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1 章(1 / 2)

此時的夏目貴誌正和斑待在一起,昏迷中的沢田奈奈則是躺在斑柔軟的皮毛上。

或許沢田奈奈不知道,但夏目貴誌曾經和斑一起靈體化躲在旁邊,看過她溫柔地讓沢田綱吉記得多穿衣服,不要感冒了。

這是一個和夏目貴誌的養母藤原塔子一樣溫柔的女性,夏目貴誌和斑對她都很有好感。

見到她平安無事,夏目貴誌也鬆了口氣,讓她趴在貓咪老師身上休息。

時間不知道過去了多久,沢田綱吉拜托了夏目貴誌留在此處和貓咪老師一起照顧沢田奈奈,其他的他會想辦法。

想起沢田綱吉輕描淡寫地描述了一下之前他其實一直是在演戲的事情,夏目貴誌一時之間竟不知作何反應。隻能說不愧是黑手黨家族首領嗎?哪怕看上去再像是隻兔子,本質上依舊是一頭獅子。

想起自己前段時間的糾結和痛苦,夏目貴誌深深地歎了口氣。

稍微有點挫敗感啊。

他這時候也終於明白了之前沢田綱吉的那些話代表什麼意思了。

比如說掛掉獄寺隼人電話時說他會解決好一切,又比如對夏目貴誌說夏目君也很討厭這種行為吧、他自己就能夠做到。

原來指的不是殺了櫛名安娜而是指演戲啊。

夏目貴誌的確不太擅長騙人,他也沒辦法像是沢田綱吉那時候一樣認真地演一個反派角色。

而沢田綱吉為了讓這場戲變得更加真實,還特意讓作為自己英靈的夏目貴誌與他為敵...

——總感覺好像不被信任那樣。

夏目貴誌歎了口氣。

他後背靠著的巨大妖怪像是察覺到了他在想什麼,嗤笑了一聲,說:“像你這樣的小鬼麵對那種人隻有作為棋盤上棋子的份。”

“貓咪老師不也被騙了過去嗎?”夏目貴誌無語地說道。

“我那怎麼是被騙過去了!我那是假裝被騙過去了!”貓咪老師說得極為理直氣壯。

明白貓咪老師就是打腫臉充胖子,夏目貴誌默默地看著他。

“你那是什麼表情啊?”要不是現在身上還有一個昏迷中的沢田奈奈,貓咪老師恐怕又要變回招財貓的模樣撲到夏目貴誌身上給予喵喵拳製裁了。

夏目貴誌和貓咪老師聊了一會兒後,有些擔憂地說道:“雖然沢田先生叫我們待在這裡就好,但他身上那麼多傷,不會出事吧?”

“你管他?”因為怕弄醒身上的沢田奈奈,貓咪老師小心翼翼地調整了一個姿勢趴著,他繼續說道:“說到底沢田綱吉也隻是彆人棋盤下的棋子。”

“不過你也彆擔心。”他看向了一個方向,似乎透過無數障礙看到了最深處,貓咪老師說:“我有預感,很快一切就要結束了。”

···

“喲,母親大人。彆來無恙。”從首領宰的書裡出來的太宰治笑眯眯地看著站在不遠處的川上富江。

此時黑發的女人正站在傑克·貝薩流士的身後,白艾麗絲抱著黑色的貓咪站在傑克的旁邊。

“...你果然還是醒了,醒了,然後來到了這裡。”川上富江平靜地說道,她用那同樣充滿誘惑力的聲音說:“為什麼還要醒來?”

“你不是想要尋求死亡嗎?既然如此,待在那個夢裡永遠不要醒來不就好了。”川上富江冷笑了一聲,說:“那樣的話,你的意識也能夠死去吧。”

“為什麼呢?”太宰治笑了笑,說:“或許是因為一個人死去太過孤寂,找個美女一起殉情更好吧。”

川上富江沉下了臉,說:“和你不同,我隻想活下去。”

“是啊。明明我們是母子,但卻有那麼多的不同。”太宰治感歎般地說道。

“那就是太宰治的母親。”國木田獨步望著川上富江,麵上極為嚴肅,低聲說道:“這就是人類的災厄嗎?”

