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可以放我出來了吧!”狄天音紅著眼眶,恨恨說道。
江晏點頭,抬起手腕。
這個裝著狄天音的“棉花糖球”立刻飄了起來,往破碎的窗外飛去。
等飛出了一段距離,江晏手指一抬,棉花糖立即破了,狄天音從裡麵摔了出來。
她立即想回去報仇,可才一動,就感覺一道絲線鎖死了她的命門。
恨恨仰頭看了天際一眼,狄天音頭也不回離開。
江晏遠眺著天邊,從層雲間落下的光,終於鬆了一口氣。
緊接著,他回頭看了看一片狼藉的辦公室。
“……完啦!”他一聲哀嚎,這得賠多少錢啊!
江晏滿腦門官司,快步走到江鳴則身邊一把抱起他:“走走走……咱們快走……”
“怎麼了?”巫蘭還不明就裡。
“再不走要賠掉本啊!”江晏簡直要哭出來。
巫蘭一下反應過來,急急忙忙起身剛要跟上,啪嘰一下,身體又掉了。
一行人溜回了家,江晏一邊照顧著兒子,一邊戰戰兢兢等待著法院傳單。
寫字樓差不多一整層都毀了,得賠多少錢啊!
巫蘭安慰道:“伯父彆怕,我還有點存款,到時候我把卡找來,一起還。”
“你可真是個好姑娘啊……”江晏淚眼汪汪握著巫蘭的手,一個不小心,把她手臂給捏癟了。
巫蘭急忙去修複自己的手臂,紙人就是這點不方便,太脆弱了,碰上江晏這樣手沒了輕重的家夥,就很容易壞。
如此膽顫心驚一個星期,江晏也沒收到傳單,反倒是昏迷了許久的江鳴則醒了。
他半躺在床上,問了他昏迷以後的事情,聽到狄天音已經發了毒誓不會再來找茬,才鬆了口氣。
然後就聽見父親說:“完啦……咱們可能要砸鍋賣鐵還錢了……”
江鳴則:“?”
天知道他們的堪輿谘詢公司到如今,正經的才開了一單,除去車馬費材料費等等,入賬才四萬出頭。
一層都毀了……得開多少單,才能還清啊……
剛剛醒來的江鳴則眼前一黑,頭一次有了深刻的金錢觀念。
可事情的轉機就是來得這麼突然。
江鳴則醒來第二天,江晏看新聞,就看見了關於寫字樓被毀的事情。
然而,新聞裡說的是……關於打擊本市封建迷信商業行為。
接著放出了一段監控視頻。
上麵顯示那母子倆進魏鳴遠的公司,然後狄天音衝出來,然後開始打架。
江晏盯著這段視頻看了好幾遍,後麵出來了江鳴則的身影,可是顯而易見,江鳴則什麼都沒做,最多隻是丟丟“小東西”,和他們對峙而已。
例如骨牌之類的……
然後視頻就沒了。
後麵江晏才恍然大悟……自己當時是把身體放了下來的,攝像頭拍不到他,隻拍得到魏鳴遠和狄天音。
新聞裡給這件事定性為:一起惡劣的封建迷信行為,並通告了嫌疑人狄某在逃,魏某已捕獲。
“哈哈哈哈哈——”江晏看著新聞,皮笑肉不笑。
不是他不想笑,是他身體笑不起來。
最後地產公司狀告魏某,魏某賠款幾百萬修繕費用,並以破壞公物罪,入刑幾年。
這件事電台跟進了蠻久的,還去采訪了魏鳴遠的父母。
江鳴則坐在沙發上,蓋著薄毯,看著魏鳴遠的父母朝著電台哭訴,說魏鳴遠是早年走丟的,後來死皮賴臉要認親。
字字句句都在撇清關係,江鳴則看了會兒,覺得無聊,便跳了台。
他已經沒有追殺魏鳴遠的想法了。
因為他發現,殺人的感覺,並沒有他想象的那麼舒爽。
反倒太過苦澀,壓在心口,一輩子都甩不開。
他凝視深淵,正要墜下去的時候,有一隻手把他拉了回來。
“鳴則,冷不冷啊?”巫蘭正在廚房裡給江晏打下手,端著湯出來的時候,就看見江鳴則身上薄毯滑了下來。
江鳴則搖搖頭,無聊的換台,看到了一個綜藝訪談節目。
正好聽見主持人誇張道:“真的嗎?天啊——那他們是不是真的利用邪術騙保?”
