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映月歎道,“不止,咱們還得擔心陛下萬一徹查出什麼來,你我真能置身事外麼?”
蔣碧蘭心中一動,“你是說馮玉貞今天搗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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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元殿內,皇帝亦一一交代下去,安如海恭敬地聆聽著,不敢有絲毫馬虎。
夏桐在一旁啃蘋果,半聽不聽也聽了個大概,“陛下認為事有蹊蹺?”
劉璋睨她一眼,“你覺得能進宮當侍衛的,定力會差到這份上麼?”
若真如此,曆朝曆代的皇帝不知該戴多少頂綠帽子了。
夏桐一想也是,且從今日審問的結果來看,那德貴侍衛是個老實忠厚之輩,更不該犯事——可能平日壓抑得太狠了,一旦有了導-火索,便和火山爆發一般難以收拾。
隻是這引子麼……皇帝很懷疑馮玉貞暗裡做了手腳,多半是那身衣裳灑了催情的藥粉之類,才令人難以自控。
夏桐老神在在的問:“您不是一點都沒受影響麼?”
皇帝頗為自得,“不是誰都能跟朕比的。”
他自幼經受非人的考驗,區區香粉自然不在話下。
夏桐悄悄扮了個鬼臉,三口兩口將蘋果咽下,果核扔進紙包裡,臉頰鼓鼓囊囊的問:“所以陛下讓安公公私自調查?”
皇帝頷首,“必要時,搜宮也無妨。”
他用食指戳了戳那倉鼠般的兩腮,“朕本來打算將此事交給你,但想著你多半不肯應,還是算了。”
夏桐當然不肯乾這得罪人的差事,彆說馮玉貞手段多多,未必能順藤摸瓜查出真相;何況她頂上還有一位貴妃娘娘,夏桐怎麼也不敢去當出頭椽子的。
劉璋歎道:“你真是讓朕失望透頂。”
起初扶持這女子是想讓她跟蔣家對抗,結果,這夏氏就跟蝸牛一般,他推一推,她才勉強往前走兩步;外頭稍微有點風吹走動,她自己就縮回殼裡去了。
皇帝簡直不知該拿她怎麼辦好了。
夏桐一時口快,“那您就讓我自生自滅罷了。”
反正她一個人也能過得很舒服。
劉璋被噎了下,可沒了她,他就會不舒服呀!
末了隻好鬱悶的道:“算了,你本性疏懶,也是你的好處,朕不勉強你就是了。”
他自己便是權欲旺盛的人,自然不希望再有一位權欲旺盛的伴侶,夏桐雖然怠惰了點,至少事事聽話,膽子也小,隻要他一直寵著她,諒來生不出亂子來。
這麼一想就釋然了,等回過神,卻發現夏桐好奇地盯著他,兩眼如貓瞳一般,劉璋不禁咦道:“怎麼了?”
“沒什麼,”夏桐真心實意的道,“總覺得您在妾跟前格外通情達理。”
完全不似之前那個懟人小能手。
劉璋:……
被你看穿了。
他倒是想懟,可怕把人懟跑了呀!那還有誰來醫他的病?少不得壓抑些本性。
夏桐臉上流露出幸福模樣,“陛下待妾真好。”
哪怕不是真愛,就這麼被皇帝一輩子利用下去,她覺得也挺劃算的。
劉璋抱著她柔軟身軀,下巴被頭發蹭得微微發癢,忍不住道:“朕賜你一個封號,就叫閒美人,你覺得如何?”
夏桐眼睛一亮,“嫻靜優雅的嫻?”那是挺不錯的。
劉璋:“不,是遊手好閒的閒。”
夏桐:……
您老可真有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