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書館。
江晏剛一落地,就揪住那團煤球精，凶神惡煞：“你給我說清楚！不然下次任務，嗬嗬！！”
係統道：“你摸摸你頭上。”
江晏下意識伸手,摸到了一雙毛茸茸的耳朵。
江晏“……”
這是什麼奇幻事件？這不是圖書館嗎？
他隨即想到一個可能,怒道：“我們還是在幻覺裡！？”
“沒有,我們已經回來了。變得不是這個圖書館，是你。”係統說完，播放了一段全息立體影像。
江晏呆呆地看著江修雪指揮著那內丹和修為沒入自己的身體,而後自己就長出了狐狸耳朵，然後，自己就醒了。
“臥……”下一個字被他咬住,沒放出來。
“就是這樣，江修雪把內丹給了你。所以,你現在也有狐妖的力量了。”
江晏：“……”
江晏：“你騙人,你以為我沒文化嗎？那些世界都是虛擬的,內丹什麼的……”
“是虛擬的,圖書館也是虛擬的，你的身體也是虛擬的,有什麼問題嗎？”係統反問道，“那顆內丹，相當於給你植入了一段源代碼程序,你永遠也擺脫不了，我想你也不會去擺脫。“
江晏：“……”
圖書館裡一時沉默下來,隻有蒼老衰敗的油墨味道，隨著一呼一吸，像是尼古丁一樣，充滿了江晏的肺部。
“所以,那個兔崽子就是把內丹給了我，開開心心和甘露做人去了？”
係統又播放了一段全息影像，上麵江修雪和甘露一起生活，十分幸福的樣子。
江晏頹然抓了抓頭發，又抓到了耳朵。
那真實的觸感令他崩潰，低低道：“為什麼……”
“這是他給你的禮物。”係統平靜道。
江晏再一次沉默。
他並不是嫌棄這個禮物不好，而是不解。
為什麼，江修雪要把自己好不容易奪取回來的，最重要的東西再次給自己？
“你也不是，一直沒有放棄嗎？”係統反問他，“就算被蠱惑，在夢裡，我讓你放棄任務，你也下意識的拒絕了。”
“你想救他，所以他想感謝你。”
“他真心實意地把你當他的父親——即使他早就知道，你的狐妖能力和氣息，都是一種外力偽造出來的。”
江晏抿著唇，咬著牙，眼眶有些泛酸。
又乖又傻的狐狸崽子啊。
係統給了這個男人三分鐘的冷靜時間，片刻後在江晏頭頂跳了跳：“那麼接下來，我覺得該犒勞你。我給你設置了一個避風港，那是一個安全的世界，你可以在那裡過自己想過的生活。”
“什麼？”江晏立即警惕，回到圖書館，夢裡的一切他就記起來了。
“你放心，不是哪種虛幻的夢，而是像你以前經曆過的世界一樣。”係統道。
係統出品，還是有保證的，江晏放了心。
過了會兒，他又摸了摸頭上的耳朵，道：“接下來呢？”
“接下來？”係統提高了電子音的音調，“接下來，你給我去出任務，跑不同世界，給人當爹，教娃。”
江晏：“……”
無奈著的他，忽然又笑了起來。
“好吧、好吧……當爹的勞碌命……”
“對了，避風港我可以自己選擇喜歡的世界嗎？”
“我看你當得挺開心。避風港當然可以選擇。”
“那你把安全的世界列出來我看看。”
“好的。但是，接下來你需要去下一個世界了，奶爸。”
“……苦啊。”
“子不教父之過，這是你的職責。”
“是，是是。”
“那麼，下一個世界，進發。”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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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以下，接一萬三的大番外。是大寶和二寶的一天4~7，連著153章的番外3開始。作話裡的內容不收費，請大家儘情吧~
