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氏興衝衝進了內室,甫一瞧見祁衡坐在床沿,耐下臉上的急切行了一禮。
祁衡客氣了一句站起身來,伸手招來了抱著孩子的乳母,朝繈褓裡看了一眼,小小的孩子閉著眼兒,還在睡覺。
沒醒,不鬨騰,最好了。
祁衡轉頭同薑毓囑咐道:“我去書房了,一會兒看完孩子就讓乳母抱走,你身子弱,月裡頭少抱孩子,記得太醫說的?”
“嗯。”
薑毓點了點頭,順從應了,祁衡這才滿意朝外走去。
直到祁衡走了沒了影子,張氏才上前來輕聲道:“毓兒啊,王爺果真是寵著你的,瞧瞧方才說的,為娘都不如他仔細。”
薑毓低眸笑了笑,是嗎?她已經都習慣了。
“來,快來讓外祖母看看小外孫兒。”張氏迫不及待地伸手從乳母懷裡接過繈褓,孩子抱在手中,小小的一個,隻是……
張氏皺了皺眉,“這孩子倒是不算小,怎麼瞧著有些瘦弱?你生的時候遇上什麼事兒了?”
薑毓的眉眼裡劃過一絲愁緒,“孩子出來地晚了些,現在是有些瘦弱,太醫說等長大了去習武,身子就會好了。”
就算之前保養得再好,到底生的時候她還是撐不住,一天一夜疼下來,最後神識都已經不清了,若是不是祁衡一直抓著她的手不停地喊她不停地跟她說話,甚至威脅她,她根本撐不住到那最後一刻。
好在,她終於是撐過來了,她的孩子也撐過來了。
“既然長大了會好,那這便都是小事。”張氏笑了笑。低頭繼續看著繈褓中的孩子,“這孩子的眉毛和小嘴都像是你小時候,這鼻子嘛,估計是像他爹了,這模樣生得真好。”
薑毓沒說話,看著張氏抱著孩子左右瞧,但孩子正是睡得熟,也沒有什麼好逗弄的,張氏看了一會兒便還給了乳母抱下去了。
屋中隻餘下張氏和薑毓還有兩個丫鬟,張氏坐上薑毓的床沿,瞧著自家的閨女,欣慰又憐惜,“這下可好了,兒子也生下來了,這王妃的位子再沒人能撼動了。”
薑毓點了下頭,生下嫡子,要說她心中沒鬆下一口氣也是假的。
張氏默了默,握住薑毓的手,試探問道:“你懷身子的時候,王爺身邊可有什麼女人沒有?”
薑毓搖了搖頭,“沒有,母親莫要擔心。”
張氏道:“這朝廷賑災的事情也了了,你的孩子也生下來了,他到底是個王爺,隻怕不日陛下就要為他擇選側妃了。”
薑毓自然是記得這件事情的,就像是一根刺,就算祁衡再三許諾不會有其他女人,可皇子擇選側妃也是祖製,怎可隨便違拗。
“到了那一日再說吧,眼下過得一天是一天。”
“能選側妃的,適齡的不過也就那麼些個,你當提前心中有數,便是讓人進門,也不能是那中心思大的,得是你降得住的。”
祿王府的事情,她這個嶽母是管不著的,隻是後宅的事情萬變不離其宗,也不過是那點手段。
“還勞煩母親幫我先留心著,屆時若是到了不得已的時候,也好有應對。”
孩子落地,她這個王妃的位置穩固,但朱氏是斷斷不會放過她的,真到了推諉不得時候,也決不能讓朱氏的人進來,需得是沒有二心的才是。
形勢比人強,有時候不得不想太多。
“不說這些了,”薑毓轉開話題,“母親來看我,可有給我和你的外孫兒帶了什麼好東西沒有?”
“自然是有的,隻是可稱不上什麼特彆好的東西。”張氏從袖中拿出一隻精巧的小盒,“一把長命鎖。東西是我命人去打的,挑東西的時候卻是你父親親自說的,打長命鎖。”
薑毓接過盒子,那鎖打得精巧,卻是她嫁進祿王府以來第一回收到的和肅國公有聯係的東西。
張氏看著,卻忍不住絮絮道:“你孩子都有了,可你那個兄長卻是不省心,眼下都沒有個定數,上回拒了江陽王府的婚,險些將老太太氣病。”
薑毓想起了上回祁衡說的那個官妓,薑易既然這樣固執,可不是張氏這個繼母能撼動的,最好彆去碰薑易的反骨。
“緣分到了,自然就都有了,祖母都管不了的事,母親已經做得夠好了,兄長也是個自己有主意的人。”
張氏點了點頭,又與薑毓說了些月子裡的瑣事,那邊廂孩子便醒了,一哭鬨起來薑毓和張氏便顧不得其他了。
作者有話要說: 我覺得我結局就在中秋前了,曙光,希望的曙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