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雪安抬手將左側頭發撩至肩後,做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架勢,好奇地問:“你是怎麼發現的?”
時莊一言難儘地揉了揉眉心:“唉,你這妹夫也太不講究了,居然在正牌女友家裡的客房和彆的女人……咳,而且你家彆墅有些年頭了吧?隔音效果不怎麼樣啊。我隻不過是從走廊裡經過,房間裡的對話都能聽得清清楚楚。”
“你是說霍騫和黎思在樓上客房裡——”江雪安瞳孔地震。
“嗯。”時莊尷尬地點點頭,“還記得我之前的那個猜測嗎?我覺得我可能真相了。我聽到他命令那女生背對他,因為他不想看到她的臉,隻想聽聲音。”
江雪安:地鐵·老人·手機
巧合的是,時莊話音才剛落,江喬就忽然踩著細高跟走到她倆麵前。
時莊悚然一驚,還以為她剛剛說的話被江喬聽到了。
然而江喬很快和她擦肩而過,啞著嗓子問:“思思,你剛才去哪兒了?我和珊珊好半天都沒找到你人,打你電話也不接。”
江雪安和時莊對視一眼,默契地微微側身,就見黎思孤身返回了宴會廳,而本應該和她在一起的霍騫卻不知蹤影。
——大概是為了避嫌而選擇了分開行動。
江雪安不著痕跡地打量了黎思幾眼。
之前,她對這位江喬閨蜜團的成員沒太大印象,即便上回在南苑飯店時,黎思和張珊曾為了給閨蜜出頭而跟她互懟過,但她們倆的行為太過公式化,就像是裡作為工具人出場的惡毒炮灰,整個人給她的印象都是模糊不清的。
現在認真端詳幾秒後江雪安才發現,這人的小白花演技居然不輸江喬。
她神色自然地挽住江喬的手臂,笑得純良而無辜:“我沒去哪兒,就在露台吹了下風。你也知道我酒量有多差,剛才喝了半杯香檳就有些暈乎乎的了。”
旁觀片刻,江雪安不由陷入沉思。
聽說黎家最近資金鏈斷裂,隨時麵臨破產清算的風險。
要不,她乾脆把這小姑娘簽下來,給她規劃個專演綠茶女配的路線?
以她的實力,稍微本色出演一下,指不定能一炮而黑呢?
正打算把這個想法分享給經紀公司的另一位老板,耳邊就突然傳來江喬詫異的驚呼:“思思,你……這是怎麼回事?你後脖頸上為什麼會有吻痕?!”
大概是太過驚訝,江喬一時忘了壓低聲音。
而她聲帶受損後的沙啞聲線十分有辨識度,這麼吼了一嗓子,靠近門口這邊的賓客們的注意力都被瞬間吸引了過來。
處於人群目光焦點的黎思慌亂了一瞬,但很快柔柔一笑:“喬喬,你亂說什麼呢?什麼吻痕?我連男朋友都沒有,怎麼可能會有那種東西?應該是……是剛才在露台上,不小心被蚊子咬了吧?”
江喬眼中閃過一絲懊悔,迅速抿住唇瓣。
剛才是她太大驚小怪了,即便那真是吻痕,她也不應該鬨出這麼大動靜。
思思最近本就在為家裡的生意煩惱,好不容易來哥哥的生日宴上放鬆一下,現在卻很有可能成為旁人口中的八卦對象。
她這個閨蜜實在太不稱職了。
這麼想著,江喬就打算說幾句讚同的話敷衍過去。
然而,看熱鬨不嫌事大的時莊卻不願看這場戲這麼快落幕。
她邁開大長腿迅速走到黎思身邊,不等對方反應過來,就伸手摸上了後脖頸處的那塊紅色印記。
“咦?是平的。”時莊揚了揚眉,狡黠一笑,“咳咳,以本人有過的三十多段戀情的經驗……這恐怕不是黎小姐口中的蚊蟲叮咬痕跡啊。”
此話一出,看向黎思的目光都變得曖昧起來。
不少人想到黎家最近的情況,紛紛猜測她會不會是為了給家裡的公司籌措流動資金,因此不得不用身體做了某些利益交換。
江喬也很快想到了這點,腦中突然靈光一閃。
這段時間,她一直苦惱自己幫不上黎家的忙。
她雖有零用錢和存款,但那點錢對黎家的爛攤子來說隻是杯水車薪,而江南集團的事她又插不上話,江父和江承希都不是會為她的朋友慷慨解囊的性子。
可現在她突然有了一個絕妙的主意。
今天參加江承希生日宴的賓客都非富即貴,黎思傍上的人很可能是某個豪門的太子爺。
江喬對這類人群還算了解,知道他們往往嘴上說得好聽,事後卻很有可能拍拍屁股不認賬。但……如果借此機會將黎思和那人的關係公之於眾呢?
即便是為了他自身的信譽和名聲,他也不好反悔吧?
默默為自己的機智驕傲了會兒,江喬一反之前試圖息事寧人的態度,也附和起時莊的話:“思思,你也真是的,交了男朋友怎麼都不告訴我們?快說快說,那人是誰啊?”
瞥見江喬懵懂無知的神色,江雪安都有些不忍心看了。
她歎了口氣,走到時莊身邊對黎思道:“長痛不如短痛,不如你直接說了吧。而且這也不是你一個人的事,那男人是縮頭烏龜嗎?居然躲在你一個小姑娘身後不敢現身?”
說著,她瞟了眼不知何時出現在人群後麵的霍騫。
那狗男人正淡定地喝著一杯香檳,一副和這邊發生的事情完全無關的態度。
但江雪安眼尖地注意到,他捏在杯柄上的手似乎格外用力,手背上的青筋鼓得嚇人。
“好,那我就說了。”
黎思深吸一口氣,抬起頭目光定定地注視著江雪安:“剛才和我在一起的男人,是江大小姐的專屬司機,小程。”
江雪安:“……???”
黎思“老實交代”後,站在她身旁的江喬和張珊先是驚訝,卻又很快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