4
男人有些意外，江鳴則感覺到抱住自己的手臂又收緊了一些。
他不想說話了，撇著臉拿後腦勺對著那個據說是姐姐的小女孩，兩隻胖乎乎的小爪子靜靜扣著男人寬闊的肩膀，黑沉沉的目光盯著裡來往的行人。
一家四口很快進了鬼屋的大門，這是一個家庭式鬼屋，整體外形就是一棟彆墅。
江鳴則身體有些僵硬，看得出，他十分抗拒。
徐緩倒是好奇得很，東張西望的，小腿踢來踢去。
她小時候從未來過遊樂園，更彆提鬼屋什麼的。被人抱著來鬼屋，對她來說倒是一個新奇的體驗。
這一次運氣好，進鬼屋的隻有他們這一家，徐緩看清了鬼屋裡的陳列後，又去看走在前麵從背影就能看出有些興奮的女人，恍然覺得，她有點像自己的母親。
隻是徐緩從來沒從徐雅美的臉上看到過如此生動的表情。
仿佛撫養她，就耗去了所有的精神氣。
“哇！”女人開心的聲音傳來，“老公你看，這裡有一個推幣機！”
徐緩一愣，撐起身子朝那邊看了看。
原來鬼屋內部還做了解密環節，徐緩的目光從那推幣機看到推幣機後的門，顯然是要過關了才能開門。
說到推幣機她稍微來了一點興趣，踢動著雙腿要男人放她下去。
這會兒似乎還沒進入鬼屋劇情，鬼屋裡正正常常的就像真的是一個家。男人隻說了一句“小心”，就把徐緩放了下來。
於是徐緩和女人一起湊在推幣機前看提示。
“有錢能使鬼推磨！”
提示一共就七個字，女人又看了看那房門，轉頭開心道：“是不是要把推幣機裡的硬筆推出來，再放到門上那個信封口裡？”
“應該是這樣。”男人含笑點頭。
江鳴則轉頭看了一眼，什麼都沒看到。
他本就沒有通靈能力，隻有一直身處詭譎世界所練出的直覺。
他直覺，那門上有什麼東西。
不過是很弱的東西罷了，江鳴則不感興趣，把頭壓在男人肩上，閉上了眼。
“我來玩！”徐緩立即道，“我來玩。”
男人從房間裡找到了一盒子遊戲幣給了徐緩，徐緩聚精會神看著推幣機，眼裡露出一絲狂熱。
任何和博弈、金錢有關的東西，都能引起她的極大興趣。
甚至有人評論，徐緩隻會嫁給錢。
對此徐緩嗤之以鼻，她對男人向來苛刻，也無好感。究其原因，大約就是母親從小的教導，以及總是把對方如何如何糟糕灌輸給了她。
以至於徐緩對男人、家庭之類的，都有一種天然的排斥。
對她來說，資本是萬物的根本。
隻是不知為何，徐緩對今天這個莫名世界裡的“父親”，卻沒有那種感覺。
搖搖頭，徐緩拋掉奇怪的想法，取出遊戲幣推了進去。
投幣機是一個很典型的，以小博大的賭博工具。光是以小博大四個字，就能讓徐緩的精神立刻亢奮。
一枚枚幣投了進去，機器推進退出，徐緩漸漸焦慮了起來。
為什麼，每一次的幣投得都恰到好處，可沒有任何硬幣掉下來？
明明看著已經到了要傾倒的時刻，可下一次，依舊沒有一塊硬幣掉下來。
徐緩的精神越來越緊張，開始不由自主地啃咬起嘴唇。
一雙溫涼的手伸過來揉了揉她的嘴唇，女人道：“彆咬。哎呀，大寶不要急，我和爸爸都相信你！”
“嗯、嗯。”徐緩敷衍點頭。
“這些遊戲幣能不能投進門裡去呢？”女人又說，她指的是徐緩手裡用來博弈的遊戲幣。
“不能。”男人道，“兩種遊戲幣不一樣。”
江鳴則昏昏欲睡，他聽到了他們的談話，瞥了站在投幣機前一臉焦慮的小女孩一眼。
“嗤。”
“二寶。”男人不輕不重拍了一下他的屁屁。
江鳴則看著徐緩，又輕蔑地冷笑起來。
連被弱得不行的守財鬼障住了不知道，真是沒用。
守財鬼能力低微，隻有那些心裡對金錢執念頗深，覺得錢幣什麼都重要的人，才會被守財鬼給害了。
隻是江鳴則不明白，一個幾歲的小女孩怎麼會對錢那麼執著，甚至能讓守財鬼給魘住？
想不明白、想不明白。