在太宰治的夢境裡,國木田獨步已經從那無數個實驗中足夠了解富江存在的可怕以及她究竟會帶來怎樣的危害。

“太宰君的母親果然也是個美人啊。”藤丸立夏感歎道。

川上富江聽到這裡,幾乎下意識地想要利用自己無往不利的美色,但一想到對麵的都是太宰治那邊的人,她立刻熄了心。

更何況現在她也沒那個心情了,她看了一眼傑克,傑克立刻笑眯眯地說道:“知道了,master。”

這麼說著,他用極為溫柔的眼神注視著自己身旁的白發少女,說:“艾麗絲,拜托你了。”

美麗得虛幻的白發少女點了點頭,她用那雙淡紫色的眼睛注視著太宰治,似乎有些歉意地笑了一下,而後伸出了手。

突然間,整個空間都旋轉了起來,劇烈地震動起來,毀天滅地般的黑暗向所有人襲來!

就在這個時候,首領宰站了出來,對上傑克·貝薩流士,他輕笑著說:“曾經欺騙過整個世界的人可不隻有你一個。”

他手上的書嘩啦啦地瘋狂翻動著,竟然化作一陣光和白艾麗絲操控的空間碰撞發出巨大的聲響!

與此同時,有一個旋渦般的東西在雙方力量碰撞間突然出現了。

首領宰依舊目視前方,但是話語卻是對另外一個自己說的:“太宰治,去吧。”

太宰治看了他一眼,說了句多謝後,在藤丸姐弟的掩護下忽地拽住了川上富江與她一同掉進了那個旋渦裡麵。

“太宰——!!”

反應過來的眾人大聲地喊道,下意識地想要去追回太宰治。

但遺憾的是,在兩人一同進去那個旋渦之後,入口便關閉了。

···

咕嚕咕嚕。

咕嚕咕嚕。

——好溫暖。

已經非常久沒有體會過這種溫暖得像是剛剛誕生時的感覺了。

川上富江醒來的時候意識還處於迷迷糊糊的狀態,被一片溫暖包裹著的感覺甚至讓她下意識地想要繼續沉睡下去,直至旁邊突然傳來一道極為熟悉的聲音——

“母親大人,該起床了~”

川上富江猛地抬起頭來,也就是這個時候,她才發現自己處於一片黑暗之中,而周圍那些包裹住她,讓她覺得無比溫暖的竟然是一些黑色流動著的液體。

“這裡是哪裡?”川上富江茫然地看向站在不遠處的太宰治。

此時的黑發男人正笑眯眯地站在那裡,在這一片黑暗,溢滿黑泥的地方,他像是本就應該處於這裡,與這裡的黑暗融為一體。

“你心裡不早就有答案了嗎?”太宰治像是覺得有些好笑那樣輕笑了幾聲,他閉了閉眼,重新睜開眼時,黑色的眼睛平靜地注視著溢到他腿邊的黑泥。

“這裡是聖杯之內。”他這麼說著,不顧川上富江驚愕的表情,繼續說道:“通過和那位白艾麗絲小姐的能力碰撞,另外一個太宰治直接弄出一個漩渦讓我們進到聖杯的內部。”

川上富江聽到這裡大腦內已經變得一片空白起來,她不敢置信地大喊:“你早就算好一切了?!”

太宰治沒說話,但是那仿佛已經看穿一切的笑容已經證明了這句話是正確的。

“不過這也要依賴於你是由聖杯而誕生的,而我則是從富江那裡誕生的。要不然我們也進不來吧。”太宰治攤了攤手,像是在打趣那樣笑著說道。

或許是因為情緒波動過大了,川上富江在這種時候反而平靜了下來,她冷下臉來,那雙黑沉的眼睛倒映出太宰治悠閒的身影。

“你真的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她聽到自己發出了冷得如同冰一般的聲音。

“當然。”太宰治垂下眼,臉上的表情溫柔得不可思議。

“你知道?你知道也依舊要這麼做?!”川上富江捏緊了拳頭,大聲地質問道。憤怒籠罩了她的腦海,使她覺得眼前都發紅起來,最終隻能用憤怒到極致的平靜聲音繼續說話。

“我們是本不應該存在之物。”川上富江說道:“因為本不應該出現在這裡的聖杯而誕生的我與從我這誕生的你,我們都是本不應該存在之物。”

