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毓並不通曉那些酒理,隻道:“你可以找京裡的釀酒師傅問問,肯定有人能釀。”
金月虹唇角彎了一下,沒接下去說話,不知是憶起了什麼。
周圍難得的安靜,薑毓伸手從梅枝上摘了一朵梅花下來在手裡把玩,陽光照下來,映地指尖透亮。
“什麼尚書府邸,未免也太過破敗寒酸,連我們江陽王府的半分都及不上。”
周圍一清淨,便顯得周圍的聲音尤其清楚,不知是何人從前頭宴賓的地方轉到了這後頭的偏僻處來。
“那林家不過是個十幾年前就被逐出京城的破落戶罷了,哪兒能吃得住這偌大的府宅,聽說這府宅原身乃是前朝淩王的府邸,當年可是一等一的富麗雅致,賞給林家算是白糟蹋了,何況林家都絕了戶了,哪裡用得上這麼大的宅子。”
“可聽我兄長說林家一門也是棟梁之才,陛下這回請林尚書回京便是來力挽狂瀾,填補戶部那筆窟窿的。”
“那姓林的若是有本事,當年也不會辭官回鄉了,這回能回來還不都是祿王在從中作梗。”
“但我父親不是說,這回保舉尚書之位的不是肅國公嗎?”
“郡主有所不知,那祿王正妃乃是肅國公府嫡女,肅國公府早就倒向祿王手中了,自然是幫著祿王做事。”
“果然肅國公府的人,都不是好東西。”
悻悻收尾,帶著幾分忽如其來的憤恨。
一言一語,你來我往間聽著應該隻有兩個人,薑毓默默然聽著她們嘲諷完林府,編排完祁衡和肅國公府,手掌輕輕撫過自己的肚腹,眉眼淡淡。
隻要是繁盛的大宴,不論躲到哪裡清淨,也總是很容易聽見旁人背後的議論。
薑毓一點都不想理會,給金月虹使了一個眼色就想轉身離開。金月虹卻拉住了薑毓的手,臉上的神色有些怪異,湊過來到薑毓的耳邊輕聲道:“你知道那個江陽王府的郡主是怎麼回事嗎?”
“怎麼?我可不認識她。”
京中可沒有江陽王府這一號的,明顯是從外頭來的一方封疆大吏。
金月虹道:“我就知道你肯定不曉得,半個月前江陽王奉命進京述職,帶了家眷過來,那江陽王妃和你家老太太不知怎麼對上眼兒了,瞞著你兄長給他個江陽王郡主議親,都快定下了,結果你兄長知道大發雷霆,當眾狠狠回絕了江陽王妃,那江陽郡主又跳出來為了母親張目,也讓你兄長弄了個沒臉,剛進京就成了笑話,那江陽郡主肯定恨死你兄長了。”
的確挺恨的,彆看薑易平日裡謙謙君子似的,但薑毓可隻知道,這人不僅主意大,一張嘴厲害起來大概能和祁衡打個平手,氣死人也是分外容易。
金月虹左右瞧著方向,“咱換條道走,避開她們。”
薑毓指了指身後的小徑,無奈道:“彆看了,就那一條道。”
“那咱先不走了,等她們走遠再走。”
金月虹刻意壓低了嗓門的聲音才落下,薑毓便瞧著那假山樹影後頭拐出了兩個人影來。
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