江鳴則低聲叨叨了兩句，打了個嗬欠。
推幣機運作和遊戲幣掉入的聲音還不絕於耳，徐緩覺得自己要瘋掉了。
錢！
隻要拿到錢！
徐緩很明白推幣機就是賭博，可是她有點走不出來了。
手裡的遊戲幣終於空了，徐緩轉頭：“給我錢，硬幣！”
“普通硬幣不行吧……”女人遲疑著，朝丈夫看去。
徐緩也朝男人看去，“給我錢！”
“可是錢也沒用呀。”男人淡淡道，“錢不是萬能的，大寶，你再想想有沒有彆的辦法？”
“錢就是最好的辦法！”徐緩一字一句道。
男人似乎有些無奈，又輕輕歎氣，抱著二寶走上前來。
女人眨眨眼，急忙拉著徐緩遠離。誰知徐緩犟脾氣上來，女人隻好彎腰把她抱起來。
“離遠點哦。”男人溫聲道。
接著，他抬起長腿，一腳踹在那推幣機上。
推幣機猛烈搖晃，邊緣處成百的硬幣發出脆耳的聲音，稀裡嘩啦全部掉了下來。
徐緩都看呆了。
男人踹完了還不夠，旋身又是一記鞭腿，這下推幣機直接栽倒，所有代幣全部都灑了出來。
被他抱在懷裡的江鳴則詫異的睜大了眼，看著男人。
隻有他知道，剛才男人踹完了推幣機後，那個氣息原本就很弱的守財鬼直接消失了！
代幣滾了一地，男人眉目依舊溫和，把徐緩從女人手裡接了過來。
這下他又變成了一手一個的姿勢。
“怎麼樣？”男人問。
徐緩目瞪口呆。
“有時候錢也沒什麼用嘛。”男人笑了起來，“大寶浪費了那麼多幣，還沒我來得快。”
徐緩：“……”
轉頭看看一地代幣，徐緩如夢初醒。
這滾落滿地的代幣好像把徐緩身上的什麼桎梏給一並跌碎了一樣。
她心想：自己剛才怎麼就像是被鬼上身一樣？明明這樣也很便捷迅速啊！
對啊，錢有時候還不如這一腳踹過去……
我還缺錢嗎？我又不缺錢……就算踢壞了，賠錢就是了。
“哈哈哈哈……”小女孩笑了起來，嗓音清脆，舒暢又快樂。
“錢也沒辦法，還是爸爸的辦法最好。有爸爸在，什麼問題都不是問題。”女人跟著道，她從地上撿了幾枚代幣，塞進了信封口。大門吱呀打開。
一家四口走進下一個房間，徐緩趴著男人的肩膀看著滿地的代幣，欲言又止。
她本想說，多撿一些，後麵有用。
隻是最後也沒說出來，徐緩覺得有些好笑，伸手箍緊男人的脖子。
反正，有爸爸在，什麼問題都不是問題。
……
不知何時，徐緩忽然醒了。
依舊是撐著額休息的姿勢，放在一旁的手機上有十幾個未接電話，全都是公司打來的。
拿起手機翻了翻，意外看到了一個名字“徐雅美”。
在徐緩的手機裡，連母親都是冷冰冰的大名。
徐緩回撥電話，那邊很快就接了。是熟悉的聲音：“這幾天有空？”
“沒……”徐緩剛想說沒空，她手裡有幾個並購案，哪裡有空？
可是剛說了一個字，她就想起什麼，轉口道：“怎麼了？”
“沒怎麼。”那邊說，“就問問。”
“……”徐緩沉默片刻，道，“那你在家嗎？我這幾天就回去吧。”
“你不賺錢？沒空就算了，賺錢重要。”
“不，也許沒那麼重要。”
掛了電話，徐緩起身站在六十幾層樓的落地窗前，看著萬家燈火，默默出神。
剛才那個是夢呀，徐緩心想。
要是真的就好了……徐緩想著又笑了笑，自己這算什麼，這算是真香了嗎？本來自小沒爹也沒什麼感覺，結果夢裡享受了一下彆人的爹，倒也有些貪戀他溫暖寬厚的肩了。
電話又響起。
“徐總，求求您再給我一個機會，這個季度的盈利一定會……”
“行。”徐緩沒去關注對麵是誰，輕鬆道，“給你一個季度時間，可以。”
“……真的嗎？”
徐緩想起他是誰了，繼續道：“對，另外，下一年度的對賭就不簽了。”
沒意思，簽了對賭這家也不能翻身，爛泥扶不上牆乾脆讓他在泥塘裡呆著吧，省得勞心費神。
“真的！？”
“嗯，緩緩也好。”
徐緩掛了電話，默念道：“緩緩……”
