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餐廳,楚厘開車直奔市西的彆墅群，熟門熟路到達地方。她手指搭在密碼按鍵處遲疑了幾秒，按了門鈴。
門輕響了一聲,她推開門往裡走。進了客廳,她看到隔著樓梯在二樓上站著的女生。衣服已經換了,淺橙色的裙子，麵容素淨。
楚厘快步跑上樓，距離近了,果不其然看到她眼睛很紅,已經有點腫了,眼裡一道道血絲。整個人頃刻間憔悴了，和剛剛判若兩人。
“怎麼不直接進來？還要我給你開門。”米琪扯出個不大好看的笑。
楚厘勉強也跟著扯了下嘴角,眼睛濕了,用力抱住她：“米米，對不起……”
米琪安靜了一會兒,輕輕出聲：“艾寶，我好難過啊。”
米琪重重歎了口氣,輕輕扶開楚厘,抱著她手臂往房間走。
進了房間坐在床上,米琪看著天花板發呆。楚厘愧疚的拉住她的手：“米米,對不起,都怪我……”
米琪從呆怔中回神，擦擦她臉頰：“彆哭，你哭什麼。哪關你的事啊？”
“你這小妞，你早就知道了吧。你打算不告訴我是不？”
米琪忍不住了，淚珠啪啦啪啦開始掉，“我真沒事,就是這消息太特麼勁爆了，簡直顛覆了我所有的想象嗚嗚……”
米琪情緒繃不住了，抱住楚厘開始大哭，“嗚嗚嗚……艾艾我好難過啊。chris為什麼是個渣渣？……老娘的心啊嗚嗚嗚……”
米琪哭的厲害，楚厘抱著她也跟著開始哭。
哭了很長一陣，米琪哭夠了，哭不出來了，嗓音有點啞的念叨：“太特麼操蛋了……
“他太特麼艸了……”
“老娘要黑你一輩子！fuck！！！——”
米琪突然坐直，比著中指衝牆上的海報嘶吼了一聲。
她臟話罵了一堆，爽了。
一轉頭，就看到自家閨蜜震驚的盯著她，眼睛紅紅的含著淚，好像被她發神經的樣子嚇到了。
米琪給她擦擦臉：“彆哭了，我房子塌了，你哭個屁？”
“米米對不起……”楚厘淚珠刷刷開始掉。
米琪無奈晃晃她肩膀：“小妞，你給我彆哭了啊，說了不關你事，你道什麼歉？”
楚厘抽抽鼻子，哽咽著道歉：“沈奎要是不告訴你，你就可以一直喜歡他了，不知道也就不會難過啊。是我沒有看好他，也沒吩咐他，我不該讓他見你。”
“你這丫頭，”米琪歎氣：“你這麼說好像也沒錯哈，但是寶啊，你沒追過星，不知道那種感覺，你是不覺得我不知道就挺好？反正追誰也是追？就有個喜歡的東西而已？”
楚厘猶豫了一會兒，點頭。
“不啊，我寧願知道，我喜歡的竟然是這麼個狗比，我不知道還繼續喜歡，更tm戳心。我才不想眼瞎一輩子呢。”
她臉上全是輕鬆的笑意，越是讓人心疼。
“米米，你這樣我好難過。那我也應該慢慢告訴你，現在一下……”
米琪拿過手機，邊訂餐邊說：“你想鈍刀子磨肉啊？那你還不如直接給我來一刀。”
“誒，這有家餐廳，來一刀。我看看……賣鹵肉的，那咱來幾刀吧。我家好像沒啤酒了？那再要幾紮吧。”
這家餐廳很近，米琪點了沒多久就送到了。
兩人移到隔壁房間，坐在陽台的矮桌前擺了一桌。
米琪咬了口醬豬蹄，突然站起往外跑。楚厘詫異站起來，剛想跟出去看看，米琪拖著一個人形立牌回來了，另一隻手還拿著一大盒子飛鏢。
“給，咱倆一人一盒。”
米琪放好，喝幾口啤酒，咬幾口肉，扔一根飛鏢。
楚厘小心覷她神情，米琪舉起酒瓶，“來喝！扔啊，和我戳死這個煞筆。”
楚厘隻好跟著扔了幾個，她往常不喝酒，米琪也沒讓她喝過。今天這樣，她也拿起了瓶子，灌了幾口，又趕緊塞了幾口肉。
米琪瞧見奪過瓶子：“艾艾，真的不關你的事。你不用愧疚，你又什麼都沒做。不喜歡喝就彆喝，陪我坐會兒，睡一覺我就沒事了。我這麼強大的人，小事情。”
楚厘沉默了幾秒，又打開一罐，伸過去和她碰了一下：“那我陪你喝。”
米琪忽的鼻子一酸，“行，喝！今天就讓你試試醉酒是什麼感覺？你不是一直好奇嗎？”
兩人一杯接一杯，徹底放飛，Chris的所有人行立牌都被戳得千瘡百孔。
買的鹵肉鹵串光了大半，米琪已經有了醉意，楚厘更是徹底醉了，趴在桌上抱著酒瓶嘟囔。
“艾艾？艾艾？”
米琪見她趴著不動了，叫了幾聲，她已經沒一點反應了。
房間裡安靜下來，米琪沉默盯著擺了一排的六個人行立牌出神。
呆坐了好一陣兒，她拿過桌上楚厘的手機，開了密碼翻到某個人的電話。
看了幾秒撥打過去。
電話接通，那邊安靜了幾秒，低聲叫了一聲厘厘。
米琪抿了抿唇，嗓音有點嘶啞：“她喝醉了。”
“你們現在在哪？”
“在我家，我把地址發給你。”
米琪說完便直接掛了電話，伸手摸了摸醉的臉頰紅撲撲的姑娘的頭發。
她搖搖晃晃站起來，走到人行立牌前一動不動盯著看。隔了一會兒，猛的一腳踹倒。
“□□媽的煞筆，老子眼瞎了，白特麼喜歡你這麼多年。”
發泄了好一通，門鈴響了。
一分鐘後，衣著簡單不甚整齊的男人出現在門口。
米琪看了他兩眼，低下頭喝酒。
被自己閨蜜的男朋友告訴這種事情，多少還是有點不舒服。雖然她可以選擇不看，但已經知道了，她怎麼可能不看？
沈奎感覺到了，他蹲在一邊將醉死的楚厘抱起，遲疑了幾秒看向對麵坐著的女生。
“I’msorry.”
