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五章巴沙特先生(1 / 2)

當菲利克斯回到霍格沃茨城堡時,天已經完全黑了。

他在禁林邊緣漫步,隨手從口袋裡掏出一塊懷表,“哢噠”一聲脆響,嗅嗅瓦倫探出頭,從裡麵跑出來。。。

“抱歉讓你待在裡麵,不管吉姆和瑞貝卡把你當做什麼,但絕不會是現實中該有的動物。”

“唧沒關係。。”

跑到前麵的瓦倫朝身後擺擺手,扭動毛茸茸的身體飛快地跑到海格小屋前的一塊豎起的木頭上,結實魁梧的海格在小屋前的空地上忙活,“喲,瓦倫?”他看起來挺高興,拄著一把超出規格的鏟子,環顧四周。

“嘿!菲利克斯,鄧布利多回來了,我知道你正關注這件事。”他大聲叫道:“不過他看起來有些疲憊,跟那群外國佬兒糾纏不清!”

“知道了,海格。”菲利克斯在遠處揮揮手,他看向城堡高處凸出來的小塔樓,那裡麵亮著燈。

幾分鐘後,菲利克斯敲開了校長辦公室的門。

鄧布利多坐在沙發上,連旅行鬥篷都沒來得及換下來,看上去滿臉疲憊。他直起身體,“菲利克斯?我正好有事想找你,我剛回來,嘴發乾得厲害茶?咖啡?果汁?如果你想試試新花樣,我也收藏了一些葡萄酒。”

菲利克斯笑了笑,“我還沒喝過你酒櫃裡的藏品呢,唔我能帶走一瓶送人嗎?”

“彆客氣,請便,我不是很能找到享用它們的場合。”鄧布利多說,然後好奇地問:“西弗勒斯?”

“關愛空屋老人。”菲利克斯不失幽默地說。

“奇妙的說辭,也許我該記下來,以後用得上哦,恐怕不行,很難碰見比我年紀還大的了。”鄧布利多撅起了嘴,不過他沒糾結太久,轉而輕鬆地說道:“你的很多想法跟彆人格格不入,菲利克斯,也許是童年經曆促使你在很早的時候就開始獨立思考哦,抱歉。”

菲利克斯微微搖頭,從酒櫃裡拿出一瓶酒。玻璃門折射著外麵繁星點點。

鄧布利多彈動手指,兩個空高腳杯憑空出現,兩人看著紅色的酒漿注入杯子,各自遙遙舉杯小飲一口後,鄧布利多滿足地咂咂嘴:“不過西弗勒斯一點兒也不老。”

菲利克斯挑了挑眉,“但他的生活很無趣,說實話可能比我還無聊。”

至少他的時間表上,為娛樂活動留了地方。

他把高腳杯放到一邊,眼睛望著對方,說道:

“阿不思,我的研究陷入了停滯,靈魂本來就是罕見且禁忌的領域,相關資料少得可憐,我們必須冒點兒險。仔細想想,伏地魔的腦子壞了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鄧布利多凝視著手中的高腳杯,不置可否。過了片刻他說道:“等我一下。”他繞過辦公桌,徑直穿過魔法屏障走上二樓的旋梯,沒一會兒他下來了,帶著一疊羊皮紙。

“這是什麼?”

“我個人對靈魂的一些思考。”鄧布利多微微頷首,說道。

菲利克斯略顯吃驚地接過來,草草翻過兩頁,在思維小屋裡模擬一遍,眼睛熠熠生光,語氣情不自禁帶上一絲振奮:“這份資料很有用,某些地方和我的研究不謀而合,但要更全麵、也更深入”

說著,他怪異地瞪著鄧布利多,鄧布利多是從什麼時候起開始觸及靈魂的部分了?

難道真的是年紀越大,涉越廣?