“緩下來好像也沒什麼大不了啊……”
……
5
鬼屋裡。
“大寶睡著啦。”女人笑眯眯地把二寶抱到懷裡，“老公你抱著大寶，她睡著了死沉的。”
麵無表情的江鳴則被換到了女人懷裡，一家人繼續探索。
片刻後，他們似乎到了鬼屋的主場地。
江鳴則也精神了一些，直起身子，眼神警覺地四處看。
他感覺到鬼屋裡有一絲不同尋常，可他什麼都看不見，隻能憑感覺來判斷。
片刻後，大寶又醒了過來。
“唔，這是哪裡？”
“……你、你們是誰！”
小女孩細嫩的嗓音十分驚恐，江鳴則有一絲莫名，盯著那小女孩看了幾眼。
沒錯，就是那個小女孩。
隻是裡麵的東西，好像換了？
江鳴則後知後覺有一點不對，再看男人和女人，兩人似乎沒有任何疑惑。
江鳴則：“？”
他瞬間警覺：自己還是落入圈套了，眼下自身難保！
“我、我為什麼會變成小孩……”江絲茵茫然無措，自己不該是在家裡麼？
江絲茵想起了之前的一切——寶石商人的父親因為販賣合成鑽石，導致破產後跳樓自殺。接著自己的丈夫也提出了離婚，甚至帶來了一個女人，說她才是自己的真愛。
江絲茵太恨了，日複一日的，她的心也變得扭曲。
曾經被父親讚譽為和鑽石一般美麗的心靈，變成了臟汙的渣滓。
所以她設計和丈夫度過了一夜，確定懷孩子後，就開始給丈夫下了雌性激素和其他藥物，企圖讓他喪失了生育能力。如果能行，那麼她的孩子就是陸家唯一的後代，以後江絲茵就是垂簾聽政的慈禧皇後。
這正是江絲茵第三次給陸源下藥，看著陸源吃下去以後，她便回房睡下了。
接著再一睜開眼，她就成了個小孩。
江絲茵真的嚇壞了，四處看著，希望有誰能給她一個解釋。
“大寶又做夢啦。”男人笑著道，騰出一隻手從背包裡取出一支棒棒糖，並道，“咱們在遊樂園呀，這裡是鬼屋。”
“鬼屋！”江絲茵嚇得音調都變了。
一家人邊走邊說，走入下一個場景時，江鳴則忽然開口：“我勸閣下最好不要繼續前往。即使是你，前方也有諸多危險。”
男人哂然一笑，“晚上不給你念靈異了。”
女人也道：“就是。害得孩子們天天做一些奇奇怪怪的夢。”
江絲茵：“？”
江鳴則：“……”
他無力吐槽。
江鳴則甚至不知道自己的猜想到底對不對，這家人的女兒明顯被奪舍——當然，自己也奪舍了他們的兒子，為何他們一副見怪不怪的模樣？
還是說，他們真的隻是塵世裡普通的一對夫妻？
江絲茵閉嘴了，即使是她也發現了，好像並沒有什麼危險。
隻是，現在這個情況到底是一時的還是？
男人又解開了一道謎題，門打開。
鬼屋終於有了一絲氣氛，原本平靜的燈開始閃爍，也有不知從何處吹來的陰冷的風開始環伺。
江鳴則有些著急——自己現在什麼法寶都沒有，甚至被困在一個三歲小兒身體裡，要真的出了什麼事情，那他不得神魂俱滅！
“不要再過去了！”
“二寶擔心我們呀？”女人笑眯眯問。
江鳴則：“誰擔心你們了。我擔心我自己！”
“二寶口嫌體正直的。”男人涼涼地在一旁掀老底。
江鳴則簡直要氣死了。
“大寶怕不怕呀？”男人又問懷裡的女孩。
“我……”江絲茵不知道說什麼，她甚至不知道現在什麼情況。她隻是下意識的覺得男人不會傷害自己，於是小心地往他懷裡縮了縮。
老爸走後，江絲茵孤立無援，她已經很久沒有躲在誰懷裡過了。
原本就是柔柔弱弱的菟絲花的江絲茵，對撒嬌和依靠某些人，十分在行。
下一秒，她驚恐的瞪大了眼。
因為男人把她放下來了！
轉頭一看，女人也把二寶放了下來，兩個幾乎一模一樣的小孩手拉著手，一臉懵逼。
“二寶，好好保護姐姐呀。”男人牽了女人的手，笑嗬嗬的。
江鳴則：“？”
江絲茵：“……”
前方是一條長長的走廊，兩個小孩手牽手，江絲茵弱弱開口：“弟弟，你會保護我的吧……”
