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著,聞梁懶散拖著音喚她:“寶貝兒。”
嗓音沙啞,低音炮,充滿男性的氣味。
陳喋揚起頭,才發現他嘴角勾起一個蔫兒壞的弧度,很不正經,還沒來得及反應,又聽他說——
“你還是那時候帶勁兒。”
“……”
過三秒,陳喋驟然明白過來他這話藏著的意思。
饒是跟著他被荼毒四年,臉還是熱得發燙。
?
說的這是人話嗎!!
陳喋麻木地拎起他搭在她肩上的手,麵無表情的甩開,往前快走幾步跟他錯開走在前麵。
聞梁也不跟上,啞聲笑了笑,把那隻被丟掉的手重新揣回兜,跟在她身後默默走著。
今天這樣的天氣很適合散步,不知不覺就已經走出一截路,遙遙聽見馬路對麵亮堂一片的體育中心,音樂鼓點以及尖叫不斷傳出來。
陳喋盯著那方向看了會兒,想起之前夏櫻跟她提過。
今天體育中心有一場搖滾樂隊的演唱會。
她回頭看聞梁:“有演唱會誒。”
他淡淡:“嗯。”
陳喋能感覺出來他情緒不對,雖然不知道具體原因,但大概能猜出也許是和生日有關。
他和聞乾生日是同一天,算一算日子,今年聞乾高中畢業,應該是要辦18歲生日宴了。
陳喋心裡歎了口氣,感慨自己簡直就是活佛轉世,對這混蛋實在也太好了。
最後一段時間了,哄哄他吧。
“去看嗎?”陳喋看著他問。
“去哪?”
“演唱會。”陳喋眨了眨眼,“我知道有個地方可以看。”
聞梁沒什麼興趣,但沒拂她興致,抬腳跟她走。
陳喋讀的那個高中就在體育中心旁邊,從前讀書時也有辦過演唱會,她那時性格和現在是天差地彆,晚自習是被朋友硬拽著去偷偷聽演唱會。
*
周末,學校放假了,黑漆漆一片。
陳喋帶著聞梁站在學校操場圍牆外。
“操場看台最高的地方可以看到那邊演唱會內館的大屏幕。”她往周圍看了看,像是在找什麼,“隻要翻進去就可以了。”
她記得以前外麵有個石墩可以踩的啊,怎麼沒了。
一晃神,聞梁已經縱身一躍,輕鬆橫跨過圍牆。
陳喋:?
她想起來,聞梁從前可是在軍營鍛煉過兩年,這樣的高度對他來說肯定綽綽有餘。
她仰著頭,聞梁坐在圍牆上,身後映著一輪圓月。
他俯身,陳喋視線裡那輪圓月徹底被他填滿,隻剩下一個聞梁。
而後他笑,很不屑:“還好意思說你帶我來?”
“……”
聞梁朝她伸出手,拽住她手腕,手臂用力,一下把她提起來。
陳喋嚇了跳,原以為隻是借著他的力爬上去,沒想到直接就雙腳離地了,緊接著胳膊被扶著,還沒反應過來,隨之而來的就是翻下圍牆的失重感。
她尖叫一聲。
沒疼。
摔在聞梁身上。
“你瘋了嗎!摔傷怎麼辦!”陳喋打他一下。
“軟的。”聞梁言簡意賅。
學校圍牆邊的草經常不修,夏天已經長出高高一茬,摔下去也是軟的。
陳喋從他身上爬起來。
聞梁坐起來,新點了支煙,抬著頭睨她,呼出一口煙:“就你這破膽兒。”
陳喋被他這一嚇又一諷,氣不打一處來,轉頭就走。
她是傻逼才管他心情好不好!
聞梁坐在原地又抽了幾口煙,這才走上去,陳喋已經利落的走上看台最高處,不遠處體育中心內投映過來的藍色光打在她臉上,皮膚很透。
聞梁兩格台階跨上去,站到她旁邊。
果然能看見演唱會的大屏幕。
“以前來這看過?”聞梁問。
陳喋哼一聲,懶得理。
聞梁莫名其妙,皺眉:“你又鬨什麼彆扭。”
“好心帶你來看你還這態度,我還不能生氣了?”陳喋小嘴叭叭的,翻了個白眼:“道歉。”
他輕嗤:“我給你磕個頭吧。”
“……”
狗東西,狗嘴吐不出象牙。
陳喋彆過臉,在台階上坐下來。
可以聽到不遠處傳來的音樂聲。
“輕輕閉上眼睛此刻我覺得清醒
已經不需要一些挽留字句
這絢爛新世紀神奇已不受歡迎
愛你那麼用力卻好像一場鬨劇
嘿我要走了
昨天的對白已不再重要
我已見過最美的一幕”
“聞梁。”她忽然出聲,“我前幾天去試鏡了,馮致導演的新電影,麵上了。”
聞梁側頭:“什麼時候的事?”
“沒多久,下午剛簽的合同。”
“老子養不起你了?”
陳喋蹙眉:“你說話能不能彆這麼……”她說不出個形容詞,最後隻哼了聲,下巴微抬,“你少瞧不起我了,沒有你我也可以很好。”
“你這點冒到頭頂的驕傲勁哪學來的。”
你這學來的,她腹誹。
幾句話陳喋又被他氣得不行,正醞釀著,他手機響了。
聞梁接起來,說了沒幾句便掛斷。
陳喋卻聽懂了,應該是大致跟他彙報了一下今晚體育中心商演的的總彙情況。
陳喋睜大眼:“主辦方找的投資是你啊?”
“嗯。”
“……”陳喋茫然道,“那我們為什麼要翻牆進來隔空聽。”
不是可以大大方方進場嗎!!
聞梁坐在台階上,手肘往後撐著,歪著腦袋看她一眼:“不是你帶我進來的。”
夏夜暖風輕輕吹過來。
“那你跟我說投資方是你啊!我們差點還摔了!”
聞梁皺眉,被她吵的頭疼,可嘴角上揚,聲音被風吹開,淡淡威脅道:“你再廢話,一會兒自己翻出去。”網,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