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二花越想越覺得在理,憑什麼他們有錢的不能幫幫他們沒錢的?
不遠處,房東老公·大哥大·有錢人江晏拿起勺子舀了個餛飩吃下去,接著就默默放下了勺子。
難吃。
抬頭看其他人,也都是滿臉的微妙,全都去看江晏。
他們這大清早出門,可都是沒有吃東西的,本想著既然是來餛飩店,那就吃餛飩當早點了。
可麵前這餛飩,真的吃不下去。
江晏隻好起身去旁邊牛肉粉店裡,喊了十七碗牛肉粉。
那店老板的家當還沒全部搬完,見是江晏,立即問他:“哎,你喊那麼多人去餛飩店乾什麼?”
她的態度比起上一次見麵可好多了,江晏斜睨著她,道:“他們租金都不交,我上門去能是乾啥?”
“嘁。”胖老板娘翻了個白眼,道,“你們不是隻收一百嗎?收了和沒收一樣,往後不收她家租,不是還簡單點?”
“話可不能這麼說。”江晏擺了擺手,不欲多說,隻朝她道,“十七碗牛肉粉,粉多點,等會給我送旁邊去。”
“行吧,一會就送過去。”
買完了牛肉粉,江晏又去雜貨店買了撲克牌,炒貨店提了兩斤瓜子。
琢磨著這大概夠他們磋磨一天,江晏才回了餛飩店。
他到的時候,隔壁老板已經把牛肉粉送來了,老板娘正在和劉二花吵架。
兩個女人吵起來,比的就是誰聲音尖聲音大,老板娘聰明,就站在門口不進去,劉二花幾次想到門口來撕她,可店裡坐滿了不好惹的小青年,她沒那個膽子。
“好你個潑婦!你生意做到我家店裡來了,要不要臉?!你臉皮讓狗啃了!”
“哎喲喂,人點了你家餛飩放著都不吃,要吃我家的牛肉粉,你家東西得有多難吃啊!”
你一言我一語,那些小弟們連粉都顧不上吃,就看著她倆嘴裡還能蹦出什麼花兒。
江晏走過去一拍老板娘的肩膀,低聲道:“你跟她吵什麼?”
老板娘閉了嘴,衝著江晏也翻了個白眼,插著腰走了。
劉二花兀自氣得喘氣,這兩月來她跟旁邊這個老板娘吵了不知道多少次,每次都是她把那女人氣得跳腳,不知怎麼的今天卻反被氣得頭發暈。
轉眼一看店裡這些人,他們見沒熱鬨看,全都低頭吃粉去了。
整個店裡全是噴香的鹵牛肉味,劉二花聞著聞著,舌根下開始分泌唾液了。
可這些人太過礙眼,坐在餛飩店裡吃牛肉粉,算個什麼事兒?
她幾次想要發作,可已經錯過了最好的時機,隻能忍氣吞聲。
就在此時,她看見了其中一個男人提了一袋子瓜子分給其他人,想起剛才就是他去隔壁喊了牛肉粉,頓時覺得找到了發作的口子。
“哎哎哎,你!”
劉二花從櫃台後麵饒了出來,手指點著江晏走了過去。
“你懂不懂規矩啊!”劉二花罵道,“還有人坐店裡吃彆家東西的,趕緊把錢結了,要吃粉滾去旁邊吃!”
說完,她壯了壯膽子,把桌上的撲克牌掃到地上去。
江晏一下就笑了。
他一字一句,慢條斯理道:“規矩?這條街上,我就是規矩。”
話音落,所有小青年都站了起來,麵朝劉二花,虎視眈眈。
隻看著,沒有一個人動手。
因為來之前江晏就說了,少動手,動手還說他們欺負人不是?
劉二花兩股戰戰,差點掉頭就跑,可她的腿腳不聽使喚。
一句話又不經腦子說了出來:“那付錢!”
“吃完了付。”江晏彬彬有禮笑道。
吃完了付?
劉二花一看他們碗裡的餛飩,都泡漲了,每個人碗裡的餛飩都沒動。
倒是旁邊送來的牛肉粉都吃完了。
傻子也知道這錢拿不拿得到很成問題,可劉二花不敢說話了。
她後退幾步,默不作聲回了櫃台後麵,決定等她家男人起來了再來找他們。
劉二花退了,小青年們臉帶無聊神色坐了下來,去拆撲克牌。
一碗碗餛飩被推到了桌角,無人問津。
眼看著他們開始熱火朝天打牌,劉二花一口牙都要被咬碎了,轉身去了後廚。
後廚此時就剩下王阿婆一個人在包餛飩,老人家手腳慢,一分鐘也包不了幾個。
劉二花一進來就坐到她身邊去,道:“姑母,你以前是不是得罪了什麼人啊?”
王阿婆麵露疑惑,慢慢答道:“沒有啊。”
答完了又道:“我一個老太婆能結啥仇啊,嗬嗬嗬嗬……”
劉二花不信,又說:“姑母,你是不知道,外麵來了一群混混,坐下來不走了!”
“啊?”王阿婆驚得手裡的餛飩都掉了,想了半晌,小心翼翼問道:“二花啊,是不是,是不是因為……”
“哪能呢!”劉二花立即否定了,“不是你說房東人心善嗎?哪裡會找人乾這個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