江鳴則瞥了她一眼。
他還沒搞清楚這是誰呢，就見她眼淚不停，和之前那個差遠了。
江鳴則本想鬆開手的，他認為這是一個好機會，可以擺脫那對奇怪的夫婦。
隻是……他低頭看著小女孩握得特彆牢的手，使勁兒甩了甩，卻發現根本甩不開。
這個女孩是有怪力嗎！
江鳴則簡直不敢置信，回頭一看，卻發現那對夫婦不見了！
蒼天啊，這什麼缺德的爹媽，把一對兒女丟在真的有鬼的鬼屋！
江鳴則簡直無法理解！
“弟弟，你會保護我的吧……”江絲茵怯怯道。
她也感覺出了一絲不同尋常。
江鳴則仔細看了看小女孩，簡單判斷了一下她的確沒殺傷力後，才慢慢道：“你相信我，我就保護你。”
“我信你！”江絲茵立刻道。
江鳴則無所謂地扯了扯嘴角。
隻是那麼一說，乾嘛要這麼認真？江鳴則還沒見過真的會信他的人，即使現在這個世界充滿了古怪，即使眼前這個哭唧唧的女孩十分誠懇，江鳴則也不信。
簡而言之，他根本不信人心。
有個人陪著也聊勝於無，江鳴則看了看眼前這個鋪著紅地毯的走廊，道：“走吧。”
江絲茵亦步亦趨跟上。
“等我我說什麼，你都不要放手。”江鳴則說。
江絲茵本就習慣聽話，此時又聽到囑咐，便乖巧點頭。甚至她心中還有一絲安慰：她不適應自己為自己做主，有個能依靠的人最好了。
兩人手牽手在走廊上慢慢走著，走廊好像走不到儘頭。
“桀桀……”
“嘻嘻……”
“嗚嗚嗚嗚……”
各種聲音開始響起，江絲茵越發的驚恐，緊緊的抓住江鳴則的手，恨不得能直接長在他身上才好。
江鳴則卻比剛才淡定了許多——會恐嚇人卻不現身的家夥，沒有什麼殺傷力。
再說他的直覺也告訴他，此地比起剛才來說，似乎少了很多危險。
“弟弟……”江絲茵顫抖道，“我好怕。”
“不怕。”江鳴則麵無表情，“還有，彆叫我弟弟。”
他對這個稱呼生理性反胃。當初這麼喊他的，正是背叛他最厲害的。
“哦……”江絲茵應了，“那，那叫你二寶吧。”
這個稱呼江鳴則勉強接受，就在此時，前方忽然像是出現了一個空氣勾勒出的影子，也是手牽著手的兩個小孩，正慢慢朝他們走來。
“啊啊……”江絲茵壓抑的驚呼響起。
走廊隻有這麼寬，他們必定狹路相逢。影子抬起手，五爪尖利，隻要碰上，誰知道會如何！
江鳴則眼睛一眯，果然如他所想，這個鬼屋裡還真的有鬼。
不過沒什麼殺傷力，那爪子抓到身上，至多也就是神魂有一點痛苦罷了。
“嗚嗚嗚嗚……”江絲茵眼淚流下來了，她現在隻祈禱自己在做夢——做夢的話，就什麼都不怕了！
“不怕。”
聽到稚嫩聲音的安慰，江絲茵有一絲感動。眼前的背影也隻是和自己現在一樣大，卻讓江絲茵真的感覺到了能夠依靠。
就像當初她的爸爸還在的時候一樣可以依靠。
“你躲我身後。”江鳴則又說。
“那你呢？”
“……我沒事，你閉上眼。”
狹路相逢，江鳴則也閉上了眼，努力尋找一絲脫離這個小孩身軀回到自己世界的可能。
姐弟倆的手握得緊緊的，一直沒有鬆開。
來了！
江鳴則感受到了熟悉的，神魂被撕裂的感覺——這感覺，他經常有。他甚至有點輕鬆，因為並沒有像想象中那麼痛，和他以前所經曆過的比起來，甚至很是溫和。
那兩個小鬼似乎趴在了江鳴則小小的身子上，不遺餘力的抓撓。
就在此時，江鳴則忽然感覺，自己抓著的那個女孩突然掙脫了他的手！
江鳴則心中一驚，本想睜開眼，卻在下一瞬放棄了。
說什麼相信，最後也不是……
“快滾開！嗚嗚嗚嗚……”
江絲茵哭著抬起雙手緊緊抱住二寶，大聲道：“滾開！滾開！爸爸……爸爸！”
“嗚哇哇哇哇……！”
“痛……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