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機車玩到半夜,睡了一晚，楚厘又活蹦亂跳了。
她精心畫了個美美的妝，認真挑選了衣服,換了增高五厘米的小皮鞋，背著包包去隔壁敲門。
沈奎打開門看到她整裝待發,精心打扮的樣子驚訝：“要去玩？”
楚厘站在門口張開手臂轉了個圈,笑容燦爛：“沈奎,好看嗎？”
她又轉了一圈，淺粉色的裙擺層層疊疊散開，長及腰間的黑發也跟著散開,畫了妝的臉比之前更嬌甜,清新漂亮像一朵粉百合。
沈奎一時失神，她又問了一句才回過神：“很漂亮。”
楚厘看到了他看的走神,滿意的將小包包塞給他,淑女的進門換鞋子。
“下午去玩？”
他又問了一次,楚厘沒回答,走進去飛撲到沙發上，軟彈的沙發瞬間把她彈起來一點。
沈奎拉下她皺到大腿處的裙擺，“注意一點。”
楚厘坐起來笑著看他：“塞老板,你好紳士哦。”
聽到這個稱呼，沈奎輕挑了下眉，在一旁坐下,“去搜了？”
楚厘晃晃兩條細白的小腿，“沒有啊，之前微博上看到的。”
沈奎立刻知道了她說的是多會兒，當時熱搜他撤下去之後，熱度沒幾天就下去了,畢竟互聯網的記憶很快。雖然現在公寓樓有人遇到了也會多看一眼，但這兒的人素質都高，很隱晦的看一眼就過了。
讓楚厘不喜歡的是有人想通過她見她爸，被沈奎勸退幾次就沒這種情況了。
“沈奎，你喜歡你哪個昵稱啊？”
“都不喜歡。”當時看到大家取的他還和朋友說，都取什麼破昵稱。雖然他名字有富人的意思，但塞老板也太土了？完全不符合他的風格。
還有死塞……他早期的歌是晦暗了點。
楚厘戳戳他胳膊：“我小名叫小艾，我媽媽喜歡這麼叫我，我爸爸有時候這麼叫，但他更喜歡叫我乖寶。”
小名啊，以前沈奎想過她昵稱為什麼叫艾麗絲的兔子，而不是愛麗絲的兔子，原來是這樣。
“你呢？你的小名是什麼？”
她問完，沈奎眼神有一絲起伏，很快又平靜下來：“沒有。”
他很快轉了話題：“下午要去玩？”
楚厘有點想笑，明明一臉冷淡，這個問題卻是他第三次問了。在意她出去玩？還是在意她打扮這麼漂亮去和誰玩？
“對啊，要出去玩，好期待呀。”
沈奎無意識的眉皺了一下，差點脫口而出想問男的女的，話到嘴邊又生生憋下。不動聲色的試探：“去玩什麼？”
“清吧。”
沈奎沉默了一瞬，“我一起去方便嗎？”
楚厘露出為難的表情看著他：“好像……不是很方便。”
話一出口，立刻感覺到他氣壓低了。
語氣也硬邦邦的：“去約會？”
楚厘眨眨眼睛，裝傻她最擅長。她往邊挪了一點：“你，你怎麼啦？”
沈奎突然噎住，他現在確實沒資格不爽。但心裡就是有股悶氣無從發泄。
楚厘還像之前那樣開開心心的報菜：“沈奎，我想吃水煮魚！”
“自己做。”
楚厘愣了一下，這生氣也生的太明顯了吧，飯都不給她做了……
她忿忿擼起袖子：“你今天是怎麼啦？行！我自己做！”
沈奎唇角繃緊了些，很想問她，你不知道我怎麼了嗎？
但他偏偏不能說，是他拖著一直不肯再進一步，也不想確定關係。渣的是他，怎麼問。
他深吸了口氣，壓下心底的不爽，往錄音室走。和彆的男人約會，還要他給做飯？嗬嗬。
fuck！！！
剛走了兩步，桌上的手機忽然響了。沈奎返回來看了一眼，是他經紀人。他皺了一下眉接起。
“Seth，areyoubetterretly？”
“Justsoso.”
