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死了啊？
他複雜的看了眼折絳——真是的，媳婦長的軟卻性格彪悍也不好，瞧瞧，用最淡定的表情說這麼恐怖的話。
——說的他都有些害怕了！
他其實挺怕鬼的。
於是咳了一聲，抖了抖肩膀，結結巴巴的安慰：“節哀。”
折絳笑了聲，“沒事，她去世已有五年了。”
然後又去挑下裙，她的衣服多，足足一排，小步走著慢慢看。
沈明臻跟在後麵，沒話找話，“這樣啊——那以後住在隔壁，肯定要常來常往——穆家有幾口人啊？”
折絳將上襖給他拿著，將手一一在眾多下裙之間輕輕劃過，“他家庶子多，庶女也多，我不大記得了。”
沈明臻順口接了句：“穆大少爺呢？應該是嫡子吧？他可有官職？”
折絳選了條淺藍色的下裙，淡淡的道：“是嫡子，死的時候是舉人，也算有俸祿的人吧。”
沈明臻再度驚訝了：“——他也死了啊？”
大早上知道了兩個死人，沈明臻成功閉嘴了。
董媽媽端了早食上來後，他給折絳一邊剝雞蛋一邊道：“明兒又是去正院請安的日子吧？”
沈家五天一次請安。
折絳嗯了聲，跟董媽媽說：“到時候早點叫我起，給我準備點小包子墊肚子，還有辣椒醬。”
董媽媽應了，又問沈明臻：“二少爺想吃什麼？”
沈明臻埋怨的看了眼折絳，覺得她隻顧自己不顧他，但是又不敢抱怨，隻好說：“跟你們夫人一樣。”
頓了頓，“不要辣椒醬。”
他吃不得辣。
董媽媽帶著兩個上菜的小丫鬟退下了。
折絳不喜歡吃飯的時候有人看著。
沈明臻殷勤的給折絳剝雞蛋，他問：“你今天要不要出去走走啊？”
天氣多好啊。
折絳搖頭：“不想。”
她是個地地道道的宅，抗拒出門。
沈明臻有些失望，他想出門逛逛了。
他已經兩天沒出門了。
但是折絳不出去，他一個人出門沒銀子不說還肯定又要被沈路罵，而且——他挺想跟折絳一起出門的。
本朝對婦人的約束沒有前朝厲害，女子成婚前跟閨閣姐妹能開詩社，婚後也能出門逛首飾鋪子等，還能偶爾去打個馬球。
不過折絳好像對這些都不感興趣。
他見過她最多的姿勢，便是拿一本書，躺在榻上，坐在榻上，躺在床上，坐在床上。
如果要給折絳起一個外號.......他覺得可以叫：絳絳躺——
他情不自禁笑起來，但見對麵的人依舊淡淡的吃著早食，嘴角便又漸漸抿平。
沈明臻不由得低頭思考起來：其實這時候仔細想想，折絳並不隻是對他一個人冷淡，而是對所有的事情都看的很淡，對待人生，就像個懶洋洋的看客。
他心裡有些悶。
但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悶。
他晃了晃腦袋，一本正經的勸她：“每天躺著不好——你在雲州的手帕交有嫁到京都來的嗎？你可以下帖子讓她們來玩嘛。”
他說這句話是有理論依據的。
自從雲王變成皇帝之後，跟著他一路上來的雲州文官武將們很多都被提拔了，於是子女姻親的範圍便擴大了，京都尤其是重災區，今年嫁了不少人過來。
但折絳滿足的吃了口辣醬肉，搖頭道：“我沒手帕交。”
沈明臻腦子又卡住了。
——折絳是說自己沒朋友吧？
——還是沒有嫁來京都的朋友？
好像是前者。
——但人怎麼能沒朋友呢？
從小就朋友成群的沈明臻有些不理解，但是他立即想出了對策：“要不要我給你介紹幾個？”
折絳差點沒笑出聲，還沒聽說過丈夫因為妻子沒手帕交主動介紹幾個的，她再次搖搖頭，“不要。”
作者有話要說：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