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8】豪門病弱大小姐(2 / 2)

他放輕腳步走過去,輕輕蹲下,將她散落的長發拿起,放回吊椅裡。這段時間,她稍微長了點肉,不像之前那樣沒一點肉了,隻是下巴還是很尖,臉小小的。

每次和她呆在一起心裡有種奇妙的滿足感,現在想想,這種感覺在當初剛戀愛確定關係的時候好像也有過,那時候和她在一起其實也挺開心。但他本能的壓製著這種感覺,也從來沒細思過。

那時候他還在讀書,也不過二十二歲,或許因為年齡青澀,情感還單純著。又是異地,那種感覺很奇妙。

結婚之後,剛回到國內,事業很忙,他的計劃很忙。她在婚後也變得比以前更乖,體貼他工作忙。不知什麼時候,他在做著他覺得丈夫應該做的事,曾經青澀的情感似乎在漸漸消失,他一心隻有計劃,隻有事業,隻有想登頂的心,站在頂端人群中的心。同時,他認為他在為了計劃扮演著一個好丈夫,這種心態麻痹了他對當初情感的認知。

邢闌在她唇上蜻蜓點水的吻了一下,目光溫柔的看著她。

楚厘睫毛動了一下,緩緩睜開眼睛,麵前的人影讓她清醒了幾分。

“邢闌?”

邢闌認真的看著她:“栘栘,你昨天的問題,我給你答案。”

楚厘頓時清醒了,她動了動坐起來一點,邢闌貼心的給她放好靠枕。

他蹲著,楚厘垂頭看著他,“什麼答案?”

“你爸媽,我會幫他們減刑,我做的,我會替他們推翻。剩下他們自己犯的錯,我做不了。”邢闌其實可以,但他不想,楚業天和白玫必須償還他的母親。

“這就夠了。”楚厘本就沒想全部洗請,但邢闌做的太狠了,十年,他們年紀不小了,這太久了。即便她知道邢闌的恨,也知道他想要他們償還,但畢竟是自己的父母,她不可能不偏心。

“剩下的,栘栘,你想要我怎麼彌補?除了結束我們之間的關係。”他做不到所謂的放手,即便再愛,他的愛也永遠都不會是成全。他要的東西,不擇手段也要得到。

到現在為止,他都不覺得他錯了,或許有錯,那就是算漏了自己的心。現在的妥協,所有的忍耐,隻是因為愛上了她,所以隻能妥協。

楚厘伸出手,輕輕捧住他的臉,在他額頭上親了一下,垂頭看著他。

“邢闌,我依舊對你有感情,但此刻的感情很複雜。不僅僅隻有愛,它添了雜質。我也沒有辦法在我爸媽還在坐牢的時候和你重修舊好,你對我欺騙背叛我現在也沒有辦法釋懷,我知道你想彌補。”

邢闌心一沉,頓時有了不好的預感。

楚厘像以往那樣的溫柔的問:“在我爸媽出獄前,我們不要有任何聯係了好嗎?”

看他想說話,楚厘手指抵在他唇上,平和的直視他的眼睛:“我現在不相信你的感情,邢闌,這段時間我比之前的五年更了解你了。你真的是個很自私的人,你根本沒覺得玩弄感情的錯誤,如果你沒有愛上我,你不會有一點愧疚心。如果你不愛我了,你也會不留情麵的拋棄。我不說什麼改變你的話,這麼多年的性格認知,我知道我改變不了你。”

“你一定不會放我走對吧?那幾年之後,如果你的感情沒變,我們可以嘗試著在一起。”

她的目光通透,如針一樣直刺他的內心。邢闌說不了辯駁的話,她說的很對,每一句都對。

幾年互不打擾,這幾個字光是在腦海裡想想就無比的艱難。

他想過如果她態度強硬的要離開,那他就能做出強迫她留下的行為。偏偏是這樣,不算柔軟也不算溫和的態度,讓人失望又不是沒有絕望……

如果強留她,會失去她的溫情,隻能留下人。

邢闌用商人的思維考量過後,艱難的問:“如果幾年之後你不愛我了呢?”

楚厘直直望著他的眼睛,語氣柔軟卻肯定:“我不會,邢闌,我是比你長情的人。所以,我也需要幾年時間平複你對我的欺騙與傷害。”

“你可以讓我再次愛上你,你曾經不是做的很好嗎?”

楚厘鬆開手,從吊椅上下來,赤腳往外麵走,她穿上拖鞋徑直往臥室走。

臉上的溫度消失,邢闌心也跟著空了一塊,塌陷在黑暗中。

他再地上蹲了好一陣,才站起來晃晃有些麻的腿下樓。

楚厘已經簡單收拾好了東西,她踮起腳尖仰頭貼上他的唇,雙臂纏著他的脖子主動親吻。

邢闌遲緩的回過神,抱緊她的腰激烈的回吻。

漫長的親吻後,楚厘靠在他胸口平複呼吸,她輕推他:“邢闌,我走了。”

邢闌沒放手,錮著她腰的手收的更緊,像是要把她和自己融為一體。有點疼,楚厘推他,“疼,你鬆開。”

去機場的路上,邢闌一直都很沉默。

楚厘也沒有說話。

這段路開了很長時間,邢闌忽然想起離婚那天,回去之後他也是看時間才發現竟然開了那麼久的車……

他腦子裡瘋狂交戰,一個說把她留下就行,幾年之後誰知道發生什麼。另一個說即便留下她也不是你想要的樣子。

車開的再慢,機場還是到了。

楚厘沒什麼東西,她什麼都沒帶,隻有一個小包。

“邢闌,你回去吧,不用送我了。”

他沒動,楚厘走出兩步,又返回來,用力抱住他:“再見。”

她剛想放手,邢闌又抱緊了她,頭埋在她頸邊,長長吐了一口氣。

呼吸打在脖子上癢癢的,楚厘遲疑了一下,回抱住他。

邢闌沉默不語,氣氛壓抑到了極致。

楚厘開始推他,他才聲音低啞的開口:“栘栘,不要走好嗎?”

乞求的語氣,楚厘第一次聽到,她又推他,用行動告訴他答案。

脖子一滴溫熱的液體讓她僵住,楚厘眼淚唰的流下,用力推開他,踮腳捧著他的頭在他唇上咬了一口,“再見。”她匆忙說完,轉身往機場跑。

邢闌看著她的背影,食指沾了沾臉頰上的濡濕。

是誰的眼淚?

原來真正的分彆是這樣。和十歲那年一樣刻骨銘心。

從那一年,往後的所有已經奠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