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丫頭抬頭,道:“是,我家忽然來了不認識的一家三口,占了我們家的店,還賴房東的租,我臉上就是他們打出來的。”
“我奶奶快七十歲了,不知道怎麼的信了他們的話,天天當牛做馬伺候他們。”
“嗯?”女警眉頭一皺,發現事情並不簡單。
要說女警同誌為什麼這麼緊張,也是有原因的。
縣與縣,鎮和鎮之間,那也是要比拚的。除了生產力比拚,還有各種指標,例如人口,犯罪率,等等。
按照王丫頭所敘述,這家人來自外地,屬於外來人口。
外來人口這方麵可就有文章了,高新人才的外來人口不管哪裡都歡迎,可外來小混混?
可彆了吧,說不得拉高他們縣的犯罪率,年底一拉表,還不得被上頭一級一級懟下來?
於是王丫頭來報警這事兒,就入了幾個小領導的心。
女警點了幾個人要陪王丫頭一起去,王丫頭張口道:“那家人出去了,今天不在我才敢出來的,要麼你們明天來吧,他們夜裡回來。”
警察哪裡能想到這麼一個淒淒慘慘的小丫頭其實是在糊弄他們呢,問清楚了明天他們什麼時候在,女警就讓王丫頭回去了,有情況直接來找他們。
如此這般,劉二花唯一的希望也義無反顧的反水了。
王大壯被他自己的襪子噎了好幾次,白眼都翻了出來,小弟們才悻悻收了手。
“咋這麼不禁折騰?”他們猶覺得不儘興,躍躍欲試再來幾次。
王大壯是真不行了,也不是被打得不行了,而是被嚇得。
憑心而論,小弟們還是很聽話的,王大壯最多皮肉傷,都不用養的。
江晏走過來,小弟們自覺分開一條路。
“想清楚了這店是誰的嗎?”江晏踩了踩他臉,十分有耐心的問道。
王大壯嗚嗚嗚的喊著,哭求道:“大爺,大爺,求您饒了我,我有眼不識泰山啊大爺!”
江晏又踏了踏他的臉,沉聲道:“說,這店誰的。”
“你的啊,你的你的你的!大爺,這店是你的啊嗚嗚嗚彆打了……”
“哼。”江晏轉身一抬手:“繼續。”
王大壯這下可真的懵了,他到底哪裡答錯了?
他那拳頭大的腦仁真的想不出到底是哪裡答錯了,隻能高聲叫喚,瘋狂求饒,可那男人卻連一個眼神都沒施舍給他。
另一邊,江晏抱臂坐著,一臉不高興。
身旁桌上一碗餛飩擺著,裡頭白生生的餛飩在凝固的油花裡漂浮著,看著令人不適。
看了會兒,江晏抬手把那碗丟了出去。
“啪嚓”一聲巨響,碗碎了一地,所有人朝這邊看過來。
江晏起身雙手插進兜裡,道:“我得先回去了。”
這馬上就中午了,他還得回去做飯呢。
阿全是知道的,馬上點頭道:“大哥你去,這兒我看著。”
江晏沒說話,拉開門左拐往菜市場去了。
今天沒開店,徐雅美靠著床看電視,偶爾看看時間,琢磨著江晏什麼時候回來。
她是知道江晏今天找茬去了的,雖然知道對方肯定傷不了他,可還是難免擔心。
不過時針快到十一點的時候,徐雅美聽見鑰匙開門聲,急忙下地出去。
“老公!”
江晏把菜放下,抱了抱她問道:“怎麼下來了。”
“等你唄。”徐雅美說。
江晏便笑了起來,看著徐雅美的笑臉,他剛才騰起的無名火慢慢滅了。
這麼可愛的姑娘,心地善良又願意出手幫人,憑什麼要被幾個醃臢貨欺負?
自己手下那批小弟他清楚,自己走了,那父子倆接下來可能要後悔。
後悔為什麼不好好想想江晏提出的問題,後悔沒在江晏還在的時候趕緊討了饒。
給徐雅美做了好吃的飯菜,江晏打理完了廚房,就往床上一躺。
徐雅美推推他:“下午你不去啦?”
“不去。”江晏閉著眼,懶得動。
孕婦嗜睡,江晏懶得動,兩人就這麼睡了一下午。
傍晚時候阿全來找江晏,給了他一些錢。
“那家人給的,說自己不該賴租。”阿全說。
不過幾百塊錢,江晏推了回去,道:“給你們買煙吧,彆給我了。”
阿全愣愣的,沒推一下就收起來了,拿了根煙給江晏,問:“嫂子呢?”
“在家養著呢,那家人什麼時候滾蛋?”江晏道。
“說了明天就卷鋪蓋滾。”阿全答道,“王阿婆沒去碰,兄弟夥也是自小吃她家餛飩長大的。”
江晏走後王丫頭回來,求他們不要動王阿婆,說以後租會全交。
那王阿婆人是有點愛貪小便宜,可畢竟快七十了,還能有幾年好活的呢?今天這件事發,每月一百租金的優待也沒了,要是再賣那種空心餛飩,怕是身後事都攢不到了。
沒有一個風光的身後事,對這個年紀的老人來說,是最痛苦的。
小姑娘懂事,外加江晏叮囑了不要碰老人和王丫頭,小弟們自然不會去作亂。
“那父子倆?”江晏又問。
阿全看了看四周,貼近江晏耳朵,嘀咕了一些話。
聽罷江晏冷笑一聲,道:“便宜他了。”
“就是,”阿全附和道,“大家夥還不高興呢,本來以為至少要坐幾天,結果一天就解決了。”
作者有話要說:還有一更,不過要淩晨了,小天使們早上起來看吧~
麼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