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23章(1 / 2)

太宰治醒過來的時候,身上的高溫已經降下來了。

他睜著眼躺在柔軟的床上,蓋著的被子有股讓人放鬆下來的薰衣草香,汗液乾涸帶著黏糊糊的感覺,汗濕的黑色頭發緊貼著額頭和臉頰,怪不舒服的。傳遍四肢百骸的酸痛和疲憊以及過度睡眠帶來的頭痛也讓他忍不住呻.吟出聲。但呼出的氣也是熱的,悶悶的感覺讓太宰想要去衝澡。

他想要走下床,但腿也是發軟的,太宰差點被摔倒在地上。

他眨了眨眼,手支撐在床上,後知後覺地發現周圍似乎沒人。

不,沢田綱吉還在,但他站在門邊,背對著他,沒有發出一點聲音,也不知道在做什麼。

“綱吉君?”太宰輕聲呼喊著。

聽到了他的聲音的沢田綱吉像兔子似的被嚇得抖了一下,他似乎想掩蓋什麼,但那些青澀的小偽裝在專業掌握人心的太宰麵前根本不夠看。

“怎麼了?”他覺得有點好玩,笑了出聲。

“......”沢田綱吉沉默著,但他似乎顫抖得更厲害了,太宰甚至能以他良好的視力看到他繃緊的肌肉。

“...綱吉君?”太宰皺著眉疑惑地出聲,沒搞懂怎麼一覺醒來後沢田綱吉就變成這樣,估計是發生了什麼沢田綱吉無法接受的事情,而且還是和他有關...

隨即太宰低頭看向自己的身體。

纏著右眼的繃帶並沒有解開,但除此之外的繃帶都被解開了,他還穿著一身寬鬆的白衣,那寬鬆的衣服本來就遮擋不了什麼,更何況因為太宰糟糕的睡姿,它變得更淩亂,也更無法遮掩什麼了。

蒼白的肌膚上有著被繃帶纏久了留下的印痕,但更多的是那些觸目驚心的傷痕,一條接著一條縱橫交錯,雖然在太宰身上美得讓人無法移開眼,但他知道沢田綱吉估計不是這個心情。

“哎呀,嚇到你了嗎?”太宰眯著眼,笑嘻嘻地說:“不過,這也就是所謂的男人的勳章呢。”

他說的若無其事,但是這個態度卻使沢田綱吉的情緒爆發了。

“...什麼男人的勳章?!”沢田綱吉猛地轉過身,他睜大著眼,眼淚似乎下一秒就要從那掉落,“那些傷...都是你自己弄的吧?”他的聲音顫抖著,身體也因為過於激動的情緒而顫抖著。

“為什麼你能那麼平靜?”他無法抑製住自己的情緒,眼淚啪嗒啪嗒地就往下掉,明明他才是質問著的那個人,自己卻先在那裡哭了。

沢田綱吉哽咽著,死死咬住牙,想要將那些軟弱的泣音往下咽。但還是忍不住紅著眼,帶著鼻音和哭腔,模糊不清地嗚咽著說:“你...都不痛的嗎?”

太宰的身上實在太多傷了,很多傷都很深,可以想象是下了狠手的。

沢田綱吉看見的第一眼就陷入了大腦空白的狀態,他想著,這些傷可能都是在執行黑手黨任務之類的時候弄到的,畢竟那些事情想想就覺得很危險,但是該死的他的超直感在嗡嗡作響提醒他不要自欺欺人了!

這·些·傷·全·部·都·是·太·宰·治·自·己·弄·的。

此時的他沒有任何一次像現在這樣這麼痛恨自己的丟臉和無力。他隻能拚命地拿著袖子擦掉眼淚,在那些眼淚又洶湧而至後乾脆自暴自棄地蹲下來將自己埋入腿間。

“...為什麼啊?”

他無法控製自己不去質問太宰,也做不到和太宰一樣假裝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這個同樣15歲的少年可憐兮兮地嗚咽著。

太宰沒有說話,隻是靜靜地看著沢田綱吉。許久,等他哽咽的氣息沒有那麼急促了,太宰才開口。

“...沒有為什麼,想那樣子做就做了。”躺在穿上的太宰有些冷漠地回複。

他望著蹲在自己床邊那個過於溫柔的孩子。

這樣溫柔得能因為他人的傷痛而哭泣的孩子真的適合做那個裡世界最大黑手黨家族的教父嗎?

因為他們的決定而將這麼一個孩子拖進那個無法逃離的黑暗深淵之中,彭格列的人也真是傲慢又無情。

太宰查過彭格列的資料。

彭格列的創始人Giotto最初隻不過是想保護身邊的人而建立的自衛隊在曆經幾代相傳,它所擁有的罪孽與惡已經不是當初可以比擬的,這樣的彭格列沢田綱吉真的繼承得了嗎?

但事情到了現在,已經無法停止下來了。

繼承彭格列,或者死。

現在的沢田綱吉麵前隻有兩條路。

太宰的心中產生一種奇異的憐愛,他伸出雙手將沢田綱吉的頭溫柔地抬起。那力度的確堪稱溫柔,但太宰冰冷的指尖還是讓沢田綱吉顫抖起來。

“為什麼要哭泣呢?”坐於上方的太宰仰視著沢田綱吉,他的臉上掛著疑惑又夾雜著似教堂裡聖子一般的笑容。讓人感到幾乎能將人溺斃的愛意的同時也能感受到那裡麵無儘的黑暗深淵。

他伸出指尖拂過沢田綱吉的臉頰,歎了口氣。

“明明這些都是我出於個人意願所付出的代價,為什麼你能這麼悲傷呢?”

太宰無法體會到沢田綱吉這種感情,他幾乎是有些嫉妒了,但又忍不住以一種看著新奇地、即將走上某種道路的可悲主角的玩味心情注視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