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刺激(2 / 2)

安如海便試探道:“不如,奴婢去將夏主子請回來?”

心裡很清楚,這事不容易辦。但,重要的是讓皇帝看到他的忠心就夠了——他可沒膽子觸怒太後。

劉璋遲疑一刹,“算了。”

這幾天他思來想去,也覺得自己對夏桐寵愛太過,渾然不符合舊日風格。

打小他就立誌做一個勤政愛民的天子,而非纏綿床榻的昏君。他父皇素來仁厚,唯獨女色上不忌了些,晚年流連於幾個年輕妃嬪之間,差點死於一場馬上風,因此將素來積累的賢名毀於一旦。

見識過這樣的醜聞,生怕自己會落到類似的處境,劉璋哪敢任由心性胡來?

再者,他並不認為自己就離不開夏氏了,先前夏氏沒進宮,自己不也過得好好的麼?至於頭痛,反正忍一忍就捱過去了。夏氏不過是能讓他稍稍安逸一會兒,但,生於憂患,死於安樂,劉璋時刻警醒自己,這溫柔鄉也可能變成英雄塚。

若讓夏氏得知自己的把柄,以此為要挾,那今後不得處處受人轄製?劉璋心中一凜,他斷不會讓自己落到如此境地。

趁此機會冷一冷夏桐也好,順便能讓自己清醒些,不至於被婦人之軀亂了心智。劉璋定一定神,忍著耳邊刺痛來到案前,繼續埋頭批他的折子——二十年都過過來了,不至於現在會屈服。

努力擯除那人的影子,劉璋執起朱筆,任由繁重的工作將自己淹沒。

馮玉貞心道你這貴妃獨守空房好幾年,夏氏區區一天算得什麼?

她也不敢去戳蔣碧蘭的痛處,隻覺得今日是個大好機會,盈盈地抬起一張芙蓉麵道:“娘娘,陛下今夜不能傳召夏美人侍寢,妾覺得……”

她修煉的可不止容貌,還有媚功,加之前陣子從係統商城裡討得了一本“玉女心經”,馮玉貞有把握能將皇帝手到擒來。

蔣碧蘭見她秋波流動,豈會不知道這人打的什麼主意,她自己都還沒冒出頭呢,倒讓馮玉貞去打前陣——若陛下當真迷上了她,還有自己立足之地麼?

蔣碧蘭淡淡道:“你想去,就去吧。”

馮玉貞哪裡敢冒這個險,先前禦花園那場鬨劇,已經讓皇帝對她的印象降到冰點,若這回再弄巧成拙,說不定會被拖出去亂棍打死呢!

她要是自己能進乾元殿,還須蔣貴妃幫忙做什麼?馮玉貞訕訕道:“娘娘……”

蔣碧蘭不耐煩,“行了!本宮知道你一心邀寵,可這時急不來,總得等陛下放在夏氏身上的心淡了,咱們再趁虛而入,這才能馬到成功。”

馮玉貞情知其在推脫,有心再勸兩句,可蔣貴妃這麼個暴脾氣著實不易應對,她隻得咬牙強忍下來。

*

寧壽宮中,夏桐抄經抄得氣定神閒。如她所料,蔣太後是極重麵子的人,雖然喊她來幫忙,一旁桌案上也擺著茶飲和點心。

夏桐抄兩頁經書,便吃塊糕、喝點茶歇歇,反正蔣太後隻是想將她與皇帝分隔開,並不急著要,夏桐也無須趕忙。

蔣太後也懶得時時盯著,反正寧壽宮禁衛森嚴,一隻蒼蠅都飛不出去。交代了夏桐幾句後,她老人家自個兒就回寢殿小憩去了。

王靜怡尋著空隙,則偷偷的跑來跟夏桐說話,“姐姐,這事可怪不了我,是貴妃娘娘親自來告的狀。”

似乎生怕她有所誤會。

夏桐心道這也是個小人之心,麵上卻笑著,“貴妃娘娘也是在其位謀其事,陛下忙於朝政無暇抽身,我代替陛下來儘孝亦是理所應當。”

王靜怡覺得這人倒是冠冕堂皇,什麼高帽子都往頭上戴。

悄悄撇了撇嘴,她展顏朝夏桐道:“姐姐,你連日伺候陛下,不知陛下的頭風症可好些了麼?”

