡扶著在床上躺好了,拿了溫水帕子擦拭祁衡額頭上的冷汗,那些淺的不說,隻是那幾道深的傷口便看著極痛,但祁衡從頭到尾都沒吭一聲,隻是偶爾皺起的眉心,還有這不停留下的冷汗告訴薑毓,其實他有多痛。

一人引開刺客的追殺在山林間周旋,何種驚險,隻看這一道道傷口便知祁衡的經曆有多艱險,他原本可以不來的,或者可以不這麼單槍匹馬地來,但是他來了,差不多用自己的命救了她。

“毓兒……”祁衡輕輕握住薑毓的手腕,“你剛才可真凶,你夫君我的麵子都沒了……”

薑毓仍祁衡握著手,道:“誰讓你不省心,你活該。”

“對,我就是活該,”祁衡的唇角輕輕勾起,“誰讓我娶了你呢?成了三次親才將你娶進門,這回死了我都心甘情願。”

“你這張嘴,我真想給你撕了,會不會好好說話,都弄成這樣了,能不能說些中聽的話?”薑毓嘴裡說著訓人的話,可語調卻絲毫凶不起來,“你傷口現在是不是很疼?太醫方才有留下止疼的藥,我給你服一顆吧。”

“不疼。”祁衡握著薑毓的手緩緩貼上自己的臉頰,“就是有點累,估計得睡會兒了。”

薑毓就勢撫上祁衡的臉頰,道:“外頭已經在熬藥了,太醫說你必須服下藥才能睡,怕你半夜裡發熱。”

祁衡的臉也去蹭薑毓的手心,道:“那你便陪我會兒。”

“好。”薑毓應道。

祁衡笑得淺淺,接上就道:“這陪著也沒有事,不如你給我唱個曲兒?”

薑毓撫在祁衡臉上的手一僵,“我不會。”

祁衡的額頭滑落一滴冷汗,蒼白著臉色卻仍舊勉力笑著,“就隨便哼一個。”

薑毓看著祁衡,他雖是笑著,卻是那般虛弱無力,薑毓知道,他是疼的,那麼深的傷口即使上了藥,又怎麼可能不疼?

那個止疼藥,薑毓也知道,這麼重的傷,其實那個並沒有什麼用。

“好。”薑毓道,“你可不許嫌我唱得難聽。”

祁衡點了點頭,“我不嫌棄。”

薑毓伸手用帕子抹去祁衡額頭的冷汗,一麵低低哼唱出聲,沒有幾句詞,那是小時候聽人唱過的童謠,早已記不清詞了,隻記得些調子。

夜漫漫,燭火跳躍,薑毓低低哼著那個調子,不知道哼了幾遍,祁衡雖睜著眼聽著,眼裡的光卻已恍惚,終於等來了煎好的藥,薑毓端著藥碗喂他服下,才閉上了眼沉沉昏睡了過去。

薑毓將藥碗遞還給丫鬟,為祁衡掖好被子,卻沒有走的意思,太醫說祁衡的傷太嚴重,若是半夜發熱傷情便會變得凶險,所以要有人守著。

這守著,自然是她來守。

薑毓將手伸進被褥中握住祁衡的手,他才護過她,那她也這麼小小的,護他一回。

作者有話要說:  我來了,我踩著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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