螃蟹節結束, 兩人之前訂了附近的酒店,吃完後跟大家打了聲招呼便打算先回酒店去了。
王棉叫住她,說讓陳喋跟她回趟家。
大家一塊兒收拾好東西, 陳喋被鎮上大家你一言我一語地誇到不好意思。
到家, 王棉讓陳洲暢先回房間,然後把陳喋拉進了自己臥室。
陳喋站在門邊,看她蹲在地上從櫃子裡費勁的摸出來一個盒子。
“這個給你的。”王棉把那盒子塞進她懷裡。
陳喋垂眸:“這是什麼?”
“把你從福利院領養過來時,我和你爸給你未來準備的嫁妝, 本來以為沒機會給你了。”王棉說,“我看你和聞梁一直挺好的, 可能也快結婚了吧, 你工作忙,這個就提前給你了。”
她說著, 又抓了抓頭發, 笑說:“不是多貴重的東西,一點心意而已。”
陳喋愣了愣,打開。
裡麵躺著的是一隻金鐲子, 樣式有些舊, 但非常妥帖的躺在黑色絨布上,這麼多年過去也依舊沒有落塵, 嶄新的, 可見一直受到精心對待。
她喉嚨空咽了下,伸手摸了摸鐲子, 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
“你和聞梁打算什麼時候結婚啊?”王棉問。
“啊,這個應該還早呢, 我也才23歲嘛,而且剛剛才開始拍戲。”
王棉點點頭:“也是, 你們大城市的人好像結婚都挺晚的是吧,沒事,反正這個你先拿著。”
陳喋和王棉抱了下:“謝謝媽,我們結婚了叫你。”
***
陳喋和聞梁在酒店住了一晚,第二天還特地去早市買了一籃的螃蟹托人寄去堰城給陳邵,跟王棉和陳建平道彆後便坐上返程航班。
到十一月初,《阿瀟》在國內下映,最終票房突破20億,並且開拓了國外院線上映。
繼《簪花》票房破19億,《阿瀟》票房20億,再次把陳喋推向了一個新的高度。
新人剛出道連續兩部劇都收獲這麼好的成績便會被封上神格,近期關於陳喋“票房女神”、“收視保障”一類的封號也越來越多。
陳喋是個本質很佛係的人,拍完《阿瀟》後倒是有不少劇本來找她,但是都是很娛樂性質的內容,她便沒接,給自己放了個假。
在家一連躺了好幾天,陳喋便有點閒不住了,偏偏聞梁還天天都準時上班,也沒人陪她玩。
不過到了十一月中旬時就有了個事兒。
陳喋高中母校馬上就到30年校慶,校方特地和她聯係請她出席。
她跟高中那些朋友們都已經許久沒了聯係。
那時候,因為陳舒媛,陳喋和自己同班的女生關係都算不上好,她的朋友都是外班的一些性格很活潑的女生。
陳喋沒多猶豫就答應下來。
當天一早,聞梁送陳喋去學校。
陳喋忽然覺得有些恍惚,好像很久沒有這樣了,從前讀大學的時候也是這樣,如果陳喋有早課,朱奇聰便先送她到學校,然後再跟聞梁一起去公司。
車停到高中校門口。
校慶這天很熱鬨,本就是貴族學校,來往車輛基本上直接能開個非常昂貴的車展了。
陳喋扣開安全帶:“那我進去了。”
“等會兒。”聞梁拉住她。
陳喋倒回到椅座,聞梁隨即就傾身吻住她,輕咬她唇瓣,手捧著她臉,食指勾著她耳廓纏弄,發出一點隱秘的響聲。
雖然兩人同居這麼久,什麼都已經做過了。
但聞梁這個吻,還是讓陳喋覺得……好羞恥。
還是在學校門口。
儘管車窗是單向玻璃。
陳喋往後縮,手抵在聞梁胸前,睜著眼推他。
等聞梁終於放開她,她才紅著臉抹了抹嘴唇,小聲控訴道:“你乾嘛突然親我。”
聞梁挑眉:“我想親就親。”
“……”
Fine,你是霸總。
陳喋又抹了抹嘴唇,手背不小心沾了一塊唇印,又拿濕紙巾擦掉,重新補了遍口紅。
聞梁看著她動作:“什麼時候來接你?”
