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第 63 章(2 / 2)

什麼想不開?

他茫然地看了看掉在地上的安眠藥,又看看管家寫滿“彆做傻事”的臉,恍然大悟——對方不會以為他要自殺吧?

謝瑕一時啼笑皆非。

他想活還來不及,怎麼可能去尋死?

等等。

如果不是因為穿書,他恐怕真的已經死了,而他現在還能站在這裡說話做事,能自如地控製這具身體,豈不是意味著——他可以借這個身份繼續活下去?

“活”這個字眼甫一冒出,就再也不能被忽視。他想要活,他還有太多未了的心願,哪怕是借用彆人的身份,他也想要活下去。

穿書有什麼不好,他愛穿書!

隻要能讓他活,彆說是穿成反派,就是穿成一章就下線的炮灰,穿十次,穿成阿貓阿狗,他也願意!

突如其來的喜悅讓他表情管理有些失控,忘了自己正處在什麼樣的境遇當中,他唇邊浮現出一抹微笑,可這微笑卻把管家嚇得倒退一步,全然曲解了笑容背後的含義。

謝瑕微低著頭,隱在鏡片後的視線自然垂落,讓人看不清他究竟是什麼情緒,過分長的頭發掩住了小半張臉,精致的麵容籠罩在陰影中,配上這個意味不明的笑容,簡直讓人毛骨悚然。

就像一個貨真價實的反派。

管家放開了他的手,奪門而出,屋外有人問:“秦叔?出什麼事了?”

這聲音格外年輕,也格外乖巧,聽了就讓人心生好感。管家壓低聲音:“珩與,快打電話讓你爸回來。”

“怎麼了?小叔他……”

“彆問那麼多了,快去!”

“好。”

謝瑕抬起頭,敏銳地從兩人短暫的對話中捕捉到關鍵詞——“珩與”。

謝珩與。

謝瑕大哥謝瑾的兒子,原主沒有血緣的侄子,也是這部的主角。

這些安眠藥,正是原主準備用來謀害謝珩與用的。

按照劇情,今天晚上有一場酒會,謝瑕和謝珩與都會出席,謝瑕把安眠藥溶進水中,用注射器加入到紅酒裡,謝珩與喝過酒後昏昏欲睡,一個人回到酒店房間中休息,而謝瑕早就藏在屋內,試圖將睡著的謝珩與活活掐死。

好在謝瑾發覺兒子狀況不對,敲門前來查看,這才救下他一條命來。

謝瑾親眼目睹了弟弟行凶,整個人怒不可遏,與謝瑕維持的表麵關係徹底破裂了,也正是從這天開始,兄弟兩個反目成仇,謝瑾一步一步將弟弟逼上絕路,最終將其逐出家門,謝瑕這個惡毒反派得到了應有的報應,病死街頭,甚至無人收屍。

想起這段劇情,謝瑕忍不住打了個哆嗦,在內心感歎狗血果然狗血,原主在作者筆下就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居然對自己的家人下這等狠手。

他是個有良心有素養的正常人,絕對做不出這種喪儘天良的事。

但現在安眠藥已經暴露了,他要怎麼跟謝瑾解釋?總不能說“這是我給你兒子準備的”吧?

要不……乾脆承認了自己想自殺?

自殺,總比殺人強。

他一時愁得像遇到了一百個期末掛科的學生——酒會劇情是中的關鍵節點,一旦處理不好,他就要麵臨“病死街頭”的下場。

他還不想死。

管家讓謝珩與去打電話,自己則重新回到謝瑕麵前,生怕他再做出什麼出格的舉動來,他給對方倒了一杯溫水,小心地試探道:“二少,先喝點水吧?”

謝瑕不想喝水,他擺了擺手,重新坐回床邊:“我想一個人靜靜。”

管家沒再說話,默默收拾掉撒了滿地的安眠藥,一聲不吭地站在門口。

謝珩與還在門外晃蕩,他很想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小聲問:“秦叔?”

管家忙衝他比了個噤聲的手勢,示意他不要說話,彆刺激到謝瑕,尋死的人是不講道理的,哪怕一句話不對,都會造成相當嚴重的後果。

雖然謝瑕本人並不想發生什麼嚴重的後果,在他眼中最嚴重的後果莫過於“死”,他抬頭向房間門口看去,正對上謝珩與探尋的視線。

謝珩與實在是太年輕了,那雙眼睛乾淨透徹,他乖巧地注視著一個人時,像隻蹲在路邊乞求垂憐的大型犬類。

謝瑕被他這過於單純的眼神盯得心神一蕩,沒由來一陣心虛,匆忙彆開了眼。

按書中設定,謝珩與剛剛年滿二十,還是個正在讀大學的學生。

學生,就是祖國未來的棟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