果然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夏桐睨著她,“妹妹不是一向侍奉太後麼,怎麼倒關心起陛下的病來了?”

王靜怡臉上一紅,揉著衣角道:“姐姐也知道我出身低微,在宮中位分也不高,若不尋個依靠,如何能過得下去?”

她倒是坦誠,直言蔣太後不過是跳板。

夏桐手上運筆如飛,也沒耽擱說話,“我看太後似乎對你挺滿意的。”

“也不過是看我伺候得宜,當個奴婢使喚罷了。”王靜怡歎道。

她在寧壽宮做得最多的便是替蔣太後捶腿捏肩,並非她按摩工夫多麼出色,而是王靜怡以靈泉水塗在掌心上,如精油那般搓揉吸收進去,蔣太後自然覺得神清氣爽。

可靈泉水每日所出的量是有限的,王靜怡還想省點自己花,當然不肯全部浪費在蔣太後身上——她都這把年紀,遲早要入土的,身體再好有什麼用?

王靜怡就想著還是得儘快攀上皇帝,再趁早生個孩子,自己這樁差事也算了了。

她訕訕道:“先前太後娘娘送去乾元殿的安神茶,其實也是用的我家中秘方,不知對陛下是否有所幫助……”

夏桐當然不敢說皇帝壓根沒喝那些茶,傳出去豈非成了對太後不孝?

她便隻含含糊糊道:“我也不太清楚,仿佛是好了些,至於更多的我就不知道了。”

這一兩個月來,皇帝的脾氣的確是比從前收斂了,也沒聽說傳太醫,夏桐搞不清怎麼回事——難道是幸存者偏差,皇帝頭風發作的時候她沒瞧見?

王靜怡一聽便麵上一喜,認為必定是靈泉發揮了作用,隻是她先前送去的茶水都是經過稀釋的,能緩解病症,卻不能根治,如今夏桐不在,正好趁此機會邀一波功,將純正的靈泉水送去,倘能根除頑疾,榮華富貴必然少不了她的。

隻是,該怎麼讓皇帝服下呢?她這麼貿貿然跑去,連禦前都近不了,安如海必會攔住她。

王靜怡心中一動,殷切地朝夏桐道:“姐姐,陛下勞碌一天,此刻定是乏了,不如你送幾樣小菜過去,也好讓陛下看到你的心意啊!”

夏桐懶懶揮手,“算了,我又不會下廚。”

她們這些公府人家的小姐都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燒出來的菜喂豬都嫌難吃呢,夏桐可不想去荼毒皇帝的胃口——隻有言情裡的男人才會對豬食甘之如飴。

王靜怡忙道:“姐姐你傻呀,不過是個名義罷了,哪用得著你親自動手?太後娘娘宮裡就有小廚房,隻需盛上幾樣裝在食盒裡,陛下難道會考究真正是誰做的嗎?”

夏桐定定望著她,“你似乎比我還著急?”

王靜怡心虛的垂頭,“我隻是覺得太後娘娘的做法略有不妥,想替她彌補一二,免得傷及陛下與姐姐的情分罷了。”

好一張甜嘴,夏桐笑了笑。雖然知道王靜怡的目的未必單純,但,真能治好皇帝的病也不算壞事——萬一今後哪天又發作了呢,那頭風病可不是好惹的。

她便朝王靜怡輕輕一點頭。

王靜怡得到首肯,滿心歡喜地去了小廚房,裡頭早有她備好的湯羹與小菜。

等提著食盒來到乾元殿前,安如海果然將她攔住,“慢著,你做什麼?”

雖然認得是服侍太後的王選侍,安如海也不敢令她擅入——除了夏主子是個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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