“還不知道呢,到時候快結束了給你發信息。”陳喋說。
聞梁拍拍她腦袋,囑咐:“乖點。”
“……”
陳喋偏頭,歪著腦袋盯著他看了會兒,忍不住笑了:“乾嘛,你怎麼老是覺得我會有很多哥哥弟弟的,我是那種人嗎?”
聞梁輕嗤:“不是嗎。”
陳喋挎上包,忽然靠近在聞梁臉上親了口,發出個清脆的響聲,她笑眯眯道:“放心,回來還是愛你的。”
她說完,便推開車門跑出去。
一下跑出老遠,等跑進了校門才停下來,唇角忍不住溢出點笑意。
步子慢下來後,她又忍不住回頭看了眼,聞梁車還停在那,副駕車窗搖下來。
陳喋又笑著跟他揮了揮手,才走進去。
大家多年沒見,從前那些整天趴在教室窗邊衝漂亮女生吹口哨的男生也都變得人模狗樣,一身西裝,看著還挺正經。
陳喋跟著指示牌往禮堂走,沒走幾步忽然肩膀被人從後麵拍了下。
“蝴蝶!!”一個女聲從身後響起。
她回頭,也立馬認出來:“曲曲!”
曲盈是陳喋高中時的好友,她和從前也沒什麼變化,高瘦漂亮。
“還真是你啊,我以為你現在這麼有名這次不會來呢!”曲盈說。
陳喋笑道:“最近沒什麼事,就想回來看看。”
“我剛可看見你跟那個聞總了啊,你們也太甜了吧,不就半天沒見還在那三步一回頭的,酸死我了。”
“……”
曲盈跟以前一樣,是個人來瘋,多年沒聯係她也不會覺得陌生,挽著陳喋手臂邊走邊聊。
禮堂裡已經有好些人了。
陳喋一走進去就引得眾人齊齊朝她看過來。
從前她讀書時一轉學過來就是學校裡的紅人,到現在更是,沒人不認得她。
兩人找了最後排的座位坐下閒聊。
“你最近乾嘛呢?”陳喋問她。
“我就吃喝玩樂遊山玩水唄。”曲盈靠在椅背上,懶洋洋道,“我高考結束不就出國了嗎,現在也已經在那定居了,偶爾才回來一趟,不像你,也太牛了,連著演了兩部能進影史票房前幾的電影。”
陳喋:“我運氣也挺好的,遇到的團隊都特彆好。”
“不過啊,你後來跟你高中暗戀的那個學長還有聯係過嗎?”曲盈忽然問。
陳喋眨了眨眼:“啊?”
“不會吧?”曲盈看著她,失笑,“你現在是徹底被聞總迷倒了,居然連青春年代的暗戀對象都沒印象了?”
陳喋回想起來。
高三上學期期末的時候,文綜背誦量很大,陳喋和曲盈午休時拿著曆史課本一塊兒到教學樓天台,原本是想背書的,隻是沒一會兒就聊起了天。
曲盈問她為什麼級草給她告白她都一點機會都不給人家,回絕得那麼死。
陳喋當時站在天台欄杆前,風把她的頭發吹得往後揚,她說:“因為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
曲盈吃驚問:“誰啊?那你去追啊。”
陳喋搖搖頭,回答了她後一個問題:“可我連我喜歡他都不敢告訴他。”
“拜托,就你這張臉,追男生隻要往人麵前一站說一句‘我叫陳喋’,下一秒男生就直接跟你告白了好吧。”
她說的太誇張,陳喋忍不住笑:“他才不是這樣的人呢。”
“到底誰啊?”曲盈好奇死了。
“……不是我們學校的。”陳喋含混道。
“不是我們學校那你怎麼認識的,咱們上屆已經畢業了的學長?”
陳喋也沒法給她瞎編個人出來,又不好意思說是聞梁,便含混著承認了。
***
陳喋都快忘了這事了,沒想到曲盈居然還記到了現在。
“我那個暗戀對象啊,其實就是聞梁。”到現在,陳喋已經可以很坦率的承認。
曲盈:“嗯?”