她死死地盯著太宰治,咬著牙一字一句地說道。

“我們的存在本身就是沒有意義的,本身就是個錯誤。”

“是這樣呢。”太宰治用輕飄飄的語氣回應她。

“你既然知道,那為什麼還要——”

“但世人誕生這件事本身就是沒有任何意義的。”太宰治說,他看著川上富江,臉上依舊是一派平靜:“僅僅隻是因為誕生了所以才活著,生老病死一向是再自然不過的事情。隻是愚蠢的世人活在世上,掙紮在泥潭之時,自找麻煩那樣去拚命尋找存在的意義。”

“...但我覺得這樣也沒什麼不好。”太宰治這麼說著,聲音變得無比輕柔,他露出了一個笑容,這個笑與他們現在所處的聖杯內部顯得格格不入起來。那仿佛是在太陽底下,溢著光的笑容。

“......”川上富江顫抖著唇,忽地覺得眼前的太宰治變得陌生起來。

或許川上富江本身也並不了解太宰治,但她可以肯定,從前的太宰治並不是這樣的。

她顫了一下,身體有些不穩地晃了一下。

看著她那副模樣,太宰治的心中難得產生了憐愛感。他踩著那些流淌著的黑泥,小心地在川上富江的麵前蹲下來。

他笑眯眯地說:“怎麼?要哭了嗎?”

川上富江:“......”

果然這個人本質上還是那個一句話就可以把人氣得要死的混蛋。

···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聖杯外麵,中原中也沉著臉抓住了首領宰,冷聲問他。

“這副模樣對我的中也想起來好像也已經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首領宰搖了搖頭,發出了一句令人摸不著頭腦的感歎。

“哈?”中原中也一臉懵地看著他。

“艾麗絲也是故意的吧?”另一邊,金發的傑克轉過頭來,望向了幾乎渾身雪白的艾麗絲,輕聲地問道。

雖然是問著,但他的聲音裡卻沒有半點疑惑的意思:“掌控著這處空間的你雖然意識到了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但卻沒有和我說,而是放任它的發展。”

白艾麗絲有些無措地後退了一步,這是她作為傑克寶具裡的意識起第一次違背了對方。

傑克定定地看著她,忽地笑了出聲,用那雙碧綠色的眼睛注視著白艾麗絲,說道:“雖然我也是察覺到了這一點卻故意沒有去拉親愛的master。”

聽到了這話的其他人用一言難儘的表情看著傑克。

傑克哈哈笑了幾聲,臉上依舊是一派陽光爽朗的模樣,他說:“畢竟我也很好奇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或許川上富江本人並沒有注意到。”傑克眨了眨那仿佛能夠操控人心的眼睛,表情溫和地說道,他第一次直呼了川上富江的名字:“哪怕是扭曲的,但她的內心深處的確是深深地愛著自己的兒子,這份愛甚至驅使著川上富江無數次想要吞噬掉他。”

想要融為一體,想要一點一點吞噬掉那個孩子,這大約是那個扭曲的怪物唯一會的愛人的方式。

“作為儘職儘責的從者,我當然要幫她一把了。”傑克笑眯眯地說道。

森鷗外皺著眉,看向了藤丸姐弟,說:“你們是太宰君的從者吧?”

藤丸姐弟一同點點頭。

他用那雙暗沉的眼睛看著藤丸姐弟,臉上罕見地沒了笑意,聲音低沉地問:“聖杯...太宰君剛剛進去的那個旋渦是不是就是那個聖杯的內部?”