被采訪嘉賓是個老頭,瞧著仙風道骨的,一看就像高人。
高人老頭清清嗓子,說:“這件事不好定性,但是呢,以在下拙見……這件事,大概還是報應。”
主持人接哏,道:“誰說不是呢!據說這家的男主人已經提出了離婚,上法庭的時候,那母子倆用顏料想要把字蓋起來,可那字就像浮在顏料上一樣,根本蓋不掉呢!”
“哎對——這就是我國古代一個刑法,這種呢,叫做黥刑,古代就是在罪人臉上刻字,讓周圍所有人都知道他們的罪行……”
江鳴則看了會兒,忽然問道:“那邊保險公司追回保金了沒有?”
“沒吧。”巫蘭把碗筷拿了出來,她不能沾水,隻好等著江晏把碗筷衝洗擦乾。
“哦。”江鳴則應了一聲,不說話了,又跳了個台。
這一次是個兒童頻道,粉嫩嫩的吹風機小豬正在和家人吃飯。
江鳴則定在這個台不跳了,披著毯子起身到飯桌邊去。
他還是很虛弱,稍微寒氣入體就會惹得不適。
所以現在他是全家重點關注對象。
寫字樓那邊發了通告來,說要徹底修繕後才能讓商家回來,起碼要兩個月的時間。
這期間林君來探望了一下,天晴終於又見到了她的“夢中情衣”,搞得林曼舒差點和她打起來。
兩月後,他們的公司終於又開了起來。
因為之前的新聞,市裡好好打擊了一下封建迷信,為了避風頭,江晏決定再關門一個月,躲過了風頭再開門。
正好也讓江鳴則養養身體。
這期間,他們的淘寶店派上了用場。
“……為什麼店鋪名還是女裝鋪?”巫蘭最不解的就是這個。
江鳴則裹著毯子,不好意思道:“以前是個女裝店,改店名要審核,之前好像是沒通過。”
“好吧……”巫蘭無力吐槽,隻好重新提交了一個店名審核上去。
江鳴則看了看,道:“咱們店鋪,還要些什麼?”
“多呢……”巫蘭點開了一個同樣賣符咒的店鋪,給江鳴則看。
江鳴則瞥了一眼,便道:“騙人的,他們的符咒根本沒有願力。”
但是巫蘭用鼠標點了點一個數據。
“月銷量2976,一張六百六十六到二千八百八十八不等,你算算,多少錢。”巫蘭痛心疾首,騙子都能賺這麼多,真貨隻賣三百多四百多,令人扼腕。
江鳴則不敢說話,他的確不善經營一道。
“人家裝修得多好看啊……”巫蘭邊看邊點評起來。
“裝修?”江鳴則不解,線上網店還要裝修?
巫蘭徹底敗了,心中道:難怪之前看到的記憶裡,江鳴則的網店生意這麼差。
他除了會用淘寶體和顧客說話以外,其他的都不行了。
江鳴則還不知道,因為生命力共享,巫蘭知道他所有的事情。
江晏搬來了一堆符咒,這還是江鳴則之前畫的,放在角落裡,幸好沒被毀掉。
巫蘭翻檢了這些符咒,還不小心拿到一張驅邪的,被燎了手指頭。
“小心點。”江鳴則提醒道,伸手把那些巫蘭不能碰的符咒拿過來。
巫蘭找了膠水和紙糊了糊手指頭,又開始分揀。
他們花了一個下午時間,把能夠上架的東西都理了出來。
不過之前從樟木箱裡拿出來的東西,除了幾塊骨牌之外,其他的江鳴則都放了回去。
此時門鈴響,江晏去開門簽收了一個快遞。
“這是什麼?”他朝兩人走去,顛了顛手裡的東西。
“我買的我買的!”巫蘭急忙站了起來,把快遞拿去打開。
是個單反相機,巫蘭調試了一會兒,得意道:“開門做生意,光靠產品硬抗可不夠,還得包裝!”
“噢!”江晏點點頭,嘿嘿一笑,“我不能上鏡,來,包裝他。”
說著,他把江鳴則抓了過來。
作者有話要說:現在就要抓一個崽崽拍照包裝推出,讓我看看是誰這麼幸運?
江鳴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