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第 60 章(2 / 2)

兩個提議都被否決,謝瑾思考了一會兒:“我知道了,公司的股份我會幫你跟父親爭取的,你放心,這事一定……”

“大哥!”謝瑕一把按住他的手,生怕他下一步就要提出送自己一顆未命名的小行星了,他歎口氣,“我什麼都不需要,能和你們生活在一起,能得到家人的關照,我就已經心滿意足了。”

謝瑾張了張嘴,被震驚得說不出話來,他心中激動,猛地將弟弟抱在懷裡:“對不起,一直以來……是大哥錯怪你了。”

謝瑕並沒掙紮,他感受到對方的體溫透過薄薄的衣料過渡到自己身上,心裡竟湧起一片酸澀。

“家人”這個詞,對他來說是全然陌生的。

從某種意義上講,他和原主的身世很像,都是自幼在孤兒院長大,唯一不同的是原主被謝家收養了去,有了父母、兄長,而他始終是一個人。

所以他一直不能理解,原主為什麼要對養父母恩將仇報,在他看來,能被收養是一件無比幸運的事,他到現在依然記得那些想收養他的人家在得知他的身體狀況時,遺憾放棄他的表情。

被放棄過太多次,他已經不記得“懷揣希望”是什麼樣的滋味了。

他羨慕原主幸運,又恨他不珍惜。

好在老天有眼,給了他一次重新來過的機會,為他彌補上了這份遲來的“親情”。

謝瑾抱了他好一會兒才鬆開他,謝瑕獨自回到臥室,肩線微展,無聲地鬆了口氣。

安眠藥的危機大概是化解過去了,他要是想在這個世界苟活,首先得跟家人打好關係。

謝瑾抱他時留下的體溫似乎還在,謝瑕內心感動,眼睛也有點紅,他進了洗手間想洗把臉,一抬頭,正對上鏡中的自己。

他不禁一陣錯愕——這個書中的“謝瑕”,怎麼和他本人長得一樣?!

他湊近了鏡子,仔細觀察自己的臉,左眼眼尾綴著一顆小小的淚痣,淚痣的位置和他本人彆無二致。又摘下鼻梁上的眼鏡看了看鏡片厚度,發現原主連近視的度數都和他一模一樣。

唯一的區彆之處在於,他近視是因為學生時期學習太努力,而原主則是小時候在孤兒院被其他孩子欺負,眼睛受過傷。

謝瑕心中震驚,深呼吸了半天才讓自己冷靜下來,這諸多巧合加在一起,忽然讓他覺得自己和原主之間的界限不是那麼清晰了。

這具身體比他本人更年輕些,按書中描述,現在的“謝瑕”二十有八,外表看上去卻隻有二十四五的模樣,頭發不知多久沒剪了,發梢已到肩膀,與人說話時時常低頭,被頭發掩去麵容,就顯得格外陰鬱冷漠。

謝瑕仔細地洗淨了臉,重新整理了發型,把過分長的頭發彆到耳後,露出清晰的眉目來,又在床頭抽屜裡一通翻找,換上一副看起來更加斯文柔和的眼鏡。

他剛把眼鏡架到鼻梁上,就聽見有人敲門,順口說了一句“進”,謝珩與的聲音從門口傳來:“父親讓我問問小叔,今晚的酒會,小叔還準備出席嗎?”

謝瑕動作一頓——酒會。

他剛剛跟謝瑾一番兄友弟恭,差點因這“大哥的關愛”忘了正事。

他現在放棄了在酒裡下藥,酒會上應該沒什麼關鍵劇情了,但以防萬一,他還是到現場比較好。

於是他抬頭說:“去。”

兩人的視線因這一個抬頭短暫地交彙在一起,謝珩與有些驚訝:“小叔這是……換了副眼鏡?”

明明臉還是那張臉,換了眼鏡、整理了頭發,身上那股陰鬱氣息突然一掃而空,整個人看起來柔和多了。

謝瑕支吾一聲:“怎麼?”

謝珩與:“沒怎麼,就是忽然覺得小叔還挺好看的。”

突然被人誇獎,謝瑕莫名有點臉紅,不太自在地彆開了眼。

謝珩與不是第一個誇他好看的,也不是最後一個——他生前隻是個普通的大學老師,因為身體弱,從事不了強度太高的工作,隻能教教“國學”這種冷門的選修課,混著不高不低的工資,養活自己倒也夠了。

但就是這種冷門的課程,卻節節課座無虛席,他當然知道來聽課的學生大多數都不是真的為了聽他的課,而是來欣賞他的顏,還私下裡搞了什麼“全校最帥美教師評選”,他在男老師裡票數第一。

謝瑕拿這群學生沒轍,總覺得靠臉在學生中獲得人氣不是什麼好事,後來卻也慢慢想開了,他努力上好自己的課,儘自己應儘的職責,不論學生們究竟為什麼而來,隻要能把他的課聽進去,就是值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