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1 / 2)

那是一個女性的亡靈。

亡靈和妖怪的定義是有些不同的,其實更傾向於傳統意義上“鬼”的定義。

人類死去之後,若是心存執念不願投生轉世而是流連於世間,便會成為亡靈——緣的情況,也是如此,隻不過他寄托於刀劍之上,而眼前這個女子,看起來是一直都守在猗窩座的身邊。

這是猗窩座還身為人類之時的戀人嗎?

星野修吾漫不經心地想到。

女子的靈體十分不穩定,這也就是她為什麼無法和緣一樣現出身形、其他人也根本沒有看見她的原因。

若是放在之前的星野修吾身上,他也許根本看不到這個女子的亡靈。雖然晴明的靈力被“寄存”在他的身上,但是他一般情況下都很少會去運用,所以他也並沒有靈視的能力,能夠看到緣,也純粹是因為他殺鬼的執念過強。

而剛剛被下弦之一的夢境一刺激,這股靈力便有些不受控製,這才讓他注意到了那亡靈的身影。

猗窩座和煉獄杏壽郎的戰鬥漸趨激烈。

他們兩人的實力相差無幾,隻不過煉獄杏壽郎剛剛在無限列車中消耗了不少體力,所以此時麵對猗窩座便稍微處於劣勢,但是並沒有落於下風。

但是這也基本代表了煉獄杏壽郎遲早會敗在他的手上。

因為,身為鬼的猗窩座有著強大的自體治愈能力,哪怕剛剛煉獄杏壽郎砍斷了他的手臂,他也可以毫不在意,除非對方可以用日輪刀斬斷他的脖頸。

所以星野修吾必須出手。

他一出手,自然是直接朝著猗窩座的脖頸而去的,黑發青年長發飄飄,衣擺上桔梗花的紋飾飄起優雅的弧度,就連出刀也未曾淩亂半分,仿佛眼前的敵人根本就不足以讓他放在眼裡。

還未來得及出手的奴良鯉伴眼底閃過驚豔的神色。

他雖然嘴上說著讓星野修吾不要出手傷身,卻不得不承認,美人如玉劍如虹這句話說的是真的十分貼切。

不想讓身體承受更多的痛苦,導致星野修吾的每一招都是簡潔至極的,不會有花裡胡哨的招式,而便是這樣簡簡單單的劍招,卻足以讓敵人一刀斃命。

然而奴良鯉伴卻看到,星野修吾這一刀在即將越過煉獄杏壽郎斬斷猗窩座的脖子之時,終於還是微微偏移了軌跡,他刀鋒一轉,原本應該奪取猗窩座性命的刀隻是斬斷了他半邊身體。

因為那女子的亡靈伸手抱住了猗窩座的肩頭。

她臉上的表情帶著即將擺脫一切的釋然和淡淡的欣喜,似乎對猗窩座可能會死這件事充滿了期待。

所以他下意識地收了刀。

“你這家夥果然很強,”就算是被星野修吾傷成重傷,猗窩座的臉上並未流露出怨恨的神色,身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再生,他的目光緊緊地鎖在了星野修吾的身上,眼中閃過疑惑的神色:“剛剛這一刀,你可以斬斷我的脖子吧——為什麼收刀了?”

將鬥氣修煉至極致,猗窩座身為鬼的感官也是極為敏感的,他很容易便能感受得到來自於星野修吾本身的壓迫力——這和煉獄杏壽郎的氣勢截然不同,看起來毫不顯眼,實際上,他的實力要比身為炎柱的煉獄杏壽郎還要強悍得多。

就算是身為上弦之三的他,也不是他的對手。

隻需剛剛那一刀,他就足以看出這個事實。

但正因為如此,猗窩座更是百思不得其解。

鬼殺隊的隊員們都是以殺鬼為己任,對鬼深惡痛絕,為什麼眼前這個看似柔弱的青年卻沒有這麼做?

星野修吾並沒有回答他這個問題,他看著猗窩座,目光卻並沒有放在他的身上,反而落在他身前的一片虛無上。

他語氣淡淡地開口說道:“猗窩座,你認識一個穿著粉色和服、頭上戴著雪花發飾的女子嗎?”

猗窩座愣了愣,完全不知道他為什麼會提到這種無關緊要的問題,“什麼?”

一直徘徊在猗窩座身邊的女子亡靈的動作猛地頓住了。

她自猗窩座的肩頭抬起頭,怔怔地看著星野修吾,充斥著憂傷和絕望的眼瞳中閃現出驚喜的神色。

“星野先生你說的是什麼?”星野修吾的話讓在場除了奴良鯉伴以外的人都露出了驚訝的神色,被煉獄杏壽郎強製要求不準行動、好好用呼吸法控製傷勢的灶門炭治郎出聲問道,“這裡並沒有什麼穿著粉色和服的女子啊!”

擁有著極為靈敏的嗅覺的灶門炭治郎完全沒有聞到另外一個人的味道,對星野修吾的話表示一頭霧水。

“她一直用一種很憂傷的目光在看著你,”星野修吾看著猗窩座說道,“一直在試圖用自己的身體阻攔你攻擊彆人的招式,就算是徒勞無功。”

“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麼?!”猗窩座伸手捂住了開始隱隱作痛的腦袋,眼底翻滾著強烈的情緒,“哪裡有什麼女人?那種脆弱的東西……”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星野修吾突然向他走近了一步,隻見他伸出一根手指,在猗窩座麵前的虛空處劃了一道五芒星的圖案。

淡淡的藍色光芒隨著蒼白的指尖緩緩流動,待那光芒消失,隻見一個如他口中所述的女子的身影出現在眾人的麵前。

“狛治哥哥……”少女不敢置信地抬手摸了摸自己有了實體的身體,在意識到這一點之後,她頓時淚流滿麵,顫抖著聲音對著猗窩座呼喚道:“你還記得我嗎?我是戀雪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