“我今天收到一個消息,格林德沃不見了。”鄧布利多沉聲說。

“不見了?”菲利克斯重複一遍,腦子把這個消息過了一遍,他舉起手,“我可沒有參與,對此一無所知,如果你要問這個的話。”他頗為心虛地解釋說:“頂多就是通過幾封信。”

“我知道。”鄧布利多簡短地說。

就在菲利克斯琢磨話裡的意思他是知道自己沒有參與格林德沃老頭的越獄;還是知道自己和老魔王通信的事情時,鄧布利多繼續說道:“我緊急聯絡了幾位老友,他們和某些核心聖徒依然保持聯係,還沒有消息傳來。”

“即便這麼多年過去,依然有人效忠格林德沃?”菲利克斯頗為驚奇。

真要如此,這些人又為什麼坐視格林德沃被關押半個世紀?

“很難一兩句話說清格林德沃的影響力,”鄧布利多微微搖頭,表情嚴肅,“他的勢力一度極為可怕,當我在學校裡教書的時候,他已經拉起一支足以顛覆世界上任何一個魔法部的巫師軍隊。我絞儘腦汁,才動搖了他信徒的根基,把他逼到了牆角”

他轉移話題說:“即便格林德沃犯下如此嚴重的錯誤,但在很多人心中,他依然是那個最適合領導他們的人。”

真實的曆史遠不像紙麵上的字那樣平淡。

它是鮮活的,有生命的,真實發生過的,史書上寥寥幾句評語很難概括出一個人的全部特質和魅力。

講真,最近一直用音色多,安卓蘋果均可。

尤其是對於後來的研究者來說,很有才華,很有吸引力這幾個詞兒可能出現在任何地方,用來形容不止一個人。但必須承認,人和人是不同的。

“暫時還是安全的,”鄧布利多輕聲說,“他身上有強大符咒的禁製,我可以確保這些限製依然存在,他很難用出高深的魔法不管想做什麼,這些條件客觀上為他設置了門檻。

我擔心的是失去力量會促使他進行思考,躲起來藏在暗處,宣揚他的理念,招募軍隊,或是用另一套理論挑起爭端,那太危險了。我甚至一度擔心他蠱惑你。”

“唔。”菲利克斯琢磨著,自己應該沒有被蠱惑吧。

鄧布利多笑微微地說:“我是最近才想明白的,優秀的人身上總是有很多共性,但不同的是,你討厭麻煩,崇尚簡單,這就使得你不會過多地沾染權力。因為權力是複雜的,越多的權力就越複雜。”

“格林德沃到底是什麼樣的人?他的性格、相貌”菲利克斯問道。

“不,菲利克斯,你無法理解,這些東西一點兒也不重要,思想,思想!你無法想象他的思想是怎麼吸引了我,激勵了我。麻瓜被迫臣服,我們巫師揚眉吐氣。”

“我曾極度渴望站在他的身邊,把他視為這場革命的年輕領袖我完全沉迷進去了,滿腦子殘酷夢想,我當然想過我們的夢想會為世界帶來多少傷害,但最後我用空洞的理由說服自己,一切為了更偉大的利益。如果能獲得權利,我就可以保護我的家人,讓他們生活在陽光下,我還可以庇護更多人,但我錯了,我的權力欲讓我違背初衷,忽視了本應該最重視的人。”

痛苦浮現在鄧布利多的臉上,眼睛裡閃爍著淚花。

“我大概有些理解了,”菲利克斯輕輕地說:“在人們普遍迷茫且不滿於現狀的年代,思想會殺人。”

他們聊了很長時間,鄧布利多不再避諱他和格林德沃曾是摯友的關係,可能是黑夜帶來的安全感,他坦言自己曾受到引誘,為格林德沃的邪惡事業出了很多主意,貢獻了很多智慧。

菲利克斯為他倒了一杯葡萄酒,勸慰道:“你沒必要為此自責,阿不思,你從來沒有把心中的想法付諸實踐。誰年輕的時候沒有些或是崇高或是卑鄙的想法呢?有才華、有智慧的人往往犯的錯誤更大,因為尋常的小事對他們來說沒有挑戰性統治世界什麼的,我也想過啊。”

鄧布利多愕然地看著他。

菲利克斯聳聳肩,“我確實很認真地考慮過,最後的結論是不劃算。付出太多,回報又太少。”

鄧布利多展露笑容。