她笑了笑:“從頭到尾,就隻有他。”
禮堂內的校慶校長講話結束,大家聚在一塊兒拍照留影,陳喋就成了重要目標,好些眼熟的不眼熟的都來跟她合照。
“蝴蝶!”方嘉茂在一個男生堆裡叫她,都是從前同年級的幾人,“過來拍張照唄。”
“好啊。”陳喋應聲。
方嘉茂把手機給彆人幫忙拍照。
陳喋現在的熱度,在街上被偶遇也能被人熱議一陣,更不用說回高中母校參加校慶了,尤其是超話裡,全是路透圖。
她和方嘉茂那一群男生的照片也被人發出去,被粉絲重新冠了一個新的名字。
《陳喋,和她當年的追求者們。》
陳喋:“……”
要是被聞梁那小心眼看到,估計又得生氣。
陳喋坐在角落椅子上,刷自己的超話看,不得不說,她那些粉絲P圖的技能都太神了,就那些光線角度都不對的路透圖,也能修的每張跟個仙女兒似的。
她正看著,一個跟她年紀相仿的女人走到她麵前:“陳喋。”
她抬眼,對這張臉並不熟悉,沒什麼印象:“嗯,怎麼了?”
“我是來跟你道歉的,之前跟陳舒媛一起欺負你,我知道她現在已經進監獄了,但還是想親口跟你說一聲對不起。”
一旁的曲盈也跟著抬起頭。
陳喋沒反應過來,怔愣著擺擺手:“啊,沒事,都過去了。”
等那人走後,曲盈才抬了抬下巴,問:“那誰啊?”
陳喋:“……我也不記得了。”
“……”曲盈翻了個白眼,“不過,她剛才說的什麼玩意兒,陳舒媛進監獄了?”
她前段時間一直都在國外,朋友圈也早都換了一批,對堰城發生的那些事都不甚清楚。
“嗯,鬨挺嚴重的。”
陳喋隻大致跟她講了這件事,沒細說。
到夜色將暗,校慶活動結束,眾人又約著一塊兒去下一場繼續玩,認識的不認識的還一個勁地攛掇陳喋也一塊去。
陳喋哪有這麼傻,跟一群不熟的人去娛樂場所,鐵定得被黑上熱搜。
可同學一場還盛情難卻,陳喋拒絕的態度不強硬,更引的一群人起哄著叫她。
直到曲盈吹了聲口哨,朝馬路對麵抬了抬下巴。
陳喋看過去,聞梁車到了。
曲盈給她解圍,調侃道:“人兒家裡那位都到了,誰有那閒情跟你們吃飯啊。”
今天來參加的也都是些名流新貴,哪個能不認識聞梁,見這位都來了,自然不敢再為難陳喋,訕訕笑著。
聞梁甩上車門走上前,手臂一抬,搭到陳喋肩上。
周圍還有些和聞梁在工作中接觸過的,紛紛打了聲招呼。
聞梁頷首示意,垂眸看向陳喋,問:“回去了嗎?”
“嗯。”
一直坐上車都沒人再攔,還一個個的說“再見”。
這反差也太大了。
陳喋覺得自己受到了輕視。
她把包丟到車後座,副駕車座底下就有雙拖鞋,專門給陳喋準備的,畢竟聞梁的副駕也隻有陳喋能坐。
她把高跟鞋褪下來,踩上拖鞋,覺得自己整條腿都解放了。
車開回到西郊彆墅。
聞梁便開始找茬了,把手機丟到陳喋腿上,上麵顯示了一張照片,正是陳喋之前跟那些男生的合照。
聞梁的這張,甚至直接在照片上就P上了幾個大字“陳喋,和她當年的追求者們。”
她忍不住笑:“不是,你還真逛超話了啊?”
“沒有,我今天一天都在忙,這是陳邵給我發的。”
“你跟他什麼時候這麼熟了。”陳喋問。
聞梁冷冷地睇去一眼,沒回答她這個問題。
“他給你發的這種你都信,他現在就因為股份的事兒報複我呢,把股權給他還不好,就是小心眼。”陳喋頓了頓,又補了一句,“跟你一樣。”
那些壓根什麼都沒有的照片陳喋也懶得解釋了。
還抬了抬下巴,炫耀道:“現在知道了吧,我不管是從前還是現在,喜歡我的人都能排好長一條長隊的。”
聞梁點點頭:“是,以前不是還特意把情書裝一書包帶回來給我看嗎。”
“……”
聽他提這事,陳喋瞬間就沒底氣繼續跟他爭了。
聞梁倒是輕慢懶散:“可惜還是我一個人的。”
手伸過去:“來,我摸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