藤丸立夏露出了些許驚訝的表情,說了一聲“是”。

“然後。”因為傷,臉色顯得極為蒼白的費奧爾多十指交叉,輕笑著說:“太宰君準備直接在聖杯裡麵許願。”

這本是不可能的。畢竟幾個英靈都還好端端地存在這裡。

但如果說這個聖杯本身就是為了太宰治而準備的呢?

是的,因為一次本不應該出現的偶然,聖杯來到了這個世界,並且逐漸產生了自我意識。而在被回收時,她殘留的思念與橫濱的書一起深深地隱藏在橫濱底下。

在感知到太宰治內心強烈的願望時,這份思念借助了書的力量,再次誕生成一個新的聖杯。

當然,過去艾琳娜的意識已經徹底消散了。留在此處的隻是一個許願機罷了。

這並不算上是真正的聖杯,也因此以它召喚出來的英靈都不是真正的英靈。

但不管怎麼樣,擁有龐大力量的這個偽聖杯的確擁有實現願望機能。

“願望。”中原中也低低地念著這個詞彙,無意識地說道:“太宰的願望?他會許下什麼願望?”

——死亡。

在這瞬間,幾乎所有認識太宰治的人腦海中都閃過了這個詞彙。

“難道說太宰先生想要用聖杯自殺嗎?!”中島敦臉色蒼白地說道。

這還真的是太宰治能夠做出來的事情。

但藤丸姐弟隻是麵色沉重地搖了搖頭,說:“不是。”

“那是什麼?”中島敦疑惑地問道。

“大概是讓自己的友人蘇醒過來吧,對吧?另一個世界的太宰君?”費奧爾多望著站在一旁的首領宰,笑眯眯地說道:“不僅如此,我還在睡夢中看見了。為了你所在的那個世界的織田作之助,你幾乎欺騙了整個世界,最後在大樓頂端跳了下來——然後被我召喚了過來。”

費奧爾多話語裡透露出來的消息令在場的人都感到了震驚,他們不由得看向了首領宰。

但首領宰隻是閉了閉眼,不說話。

“織田作之助——這不就是那個據說是太宰先生友人的男人嗎?”芥川龍之介陰沉著臉說道。

而且太宰先生還對他說過,他一輩子都無法打敗織田作之助。

這使得芥川龍之介不由得握緊了拳頭。

“讓自己的友人蘇醒過來嗎?”國木田獨步想起太宰治曾經在醉酒後提到的事情,歎了口氣。

“等等,這也就是說,太宰先生的朋友陷入了昏迷之中嗎?”原本以為織田作之助已經死去的中島敦問道。

森鷗外望了過來,臉上卻沒有半點驚訝。或許他早就有猜測,織田作之助並沒有死去,隻是被太宰治給藏了起來。

“沒錯,這就是太宰君的願望。”藤丸立夏點了點頭。

不管怎麼樣,太宰治不用像上次那樣許願徹底死去就好了。

中原中也歎了口氣。

——然而他這口氣很明顯鬆得太快了。

“但是,太宰老師還是會死,是吧?”一旁沉默的赤司征十郎認真地說道。

他的感覺沒有錯,太宰治的確會在此次事件中死去。

“是這樣沒錯。”費奧爾多笑了一聲,說:“因為富江作為本不應該存在之物,在上次的聖杯消失後,其自身的存在就已經很不穩固了,倘若這次不借助聖杯穩固自身的存在,當這次的聖杯消失之後,”富江的存在也會徹底消失。”

“而太宰君——”藤丸立夏低著頭,有些悲傷地說:“作為由本不應該存在之物誕下的人,在富江這個存在消失之後,他也會跟著消失。”

“並不是簡單地死去,而是徹徹底底地消失。”

本來上一次太宰治沒有跟著聖杯一起消失也是因為聖杯隻是意識消散了,自身存在並沒有消失。再加上艾琳娜的確留下了力量去幫助太宰治能夠活下來。

但這一次,如果川上富江這個存在真的消失了的話,太宰治也會跟著消失的。

徹徹底底的,被抹去所有存在的痕跡,包括愛著他的人腦海中的記憶,再也不會有人想起他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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