……
沈奎拿著手機進去了，楚厘瞪著門生氣，嗬嗬，脾氣倒是挺大。確認關係不肯，聽到她去約會又生氣。媽的臭男人。
不想近一步是吧？那她就氣死他！
楚厘翻了個白眼去廚房自己折騰了，翻了會兒冰箱，她東西都取出來，開始亂搞，學習原主的神仙手藝，成功給鍋點起了火。
她微笑著又加了一瓢水。
看著冒火的鍋滿意了，啪嗒啪嗒跑到錄音室一把推開門，慌張的看向沈奎。
看到門裡的人她愣了一秒，他隨意坐在凳子上，一邊握著方杯搭在膝蓋上，一邊對著手機講話。
空氣裡一股酒氣。
看到她進來，他說了兩句掛了電話。
門一開，那股味道他也聞到了。
沈奎把酒杯放到一邊起身，邊走邊問：“怎麼了？把鍋點了？”
到廚房一看，鍋裡果然燃著熊熊大火，這會兒火焰已經不小了。他平靜拿起鍋蓋，楚厘正想說彆燒傷了，他已經穩穩丟過去蓋上了。
沈奎轉回身，“你是不是豬？做個魚能這樣？”
楚厘心虛頓時飄飛，不滿：“我都說不會了，是你讓我做的！”
沈奎眼神複雜看了她幾秒，沒說話轉回身收拾。
楚厘靠著門框看他的背影，心情也有點蕩，要是好好的，她也不想這樣，和和諧諧的多好。但這家夥太難搞了，對談戀愛這麼抗拒。
除了刺激他她也想不到彆的辦法。
楚厘看了一會兒往外麵走，她在沙發上坐下，隱約聽到錄音室似乎有聲音響了。
她走到門口屏幕正好暗下，楚厘拿起他放在桌麵上的手機按了開機鍵，有密碼。看到旁邊的酒，她拿起杯子抿了一點點。唔，很烈嘛。
怪不得剛剛聞著酒氣那麼重。
他是在和誰交談？進門時她感覺他心情好像不太好。
她拿著手機走到廚房，沈奎正在切蔥薑蒜。
楚厘將手機放到一邊：“剛剛有你的電話。”
沈奎一向話不是很多，但之前至少會嗯一下哦一下，現在連聲音都不出了，頭也沒抬一下。
楚厘心裡吐槽他生起氣來脾氣還挺大。但看他還在做魚，她就不生氣了。至少在乎她嘛，不然反應也不會這麼大了。
她沒再說話往外麵走。
沈奎聽到腳步聲遠去，刀頓了一下，繼續切。切完他脫掉一次性手套，將料快速炒了，魚下鍋他才拿起手機。
陌生號碼？
看了一眼，他正準備放下，電話打過來了。
“Hi，seth，guesswhoiam？”
“idiot.”
“fuck，”那邊罵了一句，又輕鬆的笑起來。
“想知道我為什麼給你打電話嗎？為了告訴你一個好消息！你爸昨天和人結婚了，你不知道吧？哈哈哈哈哈，你不知道吧？唉，他竟然都不告訴你這個兒子。”
沈奎捏著手機的手驀然收緊，臉色冷下來。
“還有你媽，你媽又收養了個baby，又多一個弟弟，開心嗎？seth，你活的可真沒用，你媽養彆的孩子都不願意管你哈哈哈哈，你爸媽的財產讓我猜猜以後會給誰？”
“你的小弟弟妹妹們？會有你的嗎？哈哈哈哈哈會有嗎？你瞧，他們不是不喜歡小孩，隻是不喜歡你。誰讓你性格這麼差哈哈哈——”
那邊囂張的大笑，沈奎額角一抽一抽的直跳，骨節哢哢作響。
“是不是要很憤怒？那我就高興了。”
“你現在在哪？”陰冷的聲音傳入話筒，那邊默了兩秒，“想揍我？”
“Chris，你這次真的惹到我了，你最好祈禱不要碰上我。”他語速很慢，聲音陰涼的可怕：“不然我會打爛你的頭。”
那邊安靜了兩秒，嘲笑一聲：“你覺得我會怕？”
“你覺得我做不出來？”
電話猛地被掛斷，隻留下最後一句：“Wacko，i'llwait.”
沈奎盯著手機扯了下唇角。
Wait？no，now.
魚已經好了，他撇了眼盛出來，兩下扯下圍裙丟到地上。
盯著那盤魚心情更糟糕到了極點。
腦子裡那段話不斷循環播放，你爸昨天結婚了，你媽又收養了個baby。
而他什麼都不知道。
本以為早就麻木，現在那股怒火幾乎要衝的他失去理智。
他勉強平複心情，往外走。
客廳裡沒人，聽到錄音室又動靜，他往書房走。
楚厘正在書房百無聊賴的東看看西看看。書架上大多都是些樂理的書籍，剩下就是詞譜文件夾。
忽然她看到有本書裡露出一點紙邊邊，她好奇的抽出書，正要取出紙——
突然想起一道喝聲：“彆動。”
楚厘愣了一下，轉頭看過去，在廚房呆了一會兒的人渾身都有股戾氣，麵色陰沉，一雙眼睛透著股冷漠。
手裡的書被一把抽出來，太過粗暴帶的她踉蹌了一下。
楚厘蹙起眉，“用得著這樣嗎？”
這書架她之前問過，他說隨意。現在這樣，是剛剛在廚房接的電話？
她臉色冷下來，語氣有點衝：“沈奎，你衝我發什麼脾氣？剛剛有人惹到你了？”
“所以你現在遷怒我？”
沈奎腦子亂成一團，想說什麼，又克製不住情緒。
楚厘直接往門口走，啪的一聲甩上門。門劇烈的一響，似乎房間都在顫動。
沈奎將書丟到桌上，頹然坐在電腦椅上。
又搞砸了。
搞得一團糟。
不知道是喝的那杯烈酒的緣故，還是糟糕的情緒的緣故，太陽穴一陣一陣的抽疼。
疲憊感瞬間鋪天蓋地的襲來。
親密關係……不知道怎麼處理。
矛盾又古怪。
多年前遇到占卜師說的話似乎一一應驗：“這是一組孤獨的牌陣，孤寂一人。你會是一個藝術家，你很細膩又很無畏，你是個矛盾的個體。你很有才華，但你隻有自己。你難以與人建立親密關係，你想，又不想，你不喜歡你自己，你又喜歡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