米琪愣住，隨後抬頭看過去。緩慢地扯起唇角：“Iaepted.”
很多時候有的不愉快不滿委屈，一句道歉就可以撫平內心。之前的介懷，像青煙一樣，忽然就消散了。
“艾艾剛剛一直在等你的電話。”
這小妞，剛剛一直偷偷看手機，要不是她注意到了，都不會猜到他們倆鬨矛盾了。
沈奎怔了一瞬，眼中流瀉出一絲後悔。低頭看了一眼閉著眼睛，臉頰紅撲撲的女孩子。
米琪瞧在眼裡，心裡感慨。這眼神，要膩死個人啊。她也想談戀愛了。
“我們走了。”
“嗯。哎，等等。”
沈奎轉過身來，米琪有點不好意思的吩咐：“彆亂來啊，艾艾醉了，沒意識。”
“嗯，她不同意我不會亂來。”
米琪沒下去送他們，她現在心情還是很糟糕。八年啊……
太特麼艸了。她得一個人呆著好好緩緩。
……
沈奎抱著楚厘出去，他開了車門，想把她放在後座，又怕她滾下去。還是小心把她放在了副駕，係好了安全帶。
輕輕將她的長發撥到耳後，沈奎在她額頭上親了一下，到另一邊上車。
這兒到公寓有段距離，開了四十多分鐘才到家。路上楚厘一直沒醒，安安靜靜的睡著。
到了地下室，沈奎輕輕往下抱她，她還閉著眼睛睡著，一無所覺。
上了電梯，沈奎或者感覺到一道視線。一低頭，一雙烏溜溜的眼睛正一眨不眨看著他。
“醒了。”
她隻是盯著他的嘴巴動，不說話。
“厘厘？”
沈奎又叫了一聲，她還是不說話，整個人呆呆的。
烏黑的大眼睛偶爾眨一下，麵容精致漂亮，沈奎都覺得是抱著一個大號娃娃。
下了電梯，看了看兩家的門，沈奎選擇抱回自己家。
一直到把她放到自己床上，她都很乖。沈奎忍不住捏捏她紅撲撲的臉蛋。
“怎麼這麼乖？”
女孩子隻是眨了兩下眼睛。
沈奎眼裡露出笑意，指尖碰了碰她的嘴巴，“來，說句話，我看看是不是變小啞巴了？”
楚厘眨眨眼睛，遲緩的嗯了一聲。
太乖了。
沈奎心裡像甜了一團棉花糖，軟乎乎的，甜絲絲的冒泡。他忍不住低身在她唇上親了一下，酒氣瞬間蔓延到唇上。
他正心裡甜著，結果剛剛還沒反應的女孩，抬起手抹了抹嘴，眼裡明晃晃的嫌棄。
沈奎挑眉，嗯？
“你嫌棄我？”
女孩眨了兩下眼睛，依舊不說話。
沈奎不滿的低身又親了一下。
又是抹抹嘴巴。
沈奎不滿繼續親一下。
……
重複了七八次，沈奎看到她眼裡的開始有了憤怒，不再那麼呆呆的了。
他再親過去，她捂住了了嘴，他唇落在了她手背上。
沈奎強硬拉開她手，又親上去。
臉頰碰到濡濕的觸感，沈奎愣了一下，抬起頭。
他趕緊安慰，抹去她臉上的水珠：“怎麼了厘厘？彆哭，我不親了，乖，彆哭了啊。”
女孩子抬起手抹了抹嘴，小聲嘀咕：臟。
沈奎：“……”突然戳心。
“我哪裡臟了？我們以前都是這樣親親的，來，再親一下。”沈奎捏著她的下巴就要再親過去。
剛剛擦完的臉，頓時大滴大滴的水珠又沾濕了。
沈奎這下不敢亂來了，“不親了不親了，彆哭了啊。”
他心裡吐槽，哪有醉酒這樣的？
他忽然一僵，不會他平時親的時候她心裡也偷偷覺得臟吧？！
這是酒後吐真言？
沈奎頓時懷疑人生。
“厘厘，為什麼臟？你平時也覺得我和你接吻很臟嗎？”沈奎迫不及待需要知道這個問題。
她又恢複了剛剛的樣子，眨巴著眼睛，一句話不說。
沈奎無奈：“厘厘，說句話呀，快點告訴我。你彆不說話啊。”
“為什麼不說話？怎麼了？”
他一連又追問了好一會兒，就在他無奈放棄之際。
低低小小的聲音響起：“我不可以說話。”
“嗯？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