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夏跟南疆一向是友鄰。
沈明臻進了藩院之後第一件事情,便是要處理接待南疆人的事情,不過他剛進去,隻能跟著跑腿,跑腿沈明臻熟悉啊,在禮院十天有八天是各處跑腿的,於是跑起來任勞任怨,還十分熟練,倒是讓藩院一些對他空降有成見的人少了些偏見。
藩院的人跟禮院的不一樣,可能他們常年與書為伍,行事做派都十分講究,又是要跟各國接觸的,便有些注意形象,折絳便發現沈明臻最近衣服都換的勤了些。
她今天剛接待了林五的媳婦平氏,她是個長相英氣的婦人,因著林五跟沈明臻的關係,又因著她和折絳都是雲州人的關係,相處起來便似故人一般,平氏平常喜歡走動,便常來沈家找折絳,連著莫青寶也熟悉起來。
沈明臻回來的時候,她和莫青寶正在折絳這邊吃茶,大嫂嫂今天去了靖國公府還沒回來,三人說說笑笑,見了沈明臻,平氏還想著要不要避讓。
雲州是沒這個規矩的,成了家的婦人,沒那麼多講究,可京都卻男女大防嚴的很,這讓她剛開始很難適應。
折絳看出她的遲疑,她笑著道:“自家人,沒那麼多講究。”
她給平氏和沈明臻做了介紹,便對沈明臻道:“你先去書房吧。”
沈明臻低著頭,“好的呀。”
他乖乖的出門了。
平氏就趁機告辭,還給折絳和莫青寶一人一個小物件首飾,“都是我自己鋪子裡賣的,彆嫌棄。”
折絳愣了下,她很久沒碰見這種爽快風了,笑著道:“那我就收下了。”
莫青寶當即就戴上了,“好看!”
平氏似乎鬆了一口氣,“那我下次來再給你們帶。”
她歡快的走了。
折絳發現她是個喜歡經商的人,比如說平氏成親的時候,她在林府吃的雲州產的明目魚,聽說就是她帶過來的——她一年前就開了一條倒賣路子,將雲州和京都一路的東西沿途倒賣,倒是收益不錯。
跟林五很配啊。
折絳晃了晃首飾,覺得自己也許可以跟平氏進行友好的商業合作,畢竟,她的首飾鋪子可多啦!
等平氏和莫青寶走了之後,董媽媽就立刻進門,還讓茶一關了門守在門外,小聲道:“少夫人!老奴聽說莫夫人最近已經要給莫姑娘定下人家了。”
折絳好奇道:“你知道是哪家嗎?——我倒是看得出來她和大嫂嫂找好了人家,可大嫂嫂不告訴我。”
董媽媽就著急的道:“老奴聽說是寧家!是寧書海那個混賬!”
折絳:“........”
寧家和莫家怎麼看對眼了?
折絳便更好奇了,“我怎麼記得莫夫人和寧夫人沒有交集呢?”
董媽媽哎喲一聲,“便是上次你帶著莫姑娘去林府參加婚宴,靖國公家大少夫人介紹的!”
折絳笑起來,“那你著什麼急啊?”
董媽媽氣的眼淚都要出來了,“老奴就是氣不過!”
折絳給她擦擦汗,“哎喲,所以說,也就是你們看我什麼都好,可你也不想想,我就是再好,那也不是銀子,更不是金子,可不是誰都要喜歡我的,那寧夫認不喜歡我,不讓我做她家兒媳婦——不是,事情都過去這麼久了,你氣什麼啊?”
她小聲的嚇唬她:“你可彆漏了什麼風,要是讓你們家沈二少爺知道了,這屋頂都能被他掀翻了,你信嗎?”
董媽媽那眼淚兒嗖的一下便停住了,她唉聲歎氣的,“老奴這心裡,就不得勁,她當年以為她兒子是條鯉魚能躍龍門呢,嘁,還敢看你不順眼,她怎麼不想想她兒子有什麼能耐?我呸,一個小小的寧家,還敢瞧不上你!”
照董媽媽的想法,寧書海這輩子就不該娶媳婦。
又或者,就該娶個醜八怪。
折絳打了個哈欠,她今天一天都在跟平氏說話,坐都坐累了,實在不想再跟董媽媽研究寧書海可能要和莫家聯姻的事情,她開始散頭發,一件件卸下首飾,摸著頭皮道:“阿彌陀佛,我就說不要梳這麼繁重的頭發,你就是不聽我的,你看看,都禿了!”
她喊起來,“你快拿點生薑給我擦擦,哎喲,我的發際線怎麼這麼高了喲!”
董媽媽憑空被她喊的心驚肉跳起來,也顧不得想其他了,趕忙讓小丫頭去廚房拿生薑,等她再回去的時候,就見折絳已經安生的躺榻上抱著被子翻滾了。
她正要叫她起來,就聽沈明臻在屋外道:“絳絳,絳絳,絳絳!”
董媽媽硬生生數了三下,這才歎息一聲收拾了茶水點心走出門,輕快的很:哎,要是哪天二少爺少喊了一聲,她可能都不習慣了。
沈明臻進了屋,踢踏一下脫了鞋,爬上床就扒拉著媳婦的臉往自己嘴上湊,一邊啃了一下,最後手還不老實,拉著她的手指玩,這根親一下,那根咬一會,等十根手指頭都被沾上他的口水了,這才嫌棄的拿著帕子給媳婦擦:“哎,待會我幫你洗洗。”
折絳:“.......你煩死了!”
沈明臻才不聽,他最近囂張的很,將人抱的緊緊的,道:“絳絳,林五媳婦跟你說南疆商路的事情沒?”
折絳動了動身,頭趴在他身上,“她還想將生意做到南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