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第 61 章(1 / 2)

太宰治和沢田綱吉一起走到了溫泉旅館外麵。

這裡身處一片比較偏僻的山區,樹木環繞, 雖然此刻是冬天, 樹葉幾乎都掉光了。但走出來時仍然有一股夾雜著樹葉清香與寒冬氣息的風吹來, 吹得人精神一振。

沢田綱吉身上還穿著泡完溫泉後穿的和服, 他原本出來也隻是想喝杯水, 因此沒披上外套, 這道冷風使他有些冷地抖了抖身體。

他偷偷地瞄向旁邊的太宰治, 他穿著一套藍色和服披著黑色外套,已經乾了的黑發被風吹得輕輕飄著, 麵容在月光下流露出柔和, 好看極了。

沢田綱吉知道太宰治的體溫總是很冰冷, 像是一直泡在水裡的人魚。但他似乎是個很會忍耐的人, 不管自己實際有多冷麵上都是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

“那個...難道說太宰君剛剛一直在外麵嗎?”沢田綱吉眨了眨眼,主動開口問道。

他想不出太宰治半夜還不睡的原因, 總不可能是因為被鬼故事給嚇到了睡不著吧。

“嗯?你猜?”也許是因為月色,太宰治連聲音都變得柔和起來,他轉過頭來, 用帶著笑意的眼神看了沢田綱吉一眼。

“啊、嗯。要我猜?”沢田綱吉一瞬間感覺自己的心臟撲通撲通得亂跳,他有些害羞地彆過臉去,手指顫了幾下, 能聽見自己明顯的呼吸聲。

直到有一陣風吹得樹木搖擺發出聲音, 沢田綱吉才再次出聲。

“隻是在這樣美麗的月色下你還不想陷入睡夢之中?”

沢田綱吉對他露出了個靦腆的笑容, 但說完後他才反應過來自己說了怎樣帶著隱晦暗示的話, 他有些尷尬地解釋:“這是我在某本上看到的。”

太宰治愣了一下, 忍不住用溢滿笑意的聲音說:“嗯,你說得也挺不錯的。”

一種無法言明的溫柔襲上了沢田綱吉的心頭,他忍不住放鬆了下來,抬頭看著天邊朦朧的月亮。隻覺得自己嘴裡像是含著糖,甜得這幾天心事重重的他都頭暈暈的。

兩人陷入了一陣安靜的氛圍裡,直至有小鳥鳴叫著飛向了遠方,太宰治才打破了這個氛圍。

“不過,比起那些,還是先說說你吧。”太宰治的頭發被風吹起,沢田綱吉能聞到他發絲間洗發露的味道,“你最近應該很迷茫吧?”

“......”沢田綱吉沉默了,他蹲了下來,棕色的雙眼靜靜地望著不遠處光禿禿的樹枝。這個一直廢柴又天真的少年在日常中第一次露出了沉重的表情。那讓他看起來有不符合年紀的成熟。

太宰治也蹲下來,站在他身邊,輕聲問道:“怎麼了?”

他的聲音帶著一點安撫性,讓沢田綱吉原本緊繃起來的身體再次放鬆了下來。

“最近...”他張了張嘴,感到口乾舌燥。事實上,他本來就是因為口渴而出來的,到現在也沒有喝到一滴水,發出聲音讓他感覺喉嚨被刀刺穿了那般,“reborn說要讓我去參加彭格列的繼承儀式了。”

他垂下頭來,垂頭喪氣的樣子,蓬鬆的刺蝟頭也變得軟趴趴的,“我知道的,因為我是彭格列十代目,reborn才會來到這裡。也正是因為reborn的到來,我才會有現在想要保護的同伴們。”

他把臉埋入了自己的腿間,聲音因此變得悶悶的,“但我不想成為彭格列十代目。”

“十年後的我...到底是怎麼想的呢?對自己繼承了彭格列變成那個樣子有沒有感到一絲後悔呢?”他愣愣地說道,隨後又說:“在彆人描述裡的那個十年後的我,真的太讓人感到陌生了。”

沢田綱吉不希望自己今後走上這條路,背負著彭格列十代目的稱號,更加不希望自己的同伴們會因為自己而被牽扯進來。

哪怕在十年後那麼帥氣地說出連同彭格列一起毀滅掉的話,但此時真讓他繼承彭格列,他又忍不住心生膽怯。

“懦弱又優柔寡斷,我果然還是廢柴綱。”沢田綱吉自暴自棄地說道。

要繼承彭格列這件事實在是給了他太大的壓力,雖然平時對此並沒有什麼真實感,而且和同伴們歡笑的日子也不會讓他時時刻刻想著這件事。

但當一切擺在他的麵前,撕開那份偽裝露出血淋漓的現實,那種沉重又一下子襲上心頭。

曾經一直被欺淩的經曆還是讓他打從心裡自卑著,眷戀著如今能夠和大家一起看煙火的日子,害怕又回到自己孤零零一個人的時候。但要他背負起那份罪孽與榮耀,讓他接受和十年後那樣完全不像自己的自己,沢田綱吉又感到了深深的恐懼。

我這個樣子真丟臉,要是能夠更加帥氣一點就好了,十年後的我是怎麼變成那個樣子的啊。沢田綱吉失落的想到。

他的聲音聽起來快哭了。

太宰治撐著頭看著他,棕發少年的整張臉都被遮住了,他看不到沢田綱吉的表情。但是太宰治卻以一種理所當然的語氣說話了。

“這不是正常的嗎?像你這樣一直生活在普通人之中,沒辦法接受自己當上彭格列十代目不是很正常的嗎?”

“在彭格列十代目之前,你先是沢田綱吉,你擁有自己的想法也是很正常的。”

“而且,不管最初的動機是什麼,到最後大家都是因為你是沢田綱吉才站在你身邊,不是因為你是彭格列十代目。”

沢田綱吉驚訝地抬起臉來,太宰治看見那張稚嫩的臉上依稀有著淚痕。

而沢田綱吉則是很驚訝他會說出這樣的話,他雖然對太宰治有著無法言明的保護欲和重視,但是他也是知道太宰治是一個身處黑暗之人,原本沢田綱吉自暴自棄地說出心裡話以後還以為會受到太宰